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依提議到附近的咖啡店裡坐一會兒，這時梁施爾的手機裡收到一條簡訊。
是孟北堯醒來後，用孟廷書的手機發的。
【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梁施爾皺著眉，看了幾遍來信人的號碼。
梁施爾婉拒了方依依的提議後，打算從醫院的停車場直接回家去。
從停車場出來，梁施爾撥通了孟廷書的電話。
“廷書，你在搞什麼？”
“爾爾，是我。”
孟北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是灌入梁施爾的耳朵裡面，擲地有聲，梁施爾只覺心不經意地漏跳了一拍。
“你……醒了嗎？”
梁施爾這話問得實在多餘，人沒醒的話，現在和她在說話的又是誰？
只聽見孟北堯低低地笑了兩聲：“嗯，剛醒不久。”
停頓了一下後，孟北堯說：“爾爾，我想見你。”
梁施爾幾乎是一路跑著回了醫院。
電梯開啟的瞬間，梁施爾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駐足病房門口，敲了敲門，是孟廷書開的門。
方序不在裡面。
孟北堯靠坐在床上，披了件衣服，整個人清瘦了一圈，因為失血太多，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
“我看見你了，喊了你好幾聲沒應我。”
孟廷書手裡拿了個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對梁施爾說。
梁施爾抬頭莫名望向孟廷書。
孟廷書笑嘻嘻言：“但某人遇情敵，無暇顧及我。嘖嘖嘖，姐，該說不說，你那情敵還怪好看的。”
孟廷書是見過方依依的，但今天偏偏故意這樣說。
孟北堯朝孟廷書丟了個蘋果過去，正中孟廷書的腦袋。
“唉呀！”
孟廷書吃痛喊了一聲。
“哥，你真是重傷剛醒的病人嗎，我腦門都要被你砸出一個包了，我可是從劇組專程請假趕回來看你的，明天回去要是破相了，你得賠我精神損失和經濟損失費。”
孟廷書“罵罵咧咧”被支出去，梁施爾望著孟北堯，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方依依是我關係比較好的校友，我們只是朋友與合作伙伴，你不要誤會。”
聽著孟北堯的解釋，梁施爾點了點頭。
“還有，我媽媽如果對你說了什麼一些不好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都交給我，我會去解決的。”
見梁施爾點頭，卻依舊不說話，孟北堯仔細想了想，還有什麼遺漏的重點沒有說。
“我原本是打算從滿月宴席回來以後的第二天——”
“來之前我同方總在樓下聊了一會，方總說剛才來看你的時候不方便，她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梁施爾想了想，拿出方依依給她的一個隨身碟。
孟北堯蹙了蹙眉，剛醒來的時候精神不濟，方依依看起來有話要對他說，但是最終還是一字未講，只是將看望病人的花束放下以後就離開了。
“她和你說了什麼？”
“她說——雖然這個請求有些冒昧和過分，但還是想為持槍者求情。希望你看了隨身碟裡的資料以後，願意放棄對兇手的追責。”
孟北堯皺眉看著梁施爾手中的隨身碟。
方依依將這個隨身碟交給梁施爾的時候，梁施爾震驚且有些生氣的。
替害人者求情，那受害者的公正誰來主張？
方依依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梁施爾的情緒，她苦笑一聲：“小妹妹，故事太長，我只能長話短說，那是天才被折斷翅膀，從雲端被扯入泥沼，天之驕子成為人人唾罵的強姦犯，前途盡毀而真兇逍遙法外。為了掩蓋罪證連至親也被牽連無辜枉死，證據缺失走投無路之人，只能選擇以暴制暴的方法。方法固然錯誤，可其情，讓有人願意為他主張一份可原。”
方依依與孟北堯交好，但從來不欠任何人情。
今日孟北堯還未出院，她就為了說情而匆匆趕來醫院，得以窺見她對這件事的重視，不惜開口欠下孟北堯這麼大的一個人情，甚至不惜求的這個情還有些強人所難。
找了一臺電腦，開啟裡面是一份塵封經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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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從醫院離開後，心情有些不平，拿出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最後按下卓星安的號碼。
“喂？”
卓星安那邊很安靜，只有鍵盤的敲擊聲。
“在幹嘛？”
卓星安頓了一下，看了眼電腦桌面上的介面，說了個謊：“玩遊戲。”
“我心情不好，你來陪我吧。”
方依依用手指敲著車子的方向盤：“長寧路的公寓，密碼是我生日，你到了以後直接進去。”
卓星安的手指僵了一下：“今天嗎？”
“不然呢？”
“今天不行，我有事。”
方依依沉下聲音：“卓星安，你以為咱倆是什麼關係，咱倆是金錢僱傭關係，我是花錢提要求的一方。”
方依依話剛出口，深深皺了一下眉頭：“抱歉，今天情緒不太對，我剛才胡說的。”
卓星安冷笑一聲：“知道了，半個小時後到。”
卓星安自顧掛了電話，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忙音，方依依氣躁地重重拍了一下車喇叭。
一聲長長的刺耳喇叭後，方依依調轉車子方向，啟動車子油門，將車開上路。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與卓星安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那天從酒吧離開以後，方依依扶著卓星安直奔自動取款機去取現金，結果大晚上自動取款機上限只能取現兩萬塊。
卓星安抱著兩萬塊現金冷冷看著方依依，方依依說：“我又不是不給你，這兩萬你就當做是訂金，明天我去銀行給你把尾款付清。”
話音剛落，卓星安皺了一下眉，他平時不常喝酒，剛才一下子喝得太猛太多，此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你怎麼了？”
“你幹嘛！”
“你別吐！”
“啊！”
方依依這輩子沒這麼狼狽，臭烘烘拖著卓星安，結果最近的酒店今天不知怎麼了，只剩下一間空房。
沒有辦法，身上實在髒臭得不能忍，方依依只能開了房間以後，將卓星安扔在床上。
自己在浴室沖洗乾淨，結果剛踏出淋浴區，因溼滑的地面摔了一跤起不來。
鑽心的疼痛傳來，方依依痛苦地哼哼唧唧。
正當這時，廁所的門開啟，門口赫然站著卓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