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穎這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但何其並不在乎這些,兩個人確實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他禮貌地向宋文昌夫婦道了別,便走出去了。
回來的路上,何其努力地讓自已不再去想這些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這是何其這二十多年來最不聽話的一次,他已經想好了如何去應對自已的父母了,大不了被他們打一頓,再罵一頓,亦或者是趕出家門。
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這麼多年來都是為了別人而活,現在也該為自已活了。
當他走進家門的那一刻,他看到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好像是專門在等他回來似的。
桌上的早餐也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沒有動過一根筷子。
何其走到自已父母面前低頭站著,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等待著疾風暴雨。
何雨與姚曉萌一臉憂鬱的看著他,一旁的父母則是一臉怒容,但他們都只是安靜地坐著,“飯前不訓子”的古訓,這幫人還是知道的。
“先吃飯吧。”周敏玉率先開了口。
無錯書吧但所有人都像沒聽到一樣,是啊,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吃這些呢。
見沒人動筷子,周敏玉自然也知道,因為她自已也什麼胃口都沒有。
“你姐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
何其驚訝地抬頭看著自已的母親,緊接著又向何雨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因為自已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和父母說這件事。
“阿其啊,我和你爸從來不知道你居然一直是這種想法,”周敏玉的表情既有內疚,又有憤怒,“但這都是為了你好。”
何耀明在一旁也像何其一樣,靜靜地聽著周敏玉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何其,雖然他自已也非常不愉快,但這些事由女人去說似乎更好一些。
“我知道。”何其小聲回應了一下。
“既然你知道,媽也就不多說了,小瀾是媽從小看著長大的,而且你們的婚約整個商界都是知道的,如果別人聽到你悔婚的訊息,你讓小瀾以後怎麼見人啊。”
周敏玉說的在理,的確是這樣的,可是這個婚約並不是當初何其自已應承下來的。
何其覺得父母這是在道德綁架自已,一旁的何雨與姚曉萌也聽出來了,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何其,在等著他如何回答。
“你今天和小瀾說得怎麼樣了?”周敏玉話鋒一轉,她很希望何其是去道歉的。
“我已經和她說明白了。”
“怎麼說的?”
“也許我和她做朋友要好過做情侶。”何其說得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很決絕。
“你……”周敏玉有些怒不可遏,“阿其,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麼不懂事的。”
在父母眼裡,作為子女只有聽從父母的一切安排才能叫做懂事,如果稍有一點不順從,那麼就是大逆不道。
“媽,這婚約本來就不是我答應的。”何其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周敏玉。
“那你也不能說悔就悔啊!”何耀明終於忍不住吼了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我連自已的婚姻都做不了主嗎?”何其也不甘示弱。
“你!”何耀明氣得站了起來,指著何其。
一向唯唯諾諾的何其,這次再也忍不住了,他把積壓了二十幾年的怨氣一下子都釋放了出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和父母起衝突。
何雨和姚曉萌看到何耀明發起火來,趕緊上前攔住了,不停地在安慰勸解著。
周敏玉也是第一次見兒子和自已發火,自已也有些懵了,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起來老實穩重的何其,怎麼敢這樣和自已說話。
原本以為何其還會像以前一樣順從自已的,現在看到這樣的何其之後,她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周敏玉趕緊回頭拉住何耀明,“阿其他剛從宋家回來,需要靜一靜。”
“他需要冷靜什麼,現在他最需要做的是聽話,不是什麼冷靜。”
“反正這婚我是不會結的!”何其轉身朝房間走去。
“你給我站住!”何耀明大吼一聲。
何其停下腳步,但並未轉身。
“你要是不去向宋瀾道歉和好,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何耀明的語氣中帶著威脅。
何其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但他心意已決。
“對不起。”說完,何其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裡,何其癱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知道自已傷了父母的心,但他也明白,這次他必須為自已的人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