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九千歲大廳休息。”白丞相緊忙道,心下鬆了一口氣。
墨雲別抬手製止,語氣薄寒卻又輕緩,“不必,搬把椅子過來就好。”
“這……是。”白丞相臉色變了變,礙於墨雲別的身份,只能聽從,“還不快去。”
下人很快搬來了椅子。
墨雲別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白千寧。
那雙狹長邪魅的眸子幽深莫測,透著壓抑。
白千寧當即明白墨雲別的意思,起身上前,拿出帕子將椅子擦乾淨。
“九千歲請。”她行禮道。
墨雲別這才坐下。
白丞相太陽穴突突直跳。
沒想到白千寧跟墨雲別關系這般密切。看來今日這事不能簡簡單單解決了。
白芷藍攥緊了帕子,用力咬著唇。
“過來,給本督捏捏肩膀。”墨雲別抬起下巴示意白千寧。
話音未落,在場眾人目光盡數落在白千寧身上。
詫異、震驚、難以置信等等。
而白千寧面色平靜,緩步走到墨雲別身後。
輕抬青蔥玉指,放在他肩上,一下一下輕按著。
“誰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墨雲別緩聲道。
聲音極輕,卻帶著難以違抗的壓迫。
“這是丞相府的家事,不勞煩九千歲了,本相定然會妥善處理。”白丞相道。
白芷藍也走上前,福了福腰,儀態萬千,“九千歲日理萬機,丞相府的小事不敢讓您勞心。父親會妥善處理的,還請九千歲寬心。”
“嘖。”墨雲別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身側安靜按摩的女子臉上。
那冷白的手指輕點下巴,“你來說說。”
白千寧按摩的手一頓,抬眸瞟了眼白丞相與白芷藍,唇角勾起冷笑。
“這事我不清楚,九千歲還是問問姐姐跟父親吧。”
“罷了,當事人都不知曉真相,看來還是要本督出手。”墨雲別薄唇微啟,抬眸看了重明一眼。
重明隨即上前,拔出腰間寶劍。
陽光下一道寒光閃過,只聽得“啊”的慘叫聲。
那與翠柳私通的小廝胳膊竟生生被砍了下來。
他臉色慘白,砍斷的右臂躺在血泊中,鮮血如注。
“我的……我的胳膊……”他捂著胳膊疼的將近暈過去。
“噗通”翠柳癱軟在地,嚇得臉上毫無血色。
她腦海裡瞬間閃過傳言中墨雲別審問犯人的場面。
剝皮扒骨,生炸油烹……
手段狠辣至極。
“奴婢說,九千歲,奴婢知道真相。”翠柳慌亂的狠狠磕頭。
“是大小姐讓奴婢這麼做的,大小姐讓奴婢將他帶到二小姐的房間裡,毀了二小姐清白,敗壞二小姐的名聲。”
“你胡說。”白芷藍小臉煞白,猛地上前一腳將翠柳踹翻在地,“賤婢,你竟敢誣陷我!禍從口出,你小心連累家人。”
說著,她哭著跪下,“還請九千歲明鑑,臣女與妹妹一向交好,怎麼會如此惡毒算計與她呢?”
“是她……就是她……”小廝顫顫巍巍的開口,滿是鮮血的左手指著白芷藍,“是她身邊的青月讓我過來的,給了我不少銀兩。並且保證會妥善安置我的家人,事後會將我放走。”
“白丞相,你怎麼看?”墨雲別看向白丞相。
“藍兒一向溫順乖巧,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臣相信此事定有蹊蹺,絕對不是芷藍做的。”白丞相作揖行禮道。
“是嗎?”墨雲別唇角一勾,瞥向白千寧,“你怎麼看?”
“姐姐向來端莊和善,定然不會做這等心狠手辣之事。想來應該是這兩人有意誣陷。”白千寧紅唇微微挑起。
“我以為,九千歲要將這兩人杖斃才好,最好將家人也按同罪處置,以絕後患。”
這話一出,兩人面如死灰。
在場眾人難以置信。
甚至連白丞相都不敢相信這是白千寧能夠說出來的話。
方才她那麼說只是賭氣的話,而當著九千歲的面也這麼說,依著九千歲的手段,定然不會輕饒。
哪怕只是府中奴僕,上下那麼多人,傳出去也會惹人非議。
“本督認為二小姐言之有理。”墨雲別面上帶著笑意道。
翠柳爬跪著到白千寧腳邊,顫聲道,“小姐……小姐,奴婢有證據……您看……”
她胡亂在身上摸著,從腰間翻出來個荷包,緊忙雙手奉上。
“這是青月給奴婢的,小姐,奴婢是受了青月的矇蔽。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還請小姐饒了奴婢的家人。”
白千寧接過,仔細翻看著。
荷包布料摸起來像雲錦,上面所繡的桃花是白芷藍最愛的,繡法精巧。
無錯書吧是青月的手法。
“我記得姐姐最愛桃花了。”白千寧聲音微沉。
白芷藍張口欲解釋,反被白丞相用眼神制止。
她瞬間明白了白丞相的意思。
驀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青月臉上,“誰給你的膽子敢算計妹妹?我不是告誡過你,千寧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們要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她嗎?”
青月不敢相信,“小姐?不是……”
“住嘴!別叫我小姐,我沒有你這樣的丫鬟。”白芷藍痛斥,一副心痛不已的神色。
“沒想到竟然是我的貼身丫鬟差點讓妹妹名聲盡毀。”她悲痛欲絕的握住白千寧的手,“妹妹,是姐姐的錯,沒管束好下人。讓你受委屈了。”
白千寧緩緩推開白芷藍,“我擔不起你這聲妹妹。”
白芷藍怔愣了瞬,淚流滿面,“妹妹,你不信我嗎?”
墨雲別連聲嘖嘖,“白丞相,你來說說,今日這事該如何處理?”
“青月翠柳謀害主子,杖斃。大小姐管束不嚴,罰跪祠堂。”白丞相厲聲道,有意維護白芷藍。
“我會在祠堂日日為妹妹祈福的。”白芷藍擦著眼淚道。
白千寧心裡冷笑。
“白丞相還真是慈父,若是本督,定要將這些人全部杖斃。”墨雲別冷嗤。
白丞相面色微變,心有不忍的看了看白芷藍。
緩而心一橫,咬牙道,“青月翠柳杖斃,發賣父母兄弟。大小姐杖責二十,以作警戒。”
“父親!”白芷藍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