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暖不刺眼,莫蘇蘇送箏箏和肖肖去上學後,又買了菜回到別墅。
她還不停的在心裡盤算著,一會究竟要做點什麼吃的東西送去醫院給莫芷蕎。
她走到門口時,只見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穿著花衣裳,面容和藹的女人正靜靜地坐在門口的鞦韆上輕輕晃動著。
一見到莫蘇蘇,那女人便起身迎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熱情而親切的笑容,主動打起招呼道:
“蘇蘇,你是蘇蘇吧。”
莫蘇蘇微微一怔,面前的婦人有點臉熟,隨即禮貌地回應:
“我是,您是......?”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頂著一頭羊毛卷,穿著花衣裳的女人,又看向院子裡的石桌,上面堆著大袋小袋。都是些補品,有花膠、鮑魚、人參等名貴食材的字樣,還有菜和肉。
“我是嚴媽,蕎蕎家的傭人呀。”
嚴媽眉目慈祥,嘴角也一直掛著的笑意。
“哦,原來是嚴媽啊,您好您好!你換了髮型,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莫芷蕎曾經跟莫蘇蘇說起過,她搬來和莫芷蕎一同住,就沒有再勞煩嚴媽幫忙打理家務和衛生了。
這時,嚴媽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提起放在石桌上那些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跟隨著莫蘇蘇走進屋內。
“蕎蕎幾點回來呢。”嚴媽一邊問,一邊熟悉的把東西拿進廚房分門別類的放著。
“呃…,真不巧,蕎蕎有事,要過幾天才回來。”
莫芷蕎還隱瞞著懷孕的事情,莫蘇蘇想著,就不能把莫芷蕎在醫院安胎的事情說出來。
“嗯?昨天有跟蕎蕎打過電話,她說今天下午都在家呀。所以我來給楊灝那邊搞衛生,順便中午過來陪她吃飯。”嚴媽奇怪的問。
“啊?蕎蕎和你有約?”
壞了,莫芷蕎應該是沒有把住院的情況告訴嚴媽。
莫蘇蘇想著究竟要不要跟嚴媽說住院的事情。可一想,如果告訴嚴媽,會不會牽連到讓家裡人都知道這件事,那莫芷蕎懷孕的事豈不是瞞不住?
莫蘇蘇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聽見嚴媽的大嗓門已經在那邊嚷嚷著打電話給莫芷蕎了。
“喂,蕎蕎,你這個壞丫頭,昨天不是約了我來和你一起吃飯嗎?你又跑去哪裡了?”嚴媽的聲音帶著寵溺的怪嗔。
“嚴媽,我這邊出了一點事情,可能過幾天才回去。”莫芷蕎有點虛弱的聲音傳到嚴媽的耳中。
“蕎蕎,發生了什麼事呢?這麼臨時的。明明昨天都沒有告訴我,現在臨時有變卦,你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嚴媽著急的聲音傳來。
“嚴媽,真的沒發生什麼事情,你放心。”莫芷蕎刻意把聲音提得響亮一點,中氣足一點。
無錯書吧這時,剛好是9點多,醫生查房的時間。
幾個醫生還有護士剛好巡查到莫芷蕎的床位。
主治醫生在向科室主任介紹著莫芷蕎的病情:“這個是昨晚車禍入院,導致胎像不穩,病人感覺下腹墜痛,沒出血。”
醫生站在床邊說話的聲音娓娓傳入電話話筒裡。雖然聲音不大,但嚴媽還是捕捉到了關鍵的字眼。
“車禍?胎像?蕎蕎,你現在在哪裡?是在醫院嗎?你懷孕了嗎?”嚴媽的大嗓門一連串的吼著,人立定在那裡,緊張的攥緊拳頭。
“唉!嚴媽,你先別激動啊!”
嚴媽的這一聲吼叫震耳欲聾,直震得莫芷蕎的耳膜都像快要被撕裂開來了。
此時,醫生正站在床邊,一臉關切地詢問著莫芷蕎的身體狀況,等待著她的回答。
莫芷蕎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安慰的說道:“嚴媽,您先別擔心,我真的沒事。現在醫生正在查房呢,不方便多說,我待會兒就回電話給您哈,很快的,您放心吧。”
可嚴媽哪裡肯依,心急如焚地喊道:“喂,蕎蕎,莫芷蕎,你先別掛電話呀!”
嚴媽頓時慌了神,臉上頓時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盯著手中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焦慮。
一旁的莫蘇蘇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一沉,不禁暗自叫苦。以嚴媽對蕎蕎的關心程度,這次恐怕很難瞞得住蕎蕎住院的事情了。
忽然,嚴媽猛地轉過頭來,她急急的來到莫蘇蘇身邊,緊張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莫蘇蘇的手,力氣大得讓莫蘇蘇都感到有些吃痛。
“蕎蕎她到底怎麼啦?為什麼會突然住院啊?那些什麼胎像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嚴媽一邊說著,那溫暖厚實的手一邊用力搖晃著莫蘇蘇的手臂,就連握著莫蘇蘇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看著嚴媽的情緒快到不可控的地步,莫蘇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讓讓她安心的笑容,安慰著嚴媽:
“哎呀,嚴媽您就放寬心啦!您剛剛也聽到莫芷蕎講話了呀,她真的沒事呢。就是後面有輛車不小心追了個尾,輕輕地碰了那麼一下而已,根本算不上嚴重的。”
可嚴媽卻不怎麼相信,她皺起眉頭,滿臉疑惑地追問:“既然沒什麼大礙,那為啥還要住院好幾天啊?難道是要保胎嗎?蕎蕎是不是懷孕了。”
莫蘇蘇趕忙解釋道:“嚴媽,你先別亂想,醫生說了,雖然表面看起來問題不大,但還是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以確保身體狀況保持穩定。”
嚴媽一聽,更是焦急不已,連忙又問道:“到底要觀察什麼情況嘛?蘇蘇啊,你可別瞞著我喲,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實情。要不然,她在那家醫院,我去看看她!”說著嚴媽已去抓起包包,想出門。
看著嚴媽的著急的樣子,莫蘇蘇不禁感到有些為難起來。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才緩緩說道:“嗯……關於這個,要不待會兒等芷蕎稍微空閒一點的時候,她打電話來您親自去問問她吧。畢竟具體的細節和詳細情況,由她自已親口告訴您可能會更好一些。”
剛說著,嚴媽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蕎蕎啊,擔心死我了,快告訴嚴媽,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聽著嚴媽的大嗓門又在電話對面吼,莫芷蕎的腦袋嗡嗡的響。
“嚴媽,我……我是懷孕了。”莫芷蕎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決定向嚴媽坦白,畢竟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
她心想,告訴嚴媽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只要嚴媽能幫自已保守秘密就行。而且,她本來也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楊俊,只是想等胎兒更穩定一些。
聽到這個訊息,嚴媽的眼睛瞬間瞪大:“是誰的?是不是楊俊那個壞小子的?”嚴媽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莫芷蕎低低的聲音應道:“嗯,是楊俊的。”
“楊俊這個傢伙,真是氣死我了!遲不搞早不搞,偏偏他剛剛出去,就把你的肚子給搞大了!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嚴媽越說越生氣,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
莫芷蕎卻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呵呵,嚴媽,您才捨不得打他呢。”她太瞭解嚴媽對楊俊的疼愛了,雖然嘴上說得厲害,但心裡肯定不會真的動手。
“哼,這次可不一定!那現在楊俊他到底是怎麼個說法?是準備先跟你去登記結婚呢,還是有其他安排?要是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那可真是委屈了你啊,這小子做事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嚴媽一邊說著,一邊氣得直跺腳。
莫芷蕎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嚴媽,其實楊俊他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他,也怕會影響到他的實習。”
嚴媽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唉!你這個傻孩子呀,總是這麼處處為別人著想。可是你也要多考慮考慮自已呀。孩子一天天大,不等人。”
“嗯,嚴媽,我有分寸的啦,你別太擔心。”
“你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你。今天我還買了一條大水魚過來,本來還想給你補補身子的。現在可是歪打正著了。”
“我在市第二人民醫院,這裡有蜜蜜陪我,你放心。醫院這些地方你還是別來了,我出院後再和你聚聚。”
“那也好,我出入也沒那麼方便。今天我也和你葉阿姨過來楊灝那邊收拾屋子。你打算告訴她嗎?”
“別,嚴媽,你先保密。我想先讓楊俊知道再說。而且我現在在住院,我也等出院之後再告訴楊俊。”
“那,好吧!那條水魚我就讓蘇蘇幫忙先養著,你出院之後再吃。”
嚴媽掛了電話,心情有點凝重。
莫芷蕎有了楊俊的小孩,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莫芷蕎有了楊俊的小孩,她是很開心的,可現在楊俊出去一年後才回來。
另外楊俊的媽媽很反對莫芷蕎和楊俊一起。
今早,嚴媽是和葉帆一起過來的。葉帆還在楊灝的家裡,剛才她還勸葉帆接受楊俊和莫芷蕎戀愛的事情,葉帆說她絕不會認莫芷蕎做媳婦。
然而話又說回來,究竟有誰會願意給自已的兒子娶一個她媽媽和自已丈夫有過曖昧關係的女子作為兒媳婦呢?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啊!嚴媽也非常能理解葉帆所處的立場。
一直以來,嚴媽始終堅信楊文海和趙婭瑩之間絕對不可能存在任何不軌之情。因為,一直以來根本連一丁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可是,葉帆對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耿耿於懷。
時光回溯到十幾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莫允寧,趙婭瑩兩夫妻和葉帆,楊文海都是好朋友。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葉帆突然接到了趙婭瑩打來的電話。趙婭瑩在電話裡哭的歇斯底里,也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說和莫允寧吵了架,好難受,想死之類的。
大概是趙婭瑩當晚與莫允寧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莫允寧當時離家出走,就連他們的女兒莫芷蕎也一氣之下跑到了莫允寧的新家中。
那天嚴媽也正好在葉帆家幫忙打掃衛生。聽到這個訊息後,她心裡著實放心不下,便決定陪葉帆一起去趙婭瑩的住處看看情況。
當她們趕到趙婭瑩家附近時,卻驚訝地發現遠處的樓下站著兩個人——正是楊文海和趙婭瑩!
他倆渾身都被雨水淋得溼透透的,而楊文海卻是從背後緊緊抱住了趙婭瑩。兩人似乎在低聲說著些什麼。
距離太遠,他們具體說了什麼話,無法聽清。過了一會,楊文海便摟住趙婭瑩的肩膀緩緩地上樓去。
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葉帆和嚴媽的眼中,讓她們感到無比震驚。
葉帆接受不了一直對她千依百順,呵護備至的楊文海對她的背叛。
她根本沒有勇氣走上前去親眼證實這一切。她就想在樓下等,等楊文海下來再質問他。她當時告訴嚴媽,楊文海如果一個小時內下來,她就當剛才的事沒看見過,楊文海純是來勸架。
嚴媽心疼地陪伴著葉帆,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站在樓下,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依舊沒見楊文海從樓上下來。
那漫長的等待不單對於葉帆,對於嚴媽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嚴媽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夜晚葉帆的樣子。那時還是夏天,她的手腳像是被凍僵了一般,變得無比僵硬。臉色鐵青,嘴唇發紫,雙眼空洞無神,充滿了茫然與無助。那副模樣,深深地刺痛了嚴媽的心。
自那以後,葉帆整個人都變了,她開始變得疑神疑鬼。
她得知那晚楊文海本該是值晚班,她曾多次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地向楊文海詢問關於那晚值班的情況,而楊文海總是輕描淡寫地說,那一晚值班室裡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下了雨,正好適合睡個好覺。
即便後來趙婭瑩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助理,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也沒能消除葉帆心頭的疑慮。
嚴媽也一直在暗中留意著兩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包括留意趙婭瑩收到的禮物,試圖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證明或推翻葉帆的猜測。這麼多年來,嚴媽都沒有發現兩人之間存在任何異常之處。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葉帆的精神狀態愈發緊張起來。這種緊張逐漸轉化成了一種強烈的控制慾,她想要牢牢掌控住楊文海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做出對不起自已的事情,也演變成對孩子們感情的控制慾。
就在這時,莫蘇蘇清脆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將沉浸在思緒中的嚴媽猛地拉回到現實中來。
“葉阿姨,你是來找蕎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