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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謂告發上授意

馳行半月,錦衣衛張千戶所領八名百戶抵達北平衛所。

接近衛所大門,一支箭射在兩名百戶組長馬前方,城樓上守門士卒喊道:“來者何人?衛所重地,不得靠近!”

只見騎在馬上的王政高舉著自己的鐵牌大聲喊道:“錦衣衛例行徵召檢校,快快開門放行!”

“請大人稍等片刻,待我核實。”

不久,衛所大門開啟。一位將軍模樣的人騎著馬出來,後面跟著四名官長。

領頭的那位將軍走近王政,眼神越過他,朝著裡面的張千戶恭而敬之道:“原來是張大人,錦衣衛今年的招新比往年晚了些。”

那張千戶泰然自若道:“前些日子忙著籌辦含山公主的婚慶大典,錦衣衛自身的新人招新自然要推遲,畢竟一切要以皇家為重。”

“張大人說的是。”那將軍笑著回過頭對著後面的人道:“你們四個帶著這幾位百戶大人前往各總。”

“是!”將軍後面那四個官長拱手齊聲道。

那張千戶也轉過頭對後面的八名百戶道:“你們去吧。”

“得令!”八名百戶齊聲道。

張千戶進了北平衛所,被請到專房休息;其餘八名百戶兩兩一小組,被四名總長分別帶到各總。

一名總長將王政和劉勉帶到本總的軍帳前,下馬滿腔熱忱道:“兩位大人裡面請。”

劉勉、王政便下馬,讓在軍帳旁等候的三名士卒將馬牽走。

那名總長拉開帳篷門簾,王政率先走進,後面跟著劉勉,最後那名總長道:“兩名大人稍作歇息,末將這就去通知一下各部的伍長以上軍士。”說著便放下帳篷的門簾離開了。

那帳篷裡只有一桌兩椅一隻毛筆和一座硯臺,兩把椅子正對著放在桌子的兩側。桌子上放著兩杯茶,一杯正對著椅子,一杯放在桌子邊上。

“王政兄,你請坐吧。”劉勉說著端起桌子邊上的那杯茶道:“騎馬坐著有點累,我想站一會兒。”

“行。”王政說時臉上露出一絲喜悅。

“報報告。”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帳篷外一軍士來報。

“請進。”劉勉道。

帳篷門簾被掀開,走進一名瘦骨嶙峋的軍士,王政見了道:“坐吧。”

那名軍士在王政對面坐下。

“你知道錦衣衛的選拔標準是什麼嗎?”王政問道。

“知知道,錦錦衣衛的唯一標標準是忠忠於大明,忠於皇皇上。”那軍士小心低聲回道。

“那你怎樣證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發一人。”那名軍士侷促不安道。

“誰?”王政問道。

“我們什的什長。”

王政好奇問道:“你要告發他什麼?”

“他昨天偷了火頭軍裡面的一隻雞。”

聽到這,王政無語道:“你這,行吧。還有什麼別的嗎?”

“沒了。”

“好,那下一個。”

那名軍士便起身,走了出去。

帳篷門簾再次被掀開,又走進一名軍士,王政趴在桌子上道:“坐。”

那名軍士面如土色坐下。

“你知道錦衣衛的選拔標準是什麼嗎?”王政頭也不抬的問道。

“知道知道,忠於大明,忠於皇上。”那軍士道。

“怎麼證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發我們的哨長。”

“告發他什麼?”

“前兩天我們隊的隊長的老婆來衛所,我們哨長跟我們隊長的老婆通姦,我親眼在山口上看見的他們在外面打野戰,那個野戰打的,根本就不顧天冷。”

王政聽而不聞道:“還有什麼別的嗎?”

“沒有了。”

“下一個。”

見王政一點反應都沒有,那軍士畢恭畢敬的站起來,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兩柱香,帳篷外傳來一陣聲音:“百戶大人是否方便?可否進來給兩位大人添茶?”

“請進。”劉勉道。

進來的是剛剛的那名總長。只見那名總長端著一個茶壺,低心下氣地給桌子上的兩個茶杯倒了七分滿,然後退著出去。

待帳篷門簾放下,劉勉喊道:“下一個。”

這時進來一名年壯的軍士,王政喝了口茶水,冷冰冰道:“坐。”旁邊的劉勉也打了個哈欠。

那名軍士唯唯應命地坐下。

“錦衣衛的選拔標準。”王政無動於衷道。

“忠於大明,忠於皇上。”那名軍士神態照樣的緊張。

“怎麼證明你的忠心?”王政心不在焉地問道。

“我要告發一人。”

“誰?”

“燕王,朱棣。”

聽到這兒,王政彷彿從夢中驚醒,打起精神來,朝著旁邊站著的劉勉道:“把登記冊拿過來。”

劉勉便從懷裡面掏出登記冊,面容嚴肅地遞給王政。王政接過登記冊,將桌子上的毛筆粘了粘墨水問那軍士道:“你的姓名、住址及親族成員的姓名、住址。”

“呂仲春,家住北平東城呂家村;父親呂廣財和母親謝寶妹都在北平東城呂家村。一個哥哥,兩個妹妹:哥哥呂國飛,妹妹呂世珍、呂秋豔。妹妹還沒嫁人跟著父母生活在北平東城呂家村;哥哥已成婚,老婆叫柴阿嬌,兩人生了一個孩子,今年兩歲,叫呂麻料,都住在父母家的旁邊。”

王政邊記邊道:“你既無後,便從你祖父算起。”

那軍士便繼續道:“祖父呂建新與祖母嶽月娟已故。大伯呂本明,大嬸蔣明園,家住德州武城,生有一子一女;大兒呂進偉,也在德州武城,已婚,妻為嚴印,生有兩子:呂樂明七歲,呂新五歲;小女呂惠遠嫁蒙古,土默特左旗,夫為閆傅德輝,生有一子一女:閆傅羅莎雅娟六歲,閆傅零集屏四歲。小姑呂三梅,嫁於承德隆化,姨父白家全,生有兩子一女:白良濱十五歲,白世傑十二歲,白光鳳九歲,均未婚。”

“母族。”

“外祖父謝繼權已故,外祖母曹麗君在三河謝莊。小舅謝家建也在三河謝莊,已婚,妻為聶雲清,未生育。”

記完後,王政慎重其事道:“你要想清楚,你所告發的是燕王,若是誣陷,將株連三族。”

那軍士驚恐失色卻又強做鎮定道:“我知道,我所說的都有依據。自洪武十三年燕王就藩北平以來,頻頻來到北平衛所,進行相關視察。當我成為哨長之後,有機會參與一些重要會議,竟被要求效忠燕王。北平衛所自哨長以上,均被要求表態:非燕王不立。”

王政記下這些,拿筆的手居然有點發顫。

待王政記完後,便對那軍士道:“你回去吧,如果你所言屬實,則將錄用,若是誣告,則將誅殺。”

“是。”那軍士擦了擦臉上的汗便起身出去了。

見帳篷門簾已被放下,王政轉過頭對旁邊的劉勉道:“這個人可真猛,居然敢直接告發燕王。”

劉勉問道:“那這記的東西?”

王政將剛剛寫下的那一頁撕下道:“這本登記冊上東西,就是我們今年要完成的任務量,但是誰敢得罪燕王?或者說誰敢來北平查燕王的不是?除非皇上直接給指揮使下令,否則憑我們這區區的百戶,怎敢直接巡查燕王?”

劉勉這才知道,原來一年前自己告發藍玉,在藍玉案裡面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所謂的藍玉案,明面上是錦衣衛揭發,實際上都是皇上一手下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