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眼前的老太太，從小撫養他，為他謀劃，讓他成為大清帝王。
可，她也有著她的野心，只不過被父皇阻斷。
“宜淑妃可有錯？”康熙閉上眼，然後問道。
太皇太后喝了口奶，然後搖搖頭，“她無錯。”
她確實無錯。
“但，她不該亂了你的心，玄燁，你可還記得你父皇，你想想你現在，可與他越發的相似。”太皇太后語氣重了起來。
“她家世好，人品也貴重，無錯，但，她不該亂了帝王的心。”
康熙笑了。
“祖母這是怕我走父皇的路？祖母覺得朕會因為一個女人廢棄祖宗江山？還是祖母覺得，朕，不配為帝？朕是個昏君？朕無能？”
康熙平靜的質問道。
亂了他的心，他怎麼不知道她亂了自己的心？
太皇太后見皇帝用平靜的語氣說著這些扎她心的話，她很是難受。
這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孫子，他怎麼能如此跟自己說話。
“皇帝。”太皇太后大呵一聲，“你這是幹嗎？質問哀家嗎？”
康熙深吸一口氣，然後平復住自己心裡的暴虐，“祖母，朕一直以為你是瞭解朕的，沒想到，朕在祖母心裡原來如此的不堪。”
當年，父皇並沒有真的為了一個女人不顧朝事，只是祖母逼迫的太緊，父皇不得不用一些手段。
只是沒想到，最終父皇為了阻止祖母而賠上自己的性命。
父皇明明知道那天花是祖母所為，可他還是跳入坑中，不就是為了牽制祖母，然後立下那塊石碑。
後宮那麼多的蒙古妃嬪，但生出孩子的只有滿族貴女。
自己，二哥，五弟三人。
可祖母不滿，她一開始看中的不是他，而是想要一位蒙古血脈的皇子，父皇不願意，她就一位又一位的蒙古妃嬪抬入後宮。
逼得父皇不得不納董鄂氏進宮，然後斷了祖母的念頭。
過去了，都過去了。
他懂祖母的擔憂，可，她不該對皇嗣動手。
“祖母，你該頤養天年了，宮權就交給貴妃和宜淑妃等人管理吧，朕覺得榮嬪和惠嬪都挺好。”
說完，康熙就站起身來，看向外邊的黑暗，用著清冷的語氣再次開口道。
“宜淑妃生產有功，又孕育大清雙胎皇子，該賞，晉，貴妃位。”
這話一出，太皇太后坐不住了。
“哀家不同意。”她直接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康熙，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拉，直接讓他面對自己。
“玄燁，你這是失心瘋了不成？孕有雙胎的不止她一人，烏雅氏生產在先，半點封賞未有，她，更不可能。”
沒錯，太皇太后是不允許宜淑妃再晉位的。
現在都勾的皇帝和自己對立，要成為貴妃，那還了得。
“祖宗規矩可別忘了，玄燁，她今年才入宮，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去的好。”
二人直接對上。
康熙笑了，“祖母，不如這個皇帝你來當，如何？”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太皇太后。
“前朝事你要過問，能臣之用你要問，後宮進人你要管，祖母，你想幹什麼？”
康熙直接撕破臉來，“不如，朕迎娶蒙古妃嬪如何，後宮這些女人全都仗殺了可好？”
最後這句話康熙滿目冰霜。
太皇太后被他盯的後退好幾步，眼中滿是悲傷。
“何至於此啊，皇上，太皇太后也是為你好，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太皇太后說話，。”蘇嘛看到自家格格如此悲傷，忍不住上前對皇帝喊了一聲。
康熙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
“祖母，你就安享晚年吧。”
康熙說完就想走，可太皇太后哪裡願啊。
“答應哀家，不許晉封郭絡羅氏。”郭絡羅氏，不可再晉。
誰都可以，唯她不行。
“祖母你可知，那兩個孩子剛過七月就生產，那樣的瘦小，但，他們都活了下來，祖母，這才是大清真正的吉瑞。”
康熙甩開拉著自己袖子的手，“他們先是朕的兒子，後才是她熟絡羅氏的孩子。”
“哀家知道，哀家以後不會再過問熟絡羅氏之事，但，皇帝，她不可再晉位。”
那人，不該如此得寵。
“祖母，說吧，你什麼條件。”康熙算看明白了，祖母想壓著宜淑妃就是想跟自己談條件。
更是想試探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呵，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太皇太后訝然，“你當真願意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不敢相信，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孫兒居然也會變成這樣。
愛新覺羅家當真出情種嗎？
為何，她沒遇到如此帝王，為何啊？
老天，何其的不公。
“這不正是祖母你想看到的嗎？”康熙平淡道，“如果祖母不說，那朕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大朝。”
說完，康熙就打算離開。
太皇太后的話也在他身後響起。
“納一位科爾沁的格格入後宮，育一子。”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再不說，此後再無機會。
孫子大了，翅膀也硬了。
康熙笑了，笑的很是大聲。
“好，如祖母願。”
不過最後，康熙還是沒有晉封胡玉珠。
他想，但他不能。
祖母有句話沒說錯，他的心，亂了。
亂的讓他不平靜。
他可以對外否認，對自己，他否認不了。
她的面容在自己腦海裡閃現著。
一顰一笑，她的嗔，她的痴，她的嬌，她的妖，一幕幕在腦海裡轉動著。
“亂了又如何，朕是皇帝，朕是天下之主，亂與不亂，朕說了算。”
此話一出，康熙睜開雙眼，然後直視黑暗。
“朕，不是昏君。”
胡玉珠可不管這些。
她一心記掛著只有自己剛生下來的崽子。
看著奶嬤嬤抱著的小娃娃，胡玉珠心都快化了。
“讓本宮抱抱。”小崽子，她的小崽子。
“娘娘，你才生產不久，先別抱小阿哥，小心傷著你自己，老奴把小阿哥放你身邊可好。”
周嬤嬤哪裡敢讓她亂動。
從奶嬤嬤懷裡接過孩子，然後就放到主子身邊。
這樣她看個夠。
從昨個到現在孩子只喝了靈泉水，一點奶水都還沒喝的，一靠近自己親孃，這不，叫喊起來了。
“嬤嬤，他們這是怎麼了”胡玉珠可沒帶過娃，手足無措的問道。
周嬤嬤看向奶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