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北飛海市需要三個小時。
落地海市機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徐夢打了個哈欠,跟溫喬分道揚鑣:“那學姐,我先回去了,我這渾身都沒勁,明天還得早起上班呢。”
“好,再見。”
看著徐夢上了提前預約的網約車,溫喬這才去找沈渡。
低調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並不顯眼的位置,可溫喬還是一眼就找到了。
她拉開後座的車門剛坐上去,便聽見身邊的男人問:“今晚回你那?”
溫喬想了想,現在已經很晚了,從機場回她的公寓比回沈渡那要節約幾十分鐘的時間,先去她那睡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她應了下來:“好。”
雖然不常回這邊了,但溫喬會定時找人過來打理衛生,整個屋子依舊是乾淨整潔的。
進了屋,沈渡下意識的去了自己上次住過的那一間客房,可沒想到的是客房裡整整齊齊的堆滿了一屋子的東西。
緊隨其後的溫喬看到那一幕後也有些不自在。
瞧她這記性!
溫喬又忘了一件事。
上次她在家整理靳平洲送給她的那些東西,足足整理了一屋子出來,全部堆在這客房裡,她打算找時間找人給靳平洲送回去的,但這一段時間工作忙,她又沒怎麼回這邊,一下又把這事落在腦後了。
兩室一廳的房子,這會只有主臥能睡了。
“要不……你睡主臥吧?”
沈渡眼神有些深的落在那一屋子裡的禮物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清冷的問了句:“這些禮物,前任送的?”
溫喬抬起頭來,驟然,兩人視線相撞。
無錯書吧她心頭不知道為何,輕輕地顫了下。
掙扎了一小會,她如實說:“是。”
他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還挺多。”
“我會馬上處理掉。”溫喬連忙解釋,“我把這些整理出來,就是想還給他的。”
可她的解釋並沒有讓男人臉色變好。
靳平洲對女人出手大方,送她這麼多東西倒也不是奇怪的事。
讓他心裡不平衡的是,最初他讓她到他的辦公室拿點水果和蛋糕當下午茶,她都一副好像不能接受的樣子。
後來,雖然他也有變著法子給溫喬送一些東西,但她接的勉為其難,哪怕接下來,也沒怎麼用過。
或者說,她其實早就在心裡做好了打算,以後也像這樣打包還給他。
在她的心裡,他跟她的那個前任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他抵不上那個男人。
畢竟她耗了六年的時間在靳平洲身上,而他,這麼多年來,都只能站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見他沉默,溫喬只覺得身邊冷颼颼的。
沈渡從屋裡轉身掠過她,坐到了沙發上,溫喬連忙跟了過去。
沈渡瞥她一眼,拿了煙跟打火機出來,但沒點,“行了,你回房去睡。”
“那你呢?”
“睡沙發。”
“……”
他明顯心情不好的樣子。
溫喬有點懊惱,只怪她不記得將靳平洲的東西給及時處理掉了。
她還想說點什麼,但見 沈渡並沒有想要再跟她搭話的意思,溫喬又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隔了一會兒,她給他搬了一床被子出來。
沈渡看著那厚厚的柔軟的淺粉色被子,有些好笑的勾了下嘴角。
溫喬謹慎的揣測著他的神色。
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溫喬沒問出口,她一邊想,一邊又走進了廚房裡。
她記起今天沈渡沒吃什麼東西,便想著給他做點吃的,然而這邊太久沒有人來住,現成的食材能做的只有麵條了。
很快,溫喬做了滿滿一大碗麵條出來。
沈渡看得出來她這笨拙又客氣的討好。
“我記得我之前給你做過一次麵條,你說喜歡吃的……”
“我喜歡吃,你就給我做?”
“嗯。”想了想,溫喬又柔聲細語的補充,“我還會做別的,只是這裡沒有食材施展不開而已,你還喜歡吃什麼,我下次給你做。”
“做飯這種事就算了,做點別的還行。”
做點別的?
溫喬想,還可以做什麼?
看著她絞盡腦汁的在那想著,沈渡抬手解了幾顆襯衫紐扣,有些挫敗的緩了一口氣。
算了,她絲毫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又或者說,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每看她一眼,他都會產生那種想法。
溫喬見他自顧自的吃起了麵條,也沒再跟她說話,最終還是轉身回到了臥室裡。
她想,得儘快處理掉客房那些讓人心煩的東西了。
沈渡也一定是看見那些東西才導致不開心的。
溫喬在手機平臺上聯絡了一個搬家公司,週六的時候,她特意又回到了公寓一趟,親自確定好後,與搬運工人一起將靳平洲送給她的每一樣東西都搬上了貨車。
*
靳平洲收到那一貨車的東西時,太陽穴都在用力的跳。
他又換了一個新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溫喬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見他的質問:“誰讓你還回來的?”
“你自己說過要算清楚的,那些都是你的東西,我不過物歸原主而已,你要是覺得礙事,收到後丟掉送人還是什麼的,隨便你怎麼處理。”
靳平洲沉默了兩秒,再次開口時,語調還算平靜,“你要是繼續這樣,就沒多大意思了。”
溫喬倒是坦然無畏,“你不是早就膩了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麼意思了。”
六年,的確夠漫長。
但她對他感情的坍塌,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靳平洲有那麼一瞬,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他更有那樣一種感覺,彷彿他收回這些東西之後,就有一種再也掌控不了她的感覺。
掌控……
呵,事實上,靳平洲這會已經意識到,溫喬從沒有被他掌控過。
這六年來,他看似佔據主導的高位,實際上,只是仗著他被愛著而已,若是她不愛了呢?
那她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靳平洲臉色沉了下去。
“紀南!”
“在……”
“把這些東西都燒掉!”
“……”
靳平洲心煩意亂,驅車去了長安俱樂部。
所有人看得出他心情很糟糕,自從那次他生日跟溫喬吵架後,他每次一出現,就跟吞了炸藥似的。
他一到包廂,就坐在那玩手機。
分明溫喬早就已經刪掉他了,可是他的手機裡還是能看到他們之前所有的聊天記錄。
他一遍一遍的往上翻,突然覺得被她愛過這一件事,好像只是一瞬間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