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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章 拔劍寨來客

河下,小村的時光,在萬古河靜靜的流水中悄悄的溜走。小河畔的少年郎每日三點一線。

練拳,練劍,讀書,寫字,然後便是山上採藥,河下釣魚。

平日裡,作為河下一霸的小鼻涕蟲。每日不是上學便是在和另一霸王胖子幹仗。

還或者是用一根指頭提溜著那小蜻蜓亦步亦趨的跟在陳行道的身後,問長問短。問前問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每次陳行道都會仔細思考後再告訴小傢伙,如果不懂,便會去請教先生。

絲毫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孩子而有所敷衍。小鼻涕蟲這個早慧的孩子,一日千里的成長著。

解答問題的少年,也從中思考了很多以前自己沒有正式去思考過的問題和事物。從中,自己也頗有收穫,姑且叫做教學相長吧。

譚幼宜那丫頭,自從少年的簪子送過去以後,便來的少了。

但時不時會過來都是為了給少年送上一些糕點甜品。還或者一些其他新鮮的吃食。

每次來,小丫頭便羞澀萬分,臉蛋猶如桃花。送了東西便飛也似的跑開,話也不多說。

但頭上那根取代了以前各種頭飾外掛的綠色簪子卻是格外醒目。

陳行道有些不明白,這丫頭為啥突然就變得羞澀了?

自從上次和那兩頭野豬經歷了一番生死較量後,陳行道就好像開了竅一樣。

許多以前不懂的道理,一夜之間好像都豁然開朗了。看過的書,已有慢慢通透的跡象了。

之前進展緩慢的袖裡乾坤,也讓陳行道玩出了諸多花活。可以一次甩出五枚石子了。且勁道極大。

兩個月來,河邊那大青石,早已被石子炸的面目全非。都是深達兩尺的坑洞。

那留下的拳譜,也讓少年成功的破開了第二個穴竅,那玄妙的氣息,直衝下一個穴竅而去。

全身精煉了很多,也比以前靈巧了很多。拳頭——也有力了很多。

總之,一切都在變好。

遠在山上的拔劍寨上,來了一批特殊6的客人,說特殊,是因為這批客人是郡守大人親自陪著來的。

往常也有不少客人來這邊,有文豪大儒,有武夫劍仙。各色人物俱有,但從來沒有一次是郡守大人親自陪著來的。

而且,年近六十的郡守大人,平日裡都是用鼻孔瞧人的。

有好幾次,和他同一層量的總兵大人去郡城與之商量軍務。都被他拿眼白喵的差點拿劍刺他幾個窟窿。

但這次不同,郡守大人的眼神特別乾淨,平日裡高高朝上的鼻孔也低的差點看不見。行走也是個清一色的小碎步。

皆因為那領頭中年人,一身貴氣,氣宇軒昂。雖然說話極其客氣,但常年混跡官場的郡守大人打眼一瞧,卻知道此人非一般江湖草莽,也非一般窮酸文儒。

更何況這一行人到郡城後,便對郡府門丁直呼郡守大人之名。

門丁恭恭敬敬捧著一塊玉佩,遞給內間正在小妾身上——上下其手的郡守大人手裡時,差點沒把這老頭子給嚇破了膽。

“陳留衛天字甲號貮”當即郡守大人便俯身而出,很快便隨著這一行人出現在了此處。

郡守知道這幾個字代表著什麼,大幽國立國之本便是當年的陳留衛,攻城掠地,屠魔戮仙,兇名赫赫!

大幽立國後,陳留衛保留番號,卻分成了天,地。玄,黃四個獨立字號,各司其職。

這天字號便是負責皇室安保。排名越靠前,修為越高。這中年人至少是武夫七境之上或者八九境煉氣修士。在這個天下,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而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心的少年,風流倜儻,眉清目秀,卻又貴氣逼人。好一個翩翩公子

那一行的其他少年人也是各個俱鮮衣怒馬,長槍短劍皆非凡品。想來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可以讓自己喝一壺的存在。但皆對那公子俯首帖耳。

“李公子且看,這山腳下那河,便是萬古河,順著這河下去則匯入了五龍江。那看上去極其稀落的村子便是金鐘村。”此刻,拔劍寨的總兵官正在給那一行人介紹,或者說是給那少年介紹。

旁邊的郡守則是小心賠笑,心裡則是把個總兵問候了幾百遍。也只怪自己平日裡不把這偏僻之地放心上,上任以來只知這山川河流之名,卻不識所在之地。讓那粗鄙武夫白白搶了功勞。

“那山想來便是飛來之山,金鐘山吧?”那少年開口,如編鐘奏樂,入耳入心,卻又有金鐵之音。

“李公子真乃天資聰穎耶!那山便是傳說中兩百年前的飛來之山,金鐘山。

只是這山下百姓以前都是口口相傳,兩百年有些久遠,但才幾輩人,那些凡夫俗子便只當是傳說,不相信這是真實事件了。

也只有府衙中地方縣誌略有記載。這等小道趣事想必也只有博覽群書之人方才知曉。”

那總兵官不動聲色,拍了一記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嘛。

這能讓郡守大人都鞍前馬後,姿態比見了他親老子還要卑微的做派,想必不是尋常功勳權貴之家。

“哦,王總兵抬愛了,本——6我也是幼時聽祖母多次提起,方才略知一二。”差點漏了身份,少年心中暗道。

只是一字,卻讓這看似粗鄙,實則心細如髮的王總兵聽出了端倪,當即也識趣沒有去追問你祖母何方人氏之內的廢話。

這萬古河雖小,卻兩極分化,幾百年前便如此,要不然就是在河下普通終老,要不然便是遠走他鄉,但凡走出去的,無一不是人中龍鳳。

無錯書吧

傳說中,當年的文正公,如今的太后一脈,便是出自這河下。

“我想去那河邊走走,去那金鐘山下轉轉,王總兵可有嚮導?”那少年看向遠方巍峨大山和對面山巔的大元城牆。心裡五味陳雜。

“那有何難,只要李公子想去,何處去不得!”那郡守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連忙插口道。說完悄悄瞥了眼那王總兵。面露得色。

那總兵不語,老神在在。

“哦?是嗎?”那李公子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說法不滿。

“哼哼!你這狗官,信口雌黃!你當這拔劍寨和河下金鐘村是你家後花園?想來便來,想去便去?一道粗狂聲如雷炸響。只把一行人嚇了一跳。

旁邊城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滿臉邋遢,面有猙獰刀疤的甲士,拎著個酒葫蘆正從一張躺椅上緩緩坐起。

“你是何人!”那一行人中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如臨大敵,踏前一步,將那公子護在身後,一隻狼毫見風就漲!化作兩丈長矛,只往那滿身酒氣的漢子呼嘯而去!

一剎那,山巔有風起,雲雨壓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