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動靜。”
“去看看。”
腳步宣告顯走近,越來越清晰。
白千寧心跳的很快,慌亂的看著墨雲別,哀聲祈求,“墨雲別,你冷靜點。”
她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了。
墨雲別猛然清醒過來,手上一鬆,放開了白千寧。
“是不是這裡?我剛剛聽到這裡有聲音。”侍衛的聲音非常明顯,就在幾步遠之外。
白千寧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身軀僵硬的不敢動。
墨雲別瞥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帶著難言的情緒。
侍衛還在往這邊走著。
就在白千寧以為兩人要被發現時,墨雲別抬手向遠處扔了顆石子。
侍衛當即頓住了腳步,紛紛向石子落地的方向跑去。
“那邊,那邊有動靜,我們快去。”
又是一陣腳步聲,侍衛離開了。
“害怕被他們看到你跟我待在一起?”墨雲別突然問道。
白千寧茫然,怔愣了瞬。
而落在墨雲別眼中,便是她不解釋,更坐實了方才的話。
他自嘲笑笑。
也是,誰願意跟殘廢人扯上關係呢。
“你走……”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白千寧握住了手。
白千寧按上他的脈搏,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你中毒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毒,她沒見過。
她拿出銀針,也不管墨雲別願不願意,紮在了他手臂上。
無錯書吧墨雲別揮手想推開她,反被白千寧拽的更緊。
“別亂動!”白千寧沒好氣的呵斥道。
她捏住墨雲別的手指,用銀針紮了下,拔掉的瞬間,有黑色的鮮血流出來。
白千寧目光溫涼,在腦海了飛快的搜尋著關於這種毒的印象。
卻發現自己並不認識。
“我不會解毒,但是可以替你暫時壓制住。”她低聲道。
待將毒血排乾淨後,才拔掉他手臂上的銀針。
“這種毒不太好解,我得回去研究一下。”她緩聲道。
墨雲別沒說話,垂眸看著她。
他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幽深莫測。
許久不見墨雲別說話,白千寧有些詫異,正欲抬頭時,一陣涼風吹過,她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
外衫扔在地上,裡衣鬆鬆垮垮,露出了白皙的脖頸與若隱若現的曲線。
她臉頰不由得泛紅,緊忙側過身,撿過外衫慌亂的穿了上去。
再次轉過身,墨雲別已經不見了身影。
白千寧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句混蛋。
脫了她的衣服連聲對不起都不說。
書房。
白丞相正在跟大兒子白思遠商議事務,小廝前來稟報。
“啟稟相爺,二小姐求見。”
白丞相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悅道,“她又有什麼事?”
不等小廝開口,白千寧早已走了進來。
“父親,女兒突然想起來蘇家的密室在何處,便匆匆過來找您了。”
“在哪裡?”白丞相緊忙問道,語氣溫和了很多。
白千寧認真思考了片刻,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在京郊的一個莊子。”
“遠兒,你派人過去。”白丞相坐不住了,當下便要派人去。
“是。”白思遠應聲。
“父親,女兒可以帶兄長過去。畢竟是蘇家的莊子,我更熟悉些。”白千寧溫聲道。
“好。”白丞相答應下來,誇讚著,“阿寧終於懂事了,太子殿下若是知曉了,定然會十分高興。”
“能夠幫到太子殿下就行。”白千寧輕聲說了一句,唇角不經意間勾了勾。
白思遠帶著白千寧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
剛到城門便被攔了下來,白思遠直接拿出了太子的放行令。
守兵不敢攔,緊忙開啟了城門。
“兄長怎麼會有太子殿下的放行令?”白千寧詫異問道。
白思遠眼神虛了虛,將放行令收了起來,緩聲道,“今日太子殿下過來時給的,許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
白千寧臉頰不由得紅了,羞澀的笑了笑,“兄長說什麼呢,可不要打趣我了。”
“若非你與太子的婚約,我們丞相府也不會得到這麼大的便處。”白思遠清潤的笑著,“說起來,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
“這都是殿下對我們相府的重視。”白千寧莞爾一笑。
“兄長已經中了進士,官職定下了嗎?”她隨口問了句。
白思遠眸中露出得意,“已經定下了,不日入翰林院。”
“翰林院雖然看起來清閒,我聽說極受聖上與太子殿下重視,哥哥以後若是做得好,仕途定然會一帆風順的。”白千寧笑著道。
“這是自然,有太子殿下在,定然會給我滿意的職位。”白思遠驕傲道。
“這是太子殿下給兄長安排的職位嗎?”白千寧訝異,“沒想到殿下對咱們這麼上心。”
白思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輕咳一聲,掩飾著,“也不全是殿下安排的,翰林院正巧有缺位,便給了我。”
“哦。”白千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瞅著她迷糊的模樣,白思遠輕哼了聲,“說給你聽你也不明白。”
白千寧淺淺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我這不是好奇嘛。”
“我這翰林院說簡單點是修古籍的,比不得戶部。”白思遠嘆了口氣,想到戶部那些人受到的賞賜,他就眼紅。
“上次西南地區突然下暴雨,百姓受苦。戶部左侍郎奉陛下旨意前去賑災,不過只是運送了賑災糧而已,回京便連升兩級,聖上賞賜了不少東西。”
“戶部左侍郎這麼厲害!他在去賑災的路上應該也受了不少苦吧?”白千寧眼中盡是欽佩。
白思遠不以為然,“能受什麼苦?他也就送去了糧食而已。”
“那我也覺得戶部左侍郎很厲害了,畢竟朝中那麼多人,聖上偏偏派了他去。”白千寧再次稱讚道,眸光閃過睿智。
“呵。”白思遠冷哼。
若他是戶部的人,定然比戶部左侍郎做的更好。
“可惜兄長是翰林院的,若是在戶部任職,應當能跟戶部左侍郎一般。我聽說如今西南的百姓都稱讚戶部左侍郎是神仙呢。”白千寧言談中不免帶了些惋惜。
白思遠眼神暗了暗。
他當然想進戶部,只可惜進不去。
戶部中官員層層相護,父親雖然是丞相,卻也插手不了戶部的事。
就算太子殿下也只能給他安排到翰林院。
“你不懂別亂說,朝中官員任職也是你能妄自議論的嗎?”白思遠冷聲訓斥道。
“是我多嘴了。”白千寧委屈的垂下了頭,再不說話了。
馬車內一片寂靜。
白思遠察覺自己的語氣太沖了,畢竟白千寧傻乎乎的沒腦子,他也不能跟她一般計較。
“罷了,這事咱倆說說就行,你別在外人面前說。”他語氣鬆動了些。
“好。”白千寧又抬起了頭,笑盈盈的應下。
“兄長,我聽說戶部左侍郎病了。似乎還病的很重,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人。”白千寧惋惜的嘆氣道,感慨著命運不公。
“御醫都沒辦法,只能怪他沒福氣。”白思遠接了一句。
白千寧想到了什麼,眼睛倏地亮了,“我聽說天山雪蓮能治百病,要是咱相府有就好了。”
緩而,她懨懨的撇撇嘴,“天山雪蓮那麼罕見的藥材,估計皇宮都沒有。”
聽到這話,白思遠若有所思,暗暗有了打算。
很快到了蘇家在京郊的莊子。
兩人下了馬車。
“兄長,密室的通道應該在書房,我帶你過去。”白千寧拎著燈盞,在前面領路。
“好。”白思遠頷首,跟在白千寧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侍衛在後面跟著。
寂靜的莊子,因著他們的踏入而有了少許動靜。
清晰的腳步聲與簌簌的風吹樹葉聲相融合。
他們從沾了少許露水的灌木旁擦過,靴子與衣角浸了些許露水,溼漉漉的。
來到書房,白千寧熟悉的推開門。
白思遠拿出火摺子,點上了火燭。
跳動的火燭瞬間點亮了整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