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爾過來。”
江蜜接電話的間隙,孟北堯輕聲喚著梁施爾。
“剛才撞到了腰,疼不疼?”
剛才被人群衝散,梁施爾不小心撞到桌角,此刻腰還鈍痛。
沒想到孟北堯看見了。
梁施爾搖了搖頭:“不疼。”
話音剛落,腰上就落下一雙手,剛好在梁施爾撞到桌角的位置。
嘶——
梁施爾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還說不疼。”
孟北堯皺了皺眉,拉過樑施爾的手。
“去哪裡?”
“看醫生。”
孟北堯握著梁施爾手腕的力道不大,但是剛好在梁施爾無法掙脫的程度。
拍了片,確認是軟組織挫傷,幸好並未傷及筋骨。
梁施爾稍稍鬆了口氣,但孟北堯的神色並未鬆懈下來。
“爾爾。”
孟北堯的聲音不輕不重,一字一句剛好清楚地進入梁施爾的耳朵。
“以後受傷了,你要說出來。”
“嗯?”
梁施爾望向孟北堯,經過方才的騷動,孟北堯的髮型有些凌亂,但是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漆黑而深邃的眼神,梁施爾只是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陷了進去。
慌忙收回眼神,梁施爾低下頭,胡亂應道:“嗯。”
“我陪你去上藥。”
助理將梁施爾的藥取了過來,孟北堯順手接過藥,不由分說拉起梁施爾的手。
被撞到的位置起了一大片淤青,上藥的時候梁施爾強忍住疼痛,但是細碎的呻吟還是從唇齒間溢了出來。
上完藥,梁施爾的額頭也出了一片薄汗。
收拾妥當,開門出來的時候,梁施爾看見孟北堯站在走廊盡頭接電話。
距離不近,梁施爾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微皺的眉頭,應該不是在說什麼開心的事情。
看見梁施爾出來,孟北堯匆匆結束通話電話,朝她走來。
“上好藥了?”
梁施爾點了點頭:“嗯。”
“我送你們回去吧。”
梁施爾剛想拒絕,孟北堯又說:“那些人跟著過來堵在醫院門口。”
梁施爾皺了皺眉:“這是什麼人?”
看著手機新聞頁面裡置頂的娛樂八卦,梁施爾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直跳。
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江蜜。
此刻江蜜已經對著孟廷書罵了一通,又在網上和那些網友大戰了八百回合。
結果發現並沒用。
前一天孟廷書帶著她去酒店的照片被人拍下,並且惡意編排傳到網上。
現在那些孟廷書的粉絲,逮著江蜜罵,恬不知恥的女人竟然敢染指她們“冰清玉潔”猶如天神般俊秀溫柔的哥哥。
甚至她的工作,她的住址,她的電話號碼,也都被扒得清清楚楚。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了,這群缺心眼是沒有腦子嗎?就憑一張照片就對我喊打喊殺,我現在是和孟廷書啥都沒有,我就算和孟廷書睡了,要和他結婚了,和這些人又有什麼關係,竟然還敢人肉我!”
“報警!”
“我要起訴這群煞筆!”
“誒喲好疼!”
江蜜氣得牽扯到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又憤憤不平的模樣,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
梁施爾有些擔心:“廷書電話裡怎麼說的?”
“他說可能是對家做局,最近他剛好在爭取一個電影男主角。”
“是孟眠。”
孟北堯一聲突兀的話語,江蜜聽得一頭霧水,梁施爾卻是一怔。
如果是孟眠的話,就說得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察覺到車裡的氛圍變得詭異,江蜜問道:“孟眠是誰?”
“是我妹妹。”
孟眠是孟北堯的妹妹,同父異母的。
如果說孟廷書對孟北堯這個堂哥,是滿懷崇拜的,那麼孟眠是極其討厭孟北堯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
準確得說,孟眠是討厭敵視孟家的所有人。
“我擔心江蜜的人身安全,這些人瘋起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想起今天在飯店發生的騷動,梁施爾憂心忡忡。
始作俑者不論是誰,現在的關鍵是江蜜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
“臥槽,法制社會,他們敢!”
此刻的江蜜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先送你們回去。江小姐,最近這段時間,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單獨居住和出門。”
聽著孟北堯的話,梁施爾點了點頭:“江蜜,這幾天你和我住一起吧。”
沒想到話剛出口,就被孟北堯一口否定:“不行。”
“為什麼不行?”
孟北堯掩飾下自己的情緒:“你們兩個女生,萬一碰到棘手的壞人,沒有辦法處理。”
他總不能說,梁施爾租住的老舊小區,治安存在隱患。
畢竟昨天他才藉口說不知道梁施爾住在哪裡,堂而皇之地將人給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江蜜甚是贊同:“你哥說的對,我這麼能文能武都招不住一堆人上來,你這風一吹就倒的,可不能被我連累。”
經過商議,江蜜決定向學校請一週的假,回她爸媽家暫躲風頭。
等送了江蜜下車後,梁施爾有些不放心地詢問孟北堯:“一週時間夠解決問題嗎?江蜜總不能躲一輩子。”
“廷書這個星期就要官宣下部電影了,娛樂圈的風吹得很快,只是一張捕風捉影的照片而已,只要有更加吸引眼球的新聞,這件事很快就會被遺忘。”
“什麼意思?”
“不要擔心,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處理好。”
孟北堯伸手摸了摸梁施爾的頭髮,梁施爾的身子有些僵住。
幾不可見地往後挪了挪,拉開了自己與孟北堯的距離。
這時,車子也在梁施爾小區樓下停住。
“我到了。”
梁施爾匆忙開啟車門:“謝謝你送我回來。”
“爾爾。”
孟北堯喊住梁施爾。
梁施爾微微抬頭,孟北堯走下車:“不要和我說謝謝”
“嗯?”
“記得以前,你可沒有和我這麼生分。”
以前……
梁施爾想起以前,那個時候,她自不量力地喜歡著孟北堯,從來沒有想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一句喜歡,都會被冠以自不量力的輕蔑。
“以前不懂事。”
梁施爾輕聲說著。
“幸好哥哥不與我計較。”
孟北堯聽了有些難過,為梁施爾言語之中的有意疏離。
“爾爾。”
孟北堯對著梁施爾的背影說:“你今天很好看,穿這身裙子,特別漂亮。”
梁施爾身形一怔,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