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於言辭的表達,更喜歡從行動帶給她溫柔。我悄悄的進門,摸著黑親了她一口,踮著腳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輕手輕腳的將買來的食材拿出來,動作稍微過大就會扭頭看看房門的方向。雖然有幻想她會聽著聲出來,笑顏如花的對我說:“在幹什麼呀。”
但實則沒有,她睡得很沉,因為下午睡不著現在好不容易睡去。可能是這般原因,也讓我不想吃晚飯想早早的回來。
想到這我充滿幹勁,至少等她醒來能給個驚喜。先把蔥姜切碎,在不大的電鍋中先加油爆香,然後把底料放進加入水慢慢煮沸。
期間挑揀好菜,怕廚房的水流聲太大,細心的用廁所邊的水龍頭,將水流開到最小一點點洗淨菜葉上的泥沙。
再把菜丸子擺成盤子,廚房的條件還是蠻簡陋的,因為開始划算的是就幹兩個月左右。
所以買的盤子和刀總和的價格不過十幾塊,菜只能壓的很擠才擺的上。
準備的差不多,我把電鍋的電斷了。看看時間,希望燕能睡久一點,靜靜靠在廚房洗菜池上玩著手機。
我預想的特別美好,情侶間愛的加深或許莫過於如此了。
不曾我預想完美的時間去叫醒她,燕揉揉眼睛讓我別吵她。此時一方面她上班時間快到,一方面想她好好品嚐我的傑作還有一方面她的話像是冷水破滅了我的期待。
前面提過,我是性格使然的人,一時間心裡的難過壓著我在床邊嘆氣。
略微等待一番後,我起身走到外面準備抽根菸緩解一下。
菸頭緩緩到底,我也舒服的很多準備跟燕好好說下我的想法。誰知燕一把推開門,氣勢洶洶的走進廁所,我不敢觸她的黴頭。
錯身進入房間,坐在床尾等她。當時或許出於自尊作怪,她進來後我沒有開口。
燕也沒有開口,衣服一換馬甲套上就出了門。我慌了,快步跑到門口喊她,她沒有回話只能樓下啪的關門聲。
我沒憋住,挺可笑的大男人淚水止不住的流下。我電話撥給她:“我想走了嗚嗚嗚。”
燕很不明白也慌了神:“你怎麼了?”“我好難受。”“哎呀,我現在回來。”
我坐在地板上抱著自己,盡顯軟弱的姿態。隨著門開啟,燕火急火燎的蹲下與我對視:“怎麼了嘛。”
我知道她不怎麼會安慰人,說話的語氣很生硬。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我傾訴了我的心情,還說出一瞬間想過分手。
燕明白了我為何會如此,但聽我說想分手這話。一下子她的眼眶也攔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稀里嘩啦的。
我心軟後悔了,不該說這種話。她坐在我懷中我們抱在一起,燕哭泣著我抽泣著。
我像一面鏡子,那時的她世界只有我,她的親戚有極大的劣根,父母像吸血鬼,對她不聞不問。只有我待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所以她越依賴我,我越想給她更好的。
等情緒緩和一些,互相道歉這點事也算過去了。這是我們感情能長久走下去的基礎,也是從這點看出燕的慢慢改變,她真的很愛我。
我帶著她介紹我的成果,可惜她沒什麼時間能吃了。但是燕像是美食家品嚐我的鍋,砸吧嘴:“好吃!”
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燕舔掉嘴角的湯汁隨手看了時間:“我要上班了,你多吃點都吃掉。”
我雖有不捨,但遲到會被扣錢,講她送到門口看著她離開。
其實我不討厭那時的我,雖說有些軟弱幼稚但我愛的很真很深很純粹。在這快餐愛情的時代,是難得可貴的。
隨後我邀請黃樂一起解決剩下的丸子,蝦滑之類的東西順便嘬了點小酒。
後來發工資了,只有五千出頭一點。我與燕都感覺不值,我是搬重貨竟然與搬姨媽巾的女生工資一樣。
燕則是上的夜班,沒有高溫補貼總得給個夜班補貼吧。燕覺得勞務給我們的錢吞了讓我之後不要跟他交集,我心中是不怎麼相信的。
畢竟我叫勞務一聲哥,他也把我當做後輩一樣。請我吃飯請我喝酒給我安排工作,不過畢竟是愛人的話還是要聽。
我開始疏遠勞務,即便回家那條路會碰面,我也繞繞遠路回去。
後來一天下班我看見大夥都聚在一起,我好奇湊上去聽聽。原來是工友覺得工作養不了家糊不了口,來找勞務的事情。
勞務們也挺為難,畢竟是廠裡自己發的錢,他們不會幹那種事情。人群中開始帶我的師傅極為不滿當然不是對勞務,說起他我不是吹牛。
小飛師傅一個人,能把半個分揀的活都幹完。他與其他五六位,就是分揀的中流砥柱,倉庫主管都要與他們打好關係。
奈何小飛也只發了比我多兩百,跟領導說這事卻告知下個月再補給他。小飛當然受不了這回答,隱忍了幾天叫上分揀組的中流砥柱包括組長一起罷工。
小飛隱忍的這幾天,我已經在想跑路了。我隨手聯絡室友小樓,拜託他用專業知識p一張我手骨折或者腰椎間盤突出要開刀之類的照片。
他滿口答應,我都相信他能帶我脫離苦海了,結果他發了之前自己腳扭去的片子。
我商量讓他再改一下說出我的訴求,沒想到樓沒有再幫忙。聯想到他做的事,我心裡默默覺得這個人不靠譜。
關於工資的問題,我有過猜測是分揀經常超時,上頭不但不招人不加錢,還招了一堆管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才把我們的錢分去。
到了罷工那天我與黃樂還剩一個星期左右就能離職了,沒想到小飛電話打給我,可能是喝過酒口齒不清:“小姜,你今天別去上班,聽我的。”
但是我回絕了,小飛沒有再說結束通話了電話,不是不相信他也不是怕扣錢。
因為我與黃樂想到另一個辦法,今天直接離職。那天場面很壯觀,沒有人管事情,全都是生面孔聽說招了近百個臨時工。
我與黃樂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走到人事那:“我們要離職。”人事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坐在位置上但是喜歡穿個低胸裝。
出於禮貌我蹲下來與她交流,人事反問:“之前提過離職了嗎?”我與黃樂說:“沒有,就是快開學了做不了了。”
人事顯得為難:“我問一下吧。”只見她敲擊鍵盤,問了下領導,領導回覆說:“學生想走讓他們走。”
我們心中一喜,做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人事拿來兩張表格:“籤個字就好了。”“感謝!”我倆迫不及待簽完字就跑。
當然是在活幹完的情況下,那天外面下著雨大雨,我站在倉庫門口對燕說了這個事。
她有些生氣:“你又拋下我,之前在廠裡也是這樣。”“真的太累了,我會在家每天陪著你的好麼,到時候再出去玩。”我為自己辯解道。
燕沒有過多追究這件事,與女同事離開。說起來那位女同事,也挺悲劇的,從她口中瞭解與男友好幾天,打了好多次胎導致不孕不育。
雖然期間挺照顧燕的,給她奶茶鞋子零食之類,奈何與同事談戀愛兩天雙雙離開後,就沒了音訊還把燕刪了。
為此燕還氣憤不已,真是把友情餵了狗了。
後來我藉著那位女同事的雨傘,與黃樂一起回去。回家路上,在超市裡碰到已經喝的醉醺醺,大聲嚷嚷打麻將的小飛。
我倆打了聲招呼,小飛下了桌:“下班了?”我們回應後說到:“嗯吶,離職了。”
“那我請你們吃飯。”小飛二話不說邀請我們到旁邊的飯館子。發工資前拮据的我們,根本不敢想到飯館點菜吃。
不過工資發了也大氣了,原先想著就是吃飯到時候我們再偷偷把錢付了。
三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經有些醉意的小飛,為了陪我們又開了幾瓶酒。
幾杯下肚,小飛言語中責怪我:“你叫你不要去上班,怕什麼,飛哥又不會害你。”
我舉舉酒杯:“沒有就是剛好想到今天直接就不幹了,不是怕我相信你。”小飛點點頭,隨後酒到深處,他敞開心扉說到之前當兵的日子。
我原以為是枯燥的,沒想到涉及到打仗,擊斃任務的途中一位兄弟掉入冰窟。如果當時他能伸手,就不會與世長辭。
小飛說著眼眶紅潤,啪嗒眼淚掉了下來,做不到與他感同身受,卻能感受到他的悲傷:“他才跟你們差不多年紀。”
就這樣邊談邊喝,慢慢的天亮了。天空露出魚肚白,我與黃樂站在飯店門口看著小飛搖搖晃晃的回去。
“抽嗎?”黃樂遞來一根菸,我伸手接過點上,深吸一口。彷彿這口煙能緩解小飛說的那些話和哭泣的面龐對我的衝擊,“嘶,有些冷吶。”我緊緊外套說:“早餐吃嗎?”
“不吃,不好吃,走了。”黃樂嫌棄的嘴角微微撅起,抬步走向與我家相反的方向。
我待在原地,吸完最後一口煙,嘆了口氣:“真容易傷感,回家!等物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