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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還是鬆口讓他們留了宿,不再追究巫女想要傳教的行為。
風織蒲摸著下巴沉思:我…好像沒有這個想法吧?
娜維婭向邁勒斯借了他的那本備忘錄,把其中的一頁撕成一條一條的小紙片,畫上了目前瞭解到的眾人的代表圖案。
松雪還在可惜她沒有把作為消遣的牌拿過來,在榻榻米上打著滾的時候注意到了娜維婭的小動作,嗖一下就滾了過來。
“如果要投票一人出局的話,娜維婭小姐會怎麼選?”風織蒲抱著膝蓋,眼睛彎成月牙狀。
“出局的人會怎麼樣?會…死嗎。”娜維婭畫圖的手一頓,遲疑不定的問。
“哈哈哈,怎麼會?我只是想問問你的意見而已,或許你可以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棄票。”風織蒲莞爾笑著,無奈的搖頭:“你也不想跟別人牽著走…不是嗎?娜維婭小姐。”
“可我還沒考慮好…這關係到的事情很重要的。”娜維婭為難的咬著筆頭。
松雪沒有在意這些話,她現在只關心關於這個傳說的故事:“那個雪女怎麼辦?咱們也沒法晾著她,要不讓我去勸勸她吧,雖然大機率不會成功,但至少試試嘛。”
“當然不能晾著,不過我想先問一下,妖怪只能以人為食嗎?我記得你們之前說過食譜裡可以沒有人類。”娜維婭問道。
松雪皺了皺鼻子:“當然…之前是因為時代本身原因,食物匱乏,味道也不是很美妙,而且大部分的人類很弱唉,就當做食譜之一嘍…”看著娜維婭癟起的嘴,松雪迅速改口:“嗯,現在不會了,發誓絕對不會了,現在的食物還是很好吃的。”
娜維婭俏皮的吐著舌頭:“好,那就沒關係啦,交給我吧,我保證可以解決這個。”
松雪:“?”
松雪大受委屈:“你竟然不告訴我怎麼辦!”
娜維婭做了個拉拉鍊的手勢,哼哼笑著給松雪賣關子,惹得松雪不服輸的玩鬧似的撓著她的癢癢。
[不用管,我們參選者有她自己的節奏!]
[好好好,你真是一個梗都不落下,怎麼著,落了一個保底就會歪是嗎?]
[惡毒!真是太惡毒了你們!]
彈幕悲憤的指指點點。
“咚咚咚!”一陣急促慌忙的敲門聲響起,三人目光皆是一肅,娜維婭緊握著傘把手站了起來。
“外面亂起來了…”風織蒲眸光閃爍不定,腳踝上的銀鈴輕響。
“嘖,妖怪也是要睡覺的呀!這個點吵吵什麼啊!我捏的臉如果不好看了一定要把他凍成冰棒!”松雪憤憤不平的抱怨著。
“大小姐,井木女士說祭品跑了,問我們是否可以參與抓捕,大小姐,您認為如何?”邁勒斯冷靜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過來。
井木女士就是那位老太太,不過這個不重要。
“什麼。”娜維婭高呼一聲,急忙看向另外二人。
“我和你一起去,巫女就算了吧,就她那個三步一咳的架勢,帶上就是個累贅。”松雪毫不猶豫的披上了外衣,走之前還不忘嫌棄了一下風織蒲。
“呃…”娜維婭一把捂住了松雪企圖繼續輸出的嘴,滿臉抱歉的望了過來。
風織蒲從容的微笑著:“我隨後就到,不必等我。”
娜維婭點點頭,緊跟著邁勒斯跑了出去。
人群烏泱烏泱的湧動著,高喊著,惡毒的埋怨著,他們高舉著火把,卻照不亮這黑暗哪怕一角,娜維婭他們的存在如水珠沒入汪洋,激不起一絲波瀾,娜維婭不知所措的看著這混亂的一幕,握著松雪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別害怕,娜維婭,這只是一場夢,我們走。”松雪鎮靜的回握住她的手。
“好…”發自內心的話不是來自娜維婭,而是躲在這副皮囊後的芙寧娜,她第一次直麵人類如此直白的惡意,哪怕這份惡意並不針對於她。
可她依然會感到發自內心的那股憂愁的悲傷。
逃跑的青年做錯了嗎?想要活著的人們做錯了嗎?只是想遵守諾言的雪女做錯了嗎?
冰冷的諭示裁定樞機給不出她答案,機械的運轉太過公正了,它無法體會到人心,無法明白人們做出罪孽前心底的深處想法。
它太過理想化了,太過正確了。
籠子縫,籠子縫,籠子中的鳥兒,無時無刻都想要跑來,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
…黎明前的夜晚?
芙寧娜豁然明朗。
“我們要帶他一起逃走,就在這黎明到來之前。”娜維婭眼神亮晶晶的說。
“你…”瘋了嗎?這…根本就沒有意義。
松雪難以理解的看著她,那抹淺淺的藍是自高歌自由無罪的瀑布中飛越而出,是動人心魄的壯闊,她讀不懂這其中的含義,但她依然願意對此趨之若鶩。
半響,松雪沉靜的回道:“好,我會幫你。”
“……”
歌在奔跑。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跑的有那麼快過。
四周空洞的景色被他拋之腦後,寒風從鼻腔鑽入他的肺腑,狠厲的切割著他的臟器,彷彿要在質疑他為什麼要逃跑。
可無故獻上我的生命從來就不是我的義務。
歌回答。
他還有著大把大把美好的年華,有著在遠方城市中等他回去的美麗的愛人,他還不想被如此荒唐的埋沒在這裡,替人們的愚行付出代價。
他明明只是想回來看一眼生他養他的故鄉,割捨下最後的那一次眷顧,去飛往更遙遠的彼方。
而故鄉張著血口,便要將他吞噬殆盡,至他於死地。
歌氣喘吁吁的扶著了手旁的枯木,茫然的看著山下聚在一起的火光洪流,嘈雜的響聲湧入他的耳朵裡,一刻也未曾停歇。
為什麼死的一定要是我?
歌問著自己的心。
心沒有回答他,它也不知道謎底的答案
一聲巨大的敲擊聲從他腦後傳來,歌感到一陣氣血上湧,視線黑了下來,身體不自主的向前撲到了地上,埋進了他人所掘的墳墓中。
在他意識模糊前,只聽見一句亢奮的叫嚷。
“抓到他了,是我抓到他了,我們都有救了!我們不用死了!”
是的,因為死的人會是我。
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