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國。
和資源豐沃、氣候溫和的火之國相比,雨之國則是長年都被雨水覆蓋,再加上封閉的政策,雨隱村的實際情況也鮮有人知。
位於雨隱村的中央部位,佇立著幾座看上去就令人心生怪異的建築,不過就算再奇怪,附近居住著的村民也沒有因為好奇而去湊近觀看。
某個光線暗淡的房間裡,藉由床頭那忽明忽暗的燭火搖晃,將坐在床上的人的影子也投射的搖搖晃晃的。
他的臉上帶著印有怪異的螺旋斑紋面具,側邊床沿上還掛著一件乾淨完整的黑色連帽長袍,他坐在床沿上,整個人耷拉著像失去了氣息一般,透過面具的眼部還可以看到他偶爾會眨下眼睛,他依舊活著。
計劃失敗了。
他腦海裡不斷的迴圈著那天的情景,未知的忍者、未知的忍術。就那麼簡單的插手,他佈置了那麼久的計劃被直接打亂了,雖然成功的繼承了斑的遺產,但他還是失敗的很乾脆。
那雙深邃的綠色眼眸,對視上的一瞬間,原以為對方會敗北在自己的寫輪眼之下,畢竟寫輪眼揚名忍界的其中一個名頭便是幻術,沒想到失手的是他自己。
他還需要更加的謹慎,更加的仔細,只有排除掉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最終計劃才能成功,過程怎樣都無所謂。
……
“帶土…帶土…”
“要認真聽我說完哦…”
記憶里人的模樣愈發在腦海裡清晰,那天的幻術像是一把鑰匙,解開了他積壓已久且深埋心底的思念,就算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有餘,他仍然會不時的想起。
經過歲月的磨礪,少女的容貌也已經褪去青澀,但溫柔不改,那個笑容好似印進了他心底。
如果不是霧隱村,如果不是戰爭,琳的未來,他們的未來,應該就是那樣吧?
“篤篤……”
安靜的幽暗之中,兩道低沉的敲門聲響起。
稍過片刻,帶土收回了思緒抬起頭,門外人也沒等待回應,或許也是知道對方根本不會回應,在敲門後等待了一會也就推了開來。
界限分明的黑白面板色澤,被像是巨型蘆薈的綠色植物包裹其中的人走了進來。
“傷勢還沒好?”絕的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沙啞,他很詫異,計劃雖然出乎意料的失敗了,但帶土身上的傷勢更是奇怪,雖然那天的情形他並沒有具體看到,但後面負傷撤退時他也淺淺的看過一下。
簡單一點的都是割傷,僅是上面粘附著的冰晶狀物體,但現在才入秋,木葉也沒有擅冰遁的忍者。
剩餘嚴重的傷勢,便是那位金色閃光所留下的,螺旋狀的風痕印記遍佈他的軀幹,嘔血時吐出的血塊裡還有臟器的碎片。外在看上去也就那樣,但螺旋丸的實際穿透傷害是極其驚人的。
若不是忍者的身體素質高,帶土大概也無妨全身而退了。
只是部署了那麼久的九尾計劃被打亂了,下一次要再找到這樣好的機會應該是不可能了,四代火影已經開始防禦部署了,相關木葉村的防禦結界也在不斷的更新。
波風水門對於時空間忍術有著生來的天賦,其他的空間結界封印類的忍術也難不過他,更何況原本在那晚會死去的九尾人柱力也活下來了,漩渦一族,最擅封印。
一時之間,絕的心裡思緒萬千,但此時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計劃失敗了再部署新的就好了,但帶土的心神,似乎陷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裡。
回到基地養好傷後,除去必要性的任務,他就一直呆在房間裡,似乎是在回憶。
擁有過失去,比起從未擁有過要殘忍的多。
而幻想之瞳的作用,就是藉由當事人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希冀,從而擬造出無比真實的幻境和人,換言之,一切都是由中招人本身幻想出的。而眼見的幻象,會隨之時間的推移再度出現,沒有頻率,但最終會逐漸消散。
除非再次見到幻想之瞳。
不過這一切,帶土不會知道,而沒有參與那一晚戰鬥的絕,就更不會知道了。
“已經好全了。”帶土的聲音,透過特製的面具顯得十分低沉,再加上聲帶之前受到影響,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他彎著腰坐在床沿,兩隻手隨意的搭在旁邊,他知道絕是來做什麼的,無非就是催促新計劃的制定,又或者是組織的招募問題,也有可能是有了什麼新的訊息也不一定。
但此時的他並不想第一時間回應他,心裡而是想著,時間再慢一點,再慢一點點,響在耳旁的清脆笑聲十分清晰,但逐漸有了模糊的傾向,似乎在和他不斷的拉遠距離。
這是幻覺,帶土心裡很清楚。但他也很清楚,他無法拒絕琳。
對於已經失去的過去再度的擁有和再度的失去,這就像是一把鈍刀,慢慢的在他的心上磨著,好比凌遲,可上刑的人是自己。
……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對於鼬提出的想法,戴鑰衡給予了全盤否定的回答。
和劇情裡發展的差不多,即使如今有了他們的參與,劇情已經被改變,鼬依舊生出了想要提前畢業成為忍者的想法,不過這一次,他有了可以對此進行討論的同齡人。
一天的課程結束,在傍晚來臨之前,鼬每日都會和戴鑰衡進行對練,而在今日的練習結束之後,他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人的每一個年齡段,都相對的意義,如果只是為了追尋日後的意義而急著跳過,比起得到的,你失去的會更多。”戴鑰衡一邊收拾著院落,一邊回覆著他。
“止水也提前畢業了啊。”鼬思考了一下,說道。
“他申請提前畢業的時候,是在戰爭期間,若不是缺人,村子又怎會讓一個孩子去參與戰爭。”戴鑰衡搖了搖頭,將練習時的器具都歸納完畢,倒了兩杯水才坐下。
鼬還準備再說什麼,坐在屋內的季衡探出身子,算是打斷了他。
“你可以再去問問止水本人的看法,過早地成為忍者,他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當事人的想法嗎?
鼬身體上雖然還是孩子,但他比起同齡人,亦或者是成年人都未必有他成熟,這也是他想要提前畢業的原因,成為忍者,為村子做出貢獻。
但事實也如戴鑰衡所言,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不同的職責,而每個人的不同年齡段也有相對應的義務,不斷的跳過所得到的,是否能夠抵得過失去的。
他還需要再諮詢不同人的想法,多加思考才對。
“我會去問的,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