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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不去了。
醫院之外一道明顯的空氣牆隔絕了這裡,幾乎讓娜維婭剎時間想到第一個副本中被霧所封鎖的活動場地。
玻璃制的門外霧氣暗沉,但除了眾名參選者之外NPC似乎沒有發覺突兀間異常陰冷的氣氛。
“這就開始了?切,真沒勁。”洛洛斯無趣的哼了一聲。
娜維婭注意到了他遺憾的語調,輕聲衝風織蒲問道:“結局要揭曉了嗎?”
一般來說上次出現霧氣是因為他們的存活全員抵達了決定終場關鍵性的地點,那麼這一次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呢?
風織蒲彎著眼睛,沒有著急回答,反而繼續跟著歌匆忙的步伐上樓,她忽的停住了,娜維婭注意到她仍然保持著抬腳的姿勢,奇怪的問道,“怎麼了,腳崴了嗎?”
巫女依舊沒有回答,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就這麼靜止在了原地。
娜維婭只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她愕然回頭,發覺現在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宛如石膏似的僵在原地,任憑她上前如何呼喊也沒有得到反饋。
“邁勒斯?你還好嗎?”娜維婭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可儒雅溫和的老紳士只是眼睛無神的望著前方,那是之前娜維婭剛剛立足的地方。
“西爾弗?春奈小姐?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娜維婭不死心,試圖在他們耳邊呼喊以此來喚醒他們,可這一點用都沒有。
娜維婭自己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醫院大廳內迴盪,經過不停的傳音迴響後變的扭曲而沙啞,最後又把破碎不清到合成非人的語調轉回到了這裡。
“西…爾弗……春奈…聽…我……”
娜維婭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她噤聲悚立在原地,在這一幅靜止不前的畫中,唯有“毛絨球”在她肩膀上活躍的蹦躂。
【芙寧娜大人?您怎麼了?我們不繼續向前嗎?再待會兒就把歌跟丟了哦】
“毛絨球”感覺到了她的無助,困惑不解的詢問道。
“他們是怎麼了?我們剛剛是觸犯了什麼不該觸碰的規則嗎?邁勒斯與巫女小姐他們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被這種詭異氣氛驚的抱緊自己的芙寧娜壓低聲音驚恐不已的問道。
【…不要害怕,芙寧娜大人,只要您想,這裡任何一個髒東西就傷害不了您】
“毛絨球”篤定的回答。
【它們的暗中作祟只會帶給弱者恐懼,給更弱者帶來傷痛,但所謂弱者…絕不會是在指您,這是對您莫大的侮辱】
【前進吧,芙寧娜大人,不要在原地止步停留】
【您會找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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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織蒲忽的停住了,她不留痕跡的回頭望了一眼停止在原地像雕塑一樣的眾人,像擼貓一樣摸了一把手感最好的娜維婭的頭髮,緊接著回頭就快步跟上了急切的想要回到妻子病房裡的歌。
“和我說說你的妻子出現了什麼症狀吧?歌先生,我還能在趕路的這一小段時間內判斷一下到達後該如何下手診治。”她蒼白著面龐輕聲的問道,長時間的行走讓她腳步虛浮,令銀鈴有序響動中添上了幾絲不和諧的雜音。
“您…真的要聽嗎?她的情況已經非常的恐怖了,我怕…”歌一愣,猶猶豫豫的說著。
“歌先生,哪怕是知名的醫者看病也要講究望聞問切四個字,何況我是驅魔的巫女,見過被妖邪感染,體態變的腫脹可怖的案例數不勝數,您不必顧忌我。”
風織蒲不想在說話上浪費力氣,她自己的身體素質是什麼德性她自己清清楚楚,所以,她把聲音放得很輕很柔的這麼說道。
“她…”歌扶著欄杆努力的攀爬著樓梯,沉默片刻才道:“那天清晨裡我去看望她,那些骯髒的羽毛侵蝕著她的身體,吞嚥著她的血肉…”
“我曾為了查明真相陪了她一個晚上,我…我親眼見證了她是怎麼從內而外的變成一個長滿羽毛的怪物的…這是詛咒!這一定是妖怪詛咒!天吶!”
他的牙齒打了個顫,又閉上嘴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這樣啊,願她能夠沐浴我主的聖光,您也不會再為此憂愁流淚,神會保佑你們。”風織蒲虔誠的祈禱道。
呃…本土應該沒有主這個說法吧?你的信仰還挺包容的哈。
歌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敢去拆穿她。
風織蒲只是微笑不語,畢竟她可沒說過…自己信仰的神究竟是哪一位尊主。
她不是宗教狂熱分子,宗教只是她的手段,達成預料的結果才是她的目的。
不多時,他們就已經到了歌的妻子所在的病房。
歌在病房門前躊躇的徘徊了片刻,最終還是風織蒲代替他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您好,這位夫人,請問您在裡面嗎?”
門內沉默著,對來人的問話表現的置若罔聞,可風織蒲分明聽清了從門裡面傳來的細微弱小的呼吸聲,她輕輕笑笑,對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您請吧,看來我的話對您的夫人沒什麼作用呢。”
歌上前一步敲了敲門,小聲的辯解道:“休舊她之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的,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那見鬼的詛咒害的,您可千萬不要見怪。”
說著,他提高了聲音:“是我,不用害怕,休舊,是我回來了。”
半響後,門內的人才虛弱的應聲道:“…歌…我…好難受…”
一聽這話歌便猛地拽開了病房的門,急急地衝了進去。
風織蒲倒是不慌不忙,晃悠著羽織腳步輕盈的跟在他的後頭。
她忽的一愣,職業本能讓她下意識的緊握住了懷裡顏色古舊的御幣把手,白色的之字型紙條暗淡枯黃懸掛在木棍上,垂落至下方。
“…歌……”剛剛那道聲音再次傳來,卻是在一個長滿了黑色羽毛的龐大球體上傳來,它長得沒有規律的羽毛往外炸起,濃稠的血液在它身底下不間斷流淌著,一呼一吸間,整個巨大的身體都在無規律的起伏著。
風織蒲盯了這個東西半天也沒有看出來發聲的部位長在哪,於是她只好往前又走了幾步,便於近一步觀察。
自己還挺有探索精神的。
她略有些幽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