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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舊事

“仔細看看?”銀眸男子將短刀遞給連容。

短刃有兩個成年人手掌那麼長,整體款式內斂低調,做工精緻。將短刀從鞘中拔出,只見刀身古樸,刀刃閃爍著寒芒,鋒利異常。

最重要的是,刀柄處隱晦地刻了一個人形標記。

“開個價?”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錢。”

“那聖比爾教會教主手中那件紅戒的具體位置?墓夜遲遲沒有對聖比爾教會動手,想來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戒指的具體位置吧?”

“戒指的位置墓夜的確還在調查中,但可以確定的是戒指的確在那個教主手中。”

“你的這個條件,的確有很大的誘惑力。”

“是對墓夜有很大誘惑力,你要不要聽一聽另外一個條件?”

“你說。”

“二分之一鬼核。”

聽到“鬼核”二字,銀色的眸子裡驟然掀起了波瀾,複雜難解的情緒一齊浮現在了那一汪寒潭。

“鬼核只有怨鬼階級以上的鬼才會擁有,且需要鬼自願獻出才能取得,而鬼又十分狡猾奸詐,因而,僅僅半顆鬼核也是十分難得的。”

“說這麼多,是篤定我會選擇鬼核了?”銀眸男子面色恢復如常,但語氣中隱含的一絲激動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難道不是嗎?”四眸相對,二人都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過這柄短刀的價值可遠遠比不上鬼核,你還有什麼條件?”

“我需要你幫忙調查一件舊事,和白家上任家主白淮有關。”

“具體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筆情債,到時候你就直接問他他這輩子最過意不去的事,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

“好。”

“最快多久可以給我答覆?”

“明天中午之前。”

“答應得這麼爽快,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調查這件事?”

“我相信你不會告訴我的。”

“那就明天下午3點,還在這裡見面。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銀月。”

“知道了。”連容點了點頭。

“我的名字你應該查清楚了吧?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可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連容,祁連容。”

……

酒店臥室,

連容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前來檢視南宮羽是否已經退燒。

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穩,似乎是陷入了噩夢,眉頭緊蹙,睫毛不安地輕微晃動著。

連容輕輕碰了碰南宮羽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了下去,應該是已經退燒了。

連容剛想移開手,手腕便被南宮羽死死握住,一直處於夢魘中的南宮羽也在此刻被驚醒。

怔愣片刻後,察覺到自已的失態,南宮羽鬆開了手,並坐起了身。

“對不起,嚇到你了。”南宮羽滿含歉意地說。

“沒有,是我將你吵醒了。”連容將床頭的燈開啟後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暖黃色的光碟機散了黑暗。

南宮羽搖了搖頭,“我的睡眠質量一向都不是很好。”

“剛剛是做噩夢了?”

“算是吧。”南宮羽語氣中隱藏著痛苦,對噩夢不想過多提及。

“有什麼感覺難以應付的事可以告訴我,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南宮羽面露猶豫,遲遲沒有開口。

“你不會……”連容突然彎腰湊近道。

“不會什麼?”南宮羽語氣有些慌亂。

“不會現在還沒有把我當朋友吧?”

“怎麼會……”

“怎麼會什麼?”連容期待道。

“我怎麼會……怎麼會沒把你當朋友……”說完這句話後,南宮羽將頭扭了過去,他怎麼感覺有點肉麻。

惡趣味得到滿足的連容心滿意足地坐直了腰,

“明天我們不出去,就在酒店好好休息?”

“好。”南宮羽點了點頭。

之後連容將剛剛赴約的經過告知了南宮羽,

南宮羽評價道,

“感覺你有點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我這叫促進資源的傳遞,並從中收取一定勞務費。”

“對了,今天傍晚的時候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其實我來之前去找了我上次和你提到的大師一趟,他就向我推薦了可能用得上的東西,然後,就是你看到的結果了。”

連容看了看依舊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禁感嘆,

“財力雄厚。”

南宮羽有些不解,“不用擔心,我的零花錢還剩挺多的。”

“?”

“之後,我想著你今天晚上可能會用得上,就準備送到你房間去。可我敲了幾聲門沒人回應後,就隱隱感覺不對勁。於是,我就下樓拿了備用房卡,開啟了房門……”

\"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就都知道了。\"

連容點了點頭,“謝謝你。”

“能幫上你就好。”正說著,南宮羽打了個哈欠。

連容看向櫃上擺放的電子錶,時間已經來到了十點,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

第二天上午,銀月尋了個由頭便前去拜訪白家上代家主白淮。經過上次的談判,白家已經隱隱有了效忠於墓夜的趨勢。

茶室內,一位老者正端坐於茶案旁,鬚髮皆已花白,眉毛微蹙,眼神中充滿憂思,身形有些佝僂,周身氣質滄桑而凝重。

“來了就坐下吧。”白淮對於面前這個墓夜之人的態度並不算友好。

銀月也沒有客氣,坐到老者對面後便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淺抿一口,溫熱的茶水略帶苦澀卻也爽口回甘。

“你這茶不錯。”

“是嗎?大人來我這裡,莫不是隻想品茶?”

“那我就長話短說,我這次來是為了向您打聽一件陳年舊事。”

“老夫我滄桑一生,經歷的大風大浪數不勝數,不知您指的是哪件事?”

“一件您覺得這一生最虧欠的事。”

白淮聞言,渾濁的眼中漸漸聚起點點亮光,語氣難以置信,

“是誰讓你來的?”

“我只是受人所託。”銀月實話實說。

“你口中的那人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銀月沉默著,並未作答。

片刻後,白淮開口打破了沉默,

“罷了,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也該去面對了。”老者喝了一口茶,便自顧自講起了年輕時的那段往事。

此刻,他只想將那塵封已久的故事吐露出來。

“六十三年前,正值隆冬,大雪紛飛的夜晚,我救下了一名女子,名為宋葉葉。當時她倒在雪地裡昏迷不醒,我便將她送到了附近醫院。”

“當時她經過診治,情況已經有了好轉,卻依舊昏迷不醒,我就坐在床邊陪她,等她醒來。我當時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對一名陌生女子如此上心,也許是見色起意,想要充當一回英雄救美里的英雄?”

“等她醒來,她對我表示了感激。雪夜漫漫,我們二人在交談中逐漸開啟了心扉……”

白淮杯中的茶水已然見底,他依舊不疾不徐地講述著六十幾年前那段美好的時光,已然沉浸在自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