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犀不可燃,燃之有異香,人可與鬼通。”
“這位紅衣小姐姐,講講吧,什麼怨什麼屈,讓你跟她做了交易。”
“還有,交易的條件是什麼?”
恍恍惚惚,蘭嶽似乎在這個小丫頭的神情上,看見了自己那位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弟弟。
宋聲慢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粉色的指尖泛著珠光,食指和中指夾住了一張黃底紅字的條狀畫符,揮舞著,如同一隻跟著她指尖飛舞的蝴蝶。
“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李芸衝了出來,擋在那紅裙女魂魄的前面,看向宋聲慢的眼神中充滿著恐懼,更多的是堅持。
有意思,還真有意思。
這兩位看起來關係匪淺啊!
“呵,衝你?”
在這位紅衣魂魄的面前,宋聲慢有著絕對的話語權,沒什麼別的原因,問就是這位基本上都算不上厲鬼,或者說,還沒有出現讓這位成為厲鬼的契機。
“看來,或許是我猜錯了,說說吧,來做什麼,你們要什麼。”
李芸聽著這話,臉上的不屑神情一閃而過,似乎對宋聲慢有什麼偏見,但被身後的紅衣魂魄拽了一下,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我們不要什麼,你也給不了我們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給不了你們想要的,不要什麼,那為什麼她不去投胎?”
說這話?
鬼話她宋聲慢都尚且不信,更何況,是人說的話呢?
“你能幫我們?”
“你不說,我怎麼能幫你們?”
反正你只要不開口,我也不開口,總歸著急的不是我。
現在這個房間裡,除了蘭望,其餘幾個人已經全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那一刻顯現的紅衣魂魄,那渾身烏青披頭散髮的女人,快到讓人感覺那是錯覺,那尖銳的笑聲也是一剎那的錯覺。
可李芸,她,在跟宋聲慢說的話,卻又在證實,那兩個人看見了,他們看不見的東西。
“你,不對,你要什麼條件,才肯幫我。”
對宋聲慢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李芸下意識護住身後的紅衣魂魄,緩慢後退,退到她認為的安全距離。
“我的條件嘛,很簡單……”
你退?那我就往前進。
一步步的逼近,一腳腳都彷彿踏在李芸緊繃的神經上,她自詡在蘭嶽身邊這七年,見過了不少人,也能看出不少人的內心與本事。
可她卻在看見宋聲慢的第一眼,看不透,甚至覺得自己被她從頭到尾看了個透徹,一絲不掛地就暴露在了陽光之下,甚至還有曾經經歷過的黑暗。
“你,你要什麼……”
如果說這是一場博弈,而在李芸下意識住住身後的椅子,一臉警惕地盯著面前的小姑娘的時候,勝負就已見分曉。
“暫時嘛,還沒想好,看你倆也不是一般的關係,想必一時半會前因後果也說不完。”
“這位,不然就我先帶走?”
沒等李芸同意,宋聲慢從包裡掏出把摺疊黑傘,撐開後還在手裡轉了一圈,歪頭瞧著那低著頭不吭聲的紅衣魂魄。
“來吧,寶,你也應該知道,你跟著她久了,對她有負面影響。”
“嗖”的一聲,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吹過,刺激的有些眼疼,再看向宋聲慢的時候,那把黑傘已經收了起來。
“給,來這地方找我,上面有我聯絡方式。”
宋聲慢遞給李芸一張名片,臉上淡定又冷靜,絲毫不見剛才還趴懷裡痛苦的小姑娘脆弱的模樣。
“這幾天先別走夜路了,多在家待著。”
話是這麼說,也怕這幾位不信,宋聲慢將手中的符空中一拋,飛揚的火苗閃著藍光出現,帶著星火的灰燼緩慢落在李芸的四周,竟還繞著她轉了個圈,掉落在肩上。
簡單露了一手,現在李芸是徹底相信了宋聲慢,連忙把名片揣在了口袋裡,“宋老師……”
“別,我還是不怎麼喜歡別人喊我‘老師’,你要是願意喊我‘宋聲慢’就行。”
也算是解決了一個潛在隱患,宋聲慢甩了甩胳膊,還有點肉眼可見的小開心。
“好啦,先這樣,現在,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說著這話,做著廣播體操動作的宋聲慢伸了伸懶腰,扭頭朝向蘭嶽,好以整暇地看著這位大導演。
“嶽叔叔,現在該你了,說說吧,這靈異事件到底是什麼?”
被突然這麼一點名,蘭嶽往煙盒裡摸煙想壓壓驚,卻發現空了。
再一看,菸灰缸裡全是菸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抽了這麼多?
“這位小姑娘!”
還沒等蘭嶽回答,那邊的女主角突然動了,她一露臉,讓宋聲慢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啊~”
一改初見時的深V領大波浪,今天的這位女主角一身幹練簡約西裝褲,大波浪小紅唇,搖曳生姿,還呵氣如蘭。
“導演他可能只是聽見,所以具體不知道如何描述,是我看見的。”
呦,還有目擊證人?
“這位是……”
這不能賴她,主要是山裡訊號閉塞,哪有什麼電視劇電影看啊。
瞧著宋聲慢不認識自己,那女主角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滿,卻又被很快掩飾好,揚起了招牌禮貌性微笑。
“沈嬌嬌。”
扭頭朝向那邊一直看著自己,含情脈脈的男人,“那位是剛得了國際大獎的影帝,沈北辰老師。”
話是這麼說的,那位沈影帝的眼神裡滿含真摯,看向這位沈嬌嬌的眼神裡盡是愛意。
而這位女主角卻快步走過去,挎起導演蘭嶽的胳膊,“導演他具體什麼事也不太知道,就由我跟你說吧。”
“因為我們這部影片題材的原因,所以大多數拍攝場景都是在晚上的野外。”
“從開拍儀式開始,前半個月還算是平安無事,直到五天前。”
“我們在一個廢棄的教學樓,準備拍攝嬰靈的戲份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那是一個……”
“等等!”
別管那是一個這個那個的什麼夜晚了,宋聲慢很不理解的一個問題,她認真地瞧著蘭嶽,試圖得到一個解釋。
“嬰靈?你們確定,要拍的是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