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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蒼白

幕後,連容和南宮羽分開行動。

連容跑到道具間尋找趁手的樂器,但是剩下的樂器要麼是連容不太熟悉,要麼是已經損壞無法使用。

一轉身,連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張集,他手裡還拿了一把小提琴。

“張集,這是你的琴嗎?能借我用用嗎?”

“好啊,給你。”張集很爽快地將琴遞給了連容。

“謝了。”連容接過琴就往舞臺那邊跑去。

“誒——我記得沒有小提琴表演了啊?”

“現在又有了——”話音落下,連容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

途中,連容和負責燈光的同學溝通了一下,對方這陣子和連容已然相熟,便也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待連容趕到幕後,民樂合奏已然接近尾聲,社員正在進行最後的謝幕。

白鈺薇則是坐在椅子上勉強低下頭致意,她感覺到自已的脖子以下已經完全不受自已控制了。

連容探頭看到了舞臺另一邊的南宮羽,他正拿著話筒,見連容過來,他和連容交換了一個眼神。

幾分鐘前,南宮羽找到了接下來負責報幕的主持人,

“我不能答應。”對方直接拒絕了南宮羽的要求。

“為什麼?”

“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萬一學校追責怎麼辦?”

“不用擔心,底下坐著的,最大的人物就是我媽,那些領導我也都認識,他們要追究的話,我擔著。”

對面猶疑了一會兒,直接把話筒交給了南宮羽,

“你上去吧。”

“好,那你去通知下一場表演的同學推遲入場。”

……

舞臺上燈光暗了下來,白鈺薇依舊抱著琵琶坐在正中央,動彈不得。

南宮羽走上臺,一束燈光追隨著他的腳步,

“接下來請欣賞,額——琵琶小提琴合奏。”

南宮羽走下臺後,連容拿著小提琴走到了白鈺薇身邊,微弱的光線下,連容向白鈺薇比了一個“1”的手勢。

白鈺薇見狀,也是很快反應過來連容的意思,並衝他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她也感覺到手上的拉扯力正在逐漸減弱,她可以控制住自已的雙手了。

打在白鈺薇身上的那道光線重新亮起,白鈺薇再次彈奏起那首曲子,裡面的哀悽更甚。

白鈺薇將自已的情感全部傾注到了指間,樂曲不似之前的乾淨純粹,濃濃的悲憤之中摻雜著對命運不公的控訴。

一種深深的痛苦無奈始終縈繞在白鈺薇的心頭,她從未感到如此疲倦迷茫,她不是在想未來會怎樣,她在懷疑自已是否會有未來。

彈奏至第一個小高潮,連容閉起眼睛,抬起右手,將琴弓放置到了琴絃上,另一束燈光亮起,照亮了連容的身影。

少年身形挺拔,指節修長白皙,白色的襯衫解開了上面的一顆釦子,袖子也挽至手臂。燈光下,少年的髮絲閃著光。

琵琶音的音量剛剛開始下降,小提琴的聲音緊隨而來,並逐漸扭轉樂曲原本哀傷的基調。

白鈺薇也適時調整了曲子原本的節奏,配合著連容的演奏。

調子不似之前向柔和的方向過渡,反而愈發凌厲,猶如身處逆境之人下定決心抗爭到底,勢必報仇雪恨。

原本隱藏在觀眾中的藥蟲師開始不安,他從曲子裡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原本安靜的藥蟲也開始變得狂躁不安,試圖脫離他的控制。

儘管如此,藥蟲師還是相信憑藉自已的實力,不會鬥不過這個年輕小子,他開始更加專注地操控藥蟲。

樂曲的節奏開始不斷加快,裡面的情緒也變得更加高昂,復仇之火愈燃愈烈,定要作惡者付出代價。

隨著連容拉動琴弓,藥蟲在一瞬間好似遭受重壓,被碾碎成齏粉,炸裂開來。

原本被吞食的靈魂也全部重新回到了白鈺薇體內,白鈺薇也明顯感覺到自已的變化,原本頹靡的精神也在一點一點地恢復活力。

白鈺薇扭頭感激地看向連容,連容睜開眼睛衝她點了個頭,二人很有默契地將合奏攀到了最後一個高潮。

藥蟲師則是被徹底擊碎了自信,準備動身離開。連容早已鎖定了他的位置,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朝他打出了一道鏡力。

藥蟲師身形一抖,隨即露出苦笑,

“我敗了——”

他站起身,朝禮堂外走去,途中,他和偽裝的文卜擦身而過,他給了文卜一個絕望的微笑。

文卜也很快意識到大事不妙,便立刻準備脫身離開,臨走前,他再次看向臺上的連容,這個變數導致他今天的計劃剛開幕便宣告失敗。

臺上,連容扶起白鈺薇,二人共同彎腰謝幕。在雷鳴般的掌聲下,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

李棉錦衝到舞臺上,攙扶住了接近昏迷的白鈺薇。連容握住白鈺薇的手腕,探查了一下她身體的情況,只是太虛弱了,需要好好補補。

同時,他也找到了白鈺薇有時候性格會變化的原因,她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是誰的?

連容結合了之前調查到的有關白家的資訊,很快做出了推斷,會是白綾薇的嗎?

李棉錦扶著白鈺薇走下了臺,連容突覺喉嚨裡一陣甜腥,面對李棉錦的詢問,連容只是簡單告知她白鈺薇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要找醫生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你們先去醫院,我去收個尾。”連容跟李棉錦和南宮羽交代完後,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連容將小提琴還給張集,張集接過琴後親了一口,

“mua~我的老婆回來了!”

“謝謝你把琴借給我。”

“嘿嘿,不用客氣,多虧了你,我才知道我的琴技配不上我這麼厲害的老婆。”

“你很愛你的琴。”

“當然!”

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連容沒敢再過多停留,

“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

“嗯,拜拜。”

……

來到衛生間,連容再也抑制不住喉嚨裡的氣血翻湧,彎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洗手池的內壁一下子被染紅。連容開啟水閥,沖走了鮮血,又接了幾捧水,漱了漱口。

連容抬頭看見了鏡中自已沒有一絲血氣的臉,也看見了門口的南宮羽。

“嚇到你了。”連容重新開啟水閥洗了洗臉。

“沒有,我覺得你也需要去醫院一趟。”

“不用。”連容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

“我清楚自已的身體狀況。”

連容走出衛生間找了一個臺階坐了下來,並倚在一邊的牆壁上為自已找了一個支撐。

南宮羽走過去坐到了連容身邊,並摟過連容的肩讓他靠在了自已身上。

“靠在我身上更舒服點。”

連容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將自已身體的全部重量都放到了南宮羽身上。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