毫無猶豫地,孔會長瞄準連容扣下了扳機,速度之快,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附魔子彈從膛中高速射出,但在靠近連容時速度急劇放緩,直至連容伸手將其握住。
看見這一幕的眾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子彈射出幾秒後,孔會長被押住,並被卸了手裡的槍。
預想中子彈擊中目標的聲音並沒有出現,孔會長猛地抬頭,發現連容安然無恙。
他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未收斂住,一股大難臨頭的預感便迅速席捲全身。
“看來,”連容話語有所停頓,一旁的董明趕緊低聲接話,
“孔會長。”
“啊——孔會長已經做好了選擇。”
連容轉身用紅筆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叉,與此同時,一朵血花也在房間內綻開。
“就算你殺了孔會長,紅蘭會也不會歸順你的。”坐在孔會長旁邊的一名黑袍老者悲憤地說道。
“地思教,李先知。”董言低聲說道。
“哦,先知啊?”連容臉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你能不能算算,現在紅蘭會的領事和骨幹還有幾個活著?”
聞言,黑袍老者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隨後就開始掐指算起來。
看他一時間也算不出什麼結果,連容轉身對眾人道,
“我再給各位幾分鐘的思考時間,三分鐘吧。”
“三分鐘過後,就從我左手邊一一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者掐指的速度越來越快,掌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領事們不時看一眼老者又不時掃一眼連容,內心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三分鐘很快過去,連容靠在椅子上,酒肆站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端著一盤堅果,董明則是站在另一邊隨時準備往連容杯裡添果汁。
“三分鐘已到,各位開始吧。”
聞言,還在掐指計算的老者停下不斷撥動的手指,看向連容。
連容看著一大把年紀的人露出一臉懵懂和茫然,他也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你繼續算吧。”連容擺了擺手。
“下一位。”
“我……我……我歸順。”
“我也歸順!”
“士可殺,不可辱,要我做狗,不可能。我死了,我的弟兄們會為我報仇的。”一人猛然拍桌道。
連容見狀只是冷冷說道,
“你都不為他們著想,他們又為什麼會給你報仇呢?”
沒等那人反駁,一聲槍響,地圖上又多了個錯叉。
作答繼續,速度也快了許多,中間只有一個人選擇了錯誤的答案。
很快進行到最後三人,但三人都選擇了沉默,像是事先約定好的一般。
連容看著沉默的三人,語調微微上揚道,
“這樣吧,我再給你們點時間。在那位先知算出來之前,你們都可以作答,如果他算出來了,還有人沒作答,那就不好意思了。”
對於沉默著的三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是在耍我們,你們都被騙了。”其中一人指向連容道,
“怎麼會有人能隔空取數人性命?而且其中大部分還是鏡力者。”
面對質疑,連容並沒有惱,而是笑著說,
“我說的是真是假,要靠你自已來判斷。既然你認定我說的是假的,那我就認為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話雖然這樣說,連容卻悄悄黑衣人示意不要動手。
“你們叱吒風雲這麼多年,怎麼能被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話唬住?”
“如果他說的是假的,出了這道門,你們還有臉混下去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就跟那位好漢說的那樣,給人當狗就是你們自立門派的目標?”
一頓輸出,那人已經講上頭,同時丟擲了最後一個炸彈,
“你們還記得那起無人傷亡的銀行搶劫案嗎?”
聞言,一些原本就飄浮不定的人頓覺驚醒,開始後悔自已的選擇。
“對,他說的對。”原本已經選擇歸順的一人喊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拼上一把。”又有一人附和道。
待當他說完話環視四周時,再無一人應答。他見狀,一股悔意再次湧上心頭。
“說完了?”連容出聲道。
原本一直沉默著的另外兩人中,有一人舉起了手,
“還有我。”
連容看向他,那人突然反應過來,又立馬給出了沒有歧義的回答,
“歸順!歸順!我選歸順!”
看著老者逐漸放慢的手指,連容略帶惋惜地下令道,
“動手吧。”
未等猶疑未決之人開口,四道槍聲一齊響起,黑袍老者也在槍聲中滑跪到連容腳邊,
“信徒願意歸順。”
連容拍了拍老者的頭,
“起來吧。”
說著,連容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托盤上,在地圖上打上最後五個錯叉。
看著地圖上的七個錯叉,連容在心裡感慨了一句,
“還是這裡的人思想覺悟高。”
……
離開雲合會,汽車行駛在路上,途中的死屍數目比以往多了不少。
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裡,一路不斷。
“有必要搞這麼血腥嗎?”連容在意識裡跟澄交流。
“悄無聲息地死亡是對生命的浪費。”澄又接著說,
“不過,你狠下心來還是頗有我的一番風範。”
“我是為了讓這片土地安寧一陣子,算了,不說這麼偉大了,歸根結底我也只是為了報仇……”
……
酒店,連容剛剛下車,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江秋雨。
見連容回來,江秋雨走上前,拽住連容的手腕就朝裡走。酒肆想要阻止江秋雨,卻被連容連容用眼神示意不用管。
走進電梯,江秋雨鬆開了手。他一直在勸自已要冷靜,將不該有的情感從這件事裡抽離出去。他現在是方玉的一名組長,不是jc。
淡淡的鐵鏽味不斷湧入鼻間,看著一旁還有閒心欣賞玻璃外夜景的連容,江秋雨只感覺,自已剛剛築起的理智又開始被沖垮。
回到酒店房間,連容開啟燈,脫下外套掛到了衣架上。
江秋雨站在門邊,面色陰沉,身形也有些發僵。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連容靠在沙發上,聲音裡難辨情感。
又過了一會兒,江秋雨走到連容身邊,還沒等他開口,連容的手機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