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趙隊目光似劍，像是要將沈秋夜看透。

在趙隊趕來之後，很快就將這附近的邪國人斬殺殆盡了，不過要是沒有沈秋夜，不會這麼快，小風也有可能已經死了，所以這也是趙隊不解的地方，

為什麼一個邪國人會幫助他們？

“與其關心我是誰，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沈秋夜淡淡道，“你應該已經油盡燈枯了吧。”

趙隊手中的直刀直立在身前，那雙充滿疲憊的眸子，死死盯著沈秋夜，儘管真的如他說的，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可是自己如果倒下了，身後這些人沒有人會是沈秋夜的對手。

一道破風聲響起，沈秋夜已至趙隊面前，右手按住他那隻握著刀卻有些顫抖的手，湊到其耳邊低聲道，“別逞強了，要殺你們，早殺了。”

話音剛落，沈秋夜右手奪過了趙隊的刀，趙隊想反抗，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剛剛從大傷中甦醒，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身上白色的繃帶已然浸滿鮮血，右臂的斷裂處更是傳來陣陣劇痛。

沈秋夜左手一拍，趙隊整個人無力的後仰倒去，好在小花眼疾手快，接住了趙隊，這才知道趙隊的情況有多糟糕。

“你們趕快帶著你們隊長去治療吧，不然他要死了。”

就在沈秋夜轉身正欲離開時，一道道宛若滾滾雷鳴般的巨響從城市中心響起，他猛地抬頭看去，就見一道道如小山般的身影，模糊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這些是什麼怪物？！”沈秋夜眉頭緊縮，因為儘管隔著很遠，可是它們身上那股氣息他絕不會認錯，那是邪神的氣息。

小花他們也感知到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隱隱可以猜測到是邪國做的，所以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不行，絕對不能放任那些怪物過來。”

趙隊臉色無比蒼白，他推開小花的手，用唯一的手臂撐起來身子。

“小靈，你跟我走，小花帶著這些傷員去醫院，確定他們沒事再來支援。”

“是。”小靈咬著牙，蹣跚來到趙隊身邊。

小花看著趙隊，嘴巴微微張開，卻始終沒有開口，最後轉身跑向傷員，帶著他們前往醫院。

“你瘋了嗎，就你現在的狀態，過去就是送死。”沈秋夜擋在趙隊身前，這很明顯是去送死，而且也是不他能處理的事情，“總會有該做的人去做的，不是嗎？”

“讓開。”

趙隊痛恨邪國人，就算此前幫助過他們的沈秋夜，他的心中也並無好感，手中的刀直指後者，

“該做？不該做？刀在我自己手中，我想做啥就做啥，誰也管不了！

死？到死了的時候再說！”

沈秋夜複雜看著一臉堅毅的趙隊，微微有些動容，嘆了口氣，他讓出來路，“那麼祝你好運。”

沈秋夜注視著趙隊和小靈遠去的背影，一陣騷動突然響起，聞聲看去是一批批揹著裝備的警員在向著城中心趕去......有跟趙隊一樣渾身纏滿綁帶的，有無法前往在身後吶喊加油的，有太多太多的普通人義無反顧的衝向死亡。

許久後，如雕塑般站立的沈秋夜冰冷掃過四周，確定了殘餘的邪國人的方向，便一步踏出，森然殺意在眼中爆閃。

沈秋夜宛若地獄中的討伐者，迅速的收割著邪國人的生命，他就像個殺戮機器，出手殺人，離開，出手在殺人。

就在他斬殺最後一位邪國人的時候，他心中的憤怒平息了些許，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在其身體中爆發。

他晉級二階了，一天便升階，這就是他的天賦。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在於它很早就感受到路徑的氣息，自身在爺爺的指導下緩緩的在鍛鍊精神力，再加上【神龍】路徑的沖刷，這才讓他如此之快就晉級。

“好在實力強勁的邪國人，都去了城中心。”

沈秋夜大口喘著粗氣，長時間的廝殺，讓他很累卻又很滿足，休息了一會後，他正欲離開，就看見幾個白衣護士正在救助傷員。

“我來幫你們吧。”沈秋夜恢復原來的樣子，臉上的血汙也隨著消失，避免嚇到這些護士。

“謝謝。”一位護士看到有人幫忙，連忙道謝，“那裡有一位孕婦情況緊急，你和我來。”

沈秋夜點點頭，飛快跟上，很快就在一個破爛的帳篷裡，看到了傷員。

她的肩膀被利器洞穿，看上去已經很久了，傷口的血液卻依舊還在湧出。

換一般人可能已經疼暈了過去，可是她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卻仍然咬著牙，強迫自己清醒著，她的雙手沒有捂住傷口，而護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因為傷員太多，擔架不夠用了，能請你揹她去醫院嗎？”護士問道。

“沒問題。”沈秋夜迅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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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夜小心翼翼的背起女人，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難，可是他邁出的腳步卻停在了半空一瞬，落下時好似無比沉重。

“是你嗎？大華，是你來救我們了嗎？”

女子的呢喃在沈秋夜耳畔響起，聲若蚊蠅卻又無比清晰。

女子微弱的呼吸吹在沈秋夜的脖子，雙手摟的也更加緊實，他沉默片刻，低聲開口：

“是我。”

說完便大步向著醫院跑去，此時的他像是個頂天地裡的男人一樣。

“大華是他的男人，可惜已經死了。”護士小聲的告訴沈秋夜。

沈秋夜只是點點頭，悶聲的不斷前進，直到跑到醫院看著女子被推進手術室，他才徹底放鬆下來。

回過神來才發現，呻吟聲、抽泣聲、安慰聲.....已經不知道在他耳邊存在了多久。

他走到二層欄杆，向下看去，就看到了這宛若地獄的場景，無數的傷員擠在狹小的過道內，相互依偎著，像是在尋找意識中的親人、戰友，互相取暖。

角落零散的人就靜靜的倚靠在冰涼的牆壁，像是睡著般閉上了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麼......

沈秋夜像是唯一一個渾身浴血卻見證這一切的見證者，他如一座雕塑佇立許久後，將這一切都烙印在心中，像是明白了什麼，目光透過醫院，看向城市中心，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燒！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走，沈秋夜回到手術室前，一位剛成為母親的女人在最脆弱時最需要的應該是那個屬於自己的男人。

就算自己是個冒牌貨，能讓她有點念想，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