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梁施爾看著某浪頭條熱門話題,怔了許久。
孟廷書與佟若琪的照片,掛在首頁許久都沒掉下來。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是孟北堯。
“哥?”
“爾爾,腰上的傷好些了嗎?”
孟北堯清透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梁施爾下意識按住腰上受傷的位置:“好多了。”
“還疼嗎?”
“不疼。”
“你撒謊。”
梁施爾愣住,孟北堯低低的笑聲傳來:“這麼大片的淤青起碼要半個月才能褪去,疼痛也至少要一個星期才會逐漸減輕。”
梁施爾一時無言以對。
“藥記得吃。”
“對了,你一個人住,換藥方便嗎?”
梁施爾:“我……”
話未說出,門外傳來敲門聲。
“爾爾是我,開門。”
梁施爾:!!!
此刻是週日早上八點半,梁施爾蓬頭垢面地坐在床上,原本還有些瞌睡,這聲“爾爾開門”一下子就讓她清醒了過來。
匆忙從床上跳起來,套了件衣服,跑進廁所扒拉了兩下頭髮,抹了把臉,胡亂刷完牙,捯飭成好歹能見人的模樣。
把門開啟,孟北堯就出現在眼前。
他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休閒套裝,頭髮蓬鬆,看見梁施爾,露出一個笑意。
“看樣子似乎打擾到你了,原本想給你個驚喜的。”
梁施爾捏著居家服的衣角:驚喜沒有,驚嚇倒是真的。
沒有哪個女生願意素顏,用最醜的狀態出現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昨晚你沒吃什麼東西,剛才在你家樓下我看生煎包店排了好多人,應該很好吃,就給你打包帶上來了幾個。”
梁施爾怔怔看著孟北堯遞過來的袋子:“你買的?”
難以想象,孟北堯這樣的人,站在街頭蒼蠅館外面,和一群大爺大媽排隊買生煎包的模樣。
一身矜貴的貴公子,沾染上市井氣息。
生煎包的香味充斥鼻尖,梁施爾確實餓了。
昨晚沒吃什麼東西,又經歷亂糟糟的事情,從醫院回來已經大半夜,倒頭睡到現在,早已是飢腸轆轆。
“我還買了些粥和豆漿。”
孟北堯看著梁施爾問道:“不讓我進去嗎?”
“請……請進。”
梁施爾側過身,給孟北堯讓出進門的通道。
梁施爾家裡沒有男士拖鞋,孟北堯脫了鞋,只穿了襪子走進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之後,很自然地就走進廚房,拿了餐具,將早餐擺了出來。
金黃色的小米粥冒著氤氳的熱氣。
煎得焦脆的生煎包油汪汪的。
還有乳白色的豆漿,散發著豆子的清香。
梁施爾一個人住的時候,一日三餐要麼是在單位吃食堂,要麼是點外賣,要麼索性就不吃。
週末的時候,往往早午餐連在一塊點個披薩或者麻辣燙就對付過去了,很久沒有正兒八經吃過一頓像樣的早餐。
孟北堯坐了下來,朝著梁施爾招手:“爾爾過來。”
一如從前,梁施爾在學校食堂碰見孟北堯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朝她招手,喊她過去,然後用他的飯卡,給她買平時她不捨得吃的雞腿和排骨。
她那個時候的小心翼翼,只有孟北堯不著痕跡地替她遮掩尷尬,保護著一個十幾歲女生的自尊。
梁施爾覺得心尖一酸,但很快就壓下那一抹難以察覺的悸動。
走了過去,梁施爾在孟北堯對面坐了下來。
舀了一口小米粥,粘稠軟糯,空空的胃一下子就滿足了。
“爾爾,江蜜的事情你不要擔心,已經處理好了。”
孟北堯剝了一個茶葉蛋,放到梁施爾跟前的碗裡。
梁施爾放下勺子,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對上孟北堯的眼神:“我早上看到廷書和那個佟若琪的新聞,難道……”
“是。”
“不過,你還是需要提醒一下江小姐,這幾天最好還是先暫避風頭,不要一個人出門。”
梁施爾表示明白,點了點頭。
“廷書他怎麼樣?”
想起糟蹋了他一瓶酒的孟廷書,孟北堯難得頭疼。
孟廷書的酒量,和梁施爾半斤八兩,都很差。
這一點上,大約都是遺傳了沈悅媛的不勝酒力。
“他很好,緋聞炒作,本來也是他工作的一種方式。只是連累到了江小姐,他有些過意不去。”
在昨天之前,梁施爾從來不知曉,孟廷書居然對江蜜存在那樣的心思。
現在想來,是她後知後覺。
孟廷書總會有意無意向她打探有關江蜜的訊息。
每次提起來何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其實哪裡是為江蜜抱不平,分明是情敵之間分外眼紅罷了。
可是一想起江蜜對孟廷書的態度,梁施爾為孟廷書嘆了口氣,只怕是某人一廂情願的喜歡。
吃過飯,孟北堯又坐了一會。
梁施爾進出客廳幾趟,也不好直接問人:你什麼時候走?
做了一會心理準備,梁施爾喊了一聲:“哥。”
“嗯?”
孟北堯剛接了幾個電話,現在正在回一個電子郵件。
“你……喝茶嗎?”
“不用。”
孟北堯按下傳送鍵面,抬起頭望向梁施爾:“爾爾,外用的藥十二小時要換一次,你傷在腰上,自己不好換。”
梁施爾:?
梁施爾頓覺不好的預感。
“過來的時候,我看你小區距離社群醫院不遠,我送你過去,到社群醫院換藥吧。”
梁施爾鬆了口氣。
幸好孟北堯沒有說,他來幫她換藥。
想了想,又嘲笑自己多慮,孟北堯怎麼可能說這麼唐突的話。
就算真說了,也只是出於關心,出於哥哥對妹妹的關心而已。
思及此,梁施爾有些低落。
“不用了,小區門口就是公交車站,我坐公交車,兩站路就能到社群醫院,我自己可以過去。”
“爾爾,我送你過去。”
孟北堯的語氣,不由人拒絕。
梁施爾憋著一股氣,突然不肯妥協了。
她將藥拿了出來,捏著裝藥的塑膠袋子:“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就換一下藥,也不是非要醫生護士才行。”
“哥,要不你幫我換吧?”
話音落,梁施爾緊張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她不敢看孟北堯的眼睛,怕被他看穿她的緊張,只敢盯著孟北堯胸口的位置,心跳地猶如擂鼓。
似乎是過了許久,也可能只是一瞬而已。
只聽見孟北堯清朗的聲音傳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