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管家離開後,覃姑姑依舊心神不寧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雖然到最後季管家也沒有說清原因,可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警鈴一般讓覃姑姑感到莫名恐慌和害怕。
葉府上下明明一向都安分守已,再怎麼也不會和“抄家”兩個字掛上鉤。
——抄家,那得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覃姑姑,不好了。”這時,白福一臉著急地小跑進來說,“王平和錢剛哥說咱們葉府外面好似多了一些人。”
覃姑姑略微皺眉道,“人?什麼人?”
“這我也不清楚,王平出門掃雪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盯著咱們葉府,覃姑姑,你要不要去看看?”白福問。
“好……”覃姑姑說著便站了起來,可是還未走出兩步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白福跟在身後不明所以地問,“覃姑姑,你怎麼了?”
奇怪,覃姑姑剛才不是說要去外頭看看情況,怎麼又不走了?
“沒,沒什麼。”覃姑姑搖搖頭,隨後像是做了決定一般說道,“白福,外頭的事先不理,你現在立刻將所有人叫去前廳,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夥兒說。”
“什麼事?”白福好奇問。
覃姑姑嘆息說道,“你先去吧,一會兒就知道了。”
“……那,好吧。”白福扭捏地看了一眼覃姑姑,隨後帶著疑惑先行離開了。
覃姑姑抬頭望了望天,她不知自已這麼決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可是她實在不敢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去冒險。
搬,整個京都的人都會知道。
不搬,若是真有什麼事他們要怎麼預防和反抗?
葉府剩餘的這些人雖不算是孤兒寡母老弱殘兵,可若是真的出什麼事恐怕都只能束手就擒。
無錯書吧覃姑姑此刻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小姐不在京都,只是一想到小姐去了涼城她這心裡更多的還是苦惱。
——罷了,季管家總不會誆騙葉府。
覃姑姑雖不瞭解季管家的為人,可是她清楚毅王府不會對葉府不利,不論是以前老爺和毅王殿下的關係,或者小姐和毅王殿下的情誼,總之,毅王府是可以信任的地方。
覃姑姑想通後加快腳步朝前廳走去。
季管家提醒葉府或許會有危機,白福說外頭有可疑的人出現,不管是湊巧還是季管家聽到了什麼風聲。
總之,以防萬一她決定按照季管家所說的,今日就帶人過去。
前廳裡站了許多人,三兩成群你一言我一語吵吵鬧鬧的說著自已的話。
梁媽媽先看見了覃姑姑,她揮了揮手說,“覃姑姑,快來,咱們都到齊了。”
“嗯。”
錢剛掛著笑臉問,“覃姑姑,你突然召集大夥兒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小姐要回來了?”
“小姐要回來了嗎?”梁媽媽問。
覃姑姑輕輕搖了一下頭,她走到人群最前面後轉身看向大夥兒說,“大家靜一靜,我現在要跟你們說一件事。”
“覃姑姑,我看你還是直接說到底有什麼事?”梁媽媽笑著說,“我手上還有一堆的事沒做完,一會兒還得動手準備大家的午膳呢。”
錢剛笑了笑附和道,“是啊,有什麼事你就吩咐,這麼大張旗鼓還又吞吞吐吐的模樣實在是嚇人。”
“哈哈,你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小!”
錢剛指了指覃姑姑打趣說,“梁媽媽,這可不是小不小的事,你看覃姑姑這副天要砸下來的模樣你不害怕嗎?”
“哈哈,你這嘴真該打幾下才會說話,覃姑姑的臉怎麼了?我倒是覺得這樣才好,這樣才像個穩重的管家。”梁媽媽一直很支援覃姑姑被提升管家的事。
覃姑姑發出明顯的嘆氣聲,她擺了擺手說,“你們先靜一靜,等我說完後你們再各自回去收拾好自已的東西。”
“收拾東西?收拾什麼東西?!”梁媽媽一臉震驚,甚至以為覃姑姑是說錯話了。
覃姑姑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臉,片刻後像是說服了自已,語氣略帶沉重地說,“這件事是這樣的,剛才季管家過來是想要讓我帶著你們暫時搬去毅王府,我……已經答應了。”
“搬,搬去毅王府?!”
“你答應了?!”
“這是為何啊?咱們為何要去毅王府?!”四周頓時響起了各種質疑聲。
覃姑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季管家只說是小姐的吩咐,旁的也沒有再說什麼。”
梁媽媽肯定地搖頭道,“這不可能!小姐不可能無緣無故讓咱們所有的人都離開葉府,我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錢剛和白福聽到“不對勁”這幾個字時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那邊剛發現有人好像在監視葉府,這邊覃姑姑就說讓他們搬去毅王府。
這,怎麼會這麼巧呢?
難道,葉府這次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對不對!如果葉府真的是出事了那不可能還這麼多人風平浪靜地站在這裡討論搬去哪裡。
真出事恐怕早就有人破門而入了,又怎麼會只在外面悄悄盯著呢?
可是……
哎呀!!
錢剛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為什麼要搬去毅王府。
這,完全沒有理由啊!
梁媽媽還在那裡一個勁說著“不對勁”,“小姐呢”等等的話,周圍的人也都齊聲附和著,唯有錢剛,白福和王平幾人安安靜靜地站去一邊。
覃姑姑明白他們的疑慮,可是卻沒辦法回答他們每個人的問題,因此,她搬出季管家的說辭回道,“梁媽媽,小姐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小姐有小姐自已的理由,咱們別給她拖後腿就是了。”
“我明白你們的顧慮和懷疑,我雖然可以拍胸膛發誓我對小姐的忠心,可是你們信與不信卻是你們的事。”
“各位,有一件事我其實原本不應該說出來,只是不說我怕你們會以為是我自作主張讓大家搬去毅王府……”
梁媽媽猶豫道,“覃姑姑,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我相信你的為人,只是你也得給我們個理由才是。”
一個府的人全部搬去另外一個府上,這放眼整個京都都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如果說毅王府有什麼事需要調派幾個下人去幫忙……不不不,這也絕無可能,且不說那邊根本不缺伺候的人,哪怕真的缺也不可能到葉府借人。
毅王殿下是什麼人?他可是聖上親封的唯一一位異姓王,他府上怎麼可能少人伺候呢?
這件事越想越可疑。
覃姑姑也不知自已今日自已嘆了多少聲氣,她又一次嘆氣苦笑著說,“其實,小姐帶著林英那丫頭悄悄去了涼城,她……去找毅王殿下了。”
一時間,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梁媽媽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小姐……她去涼城,找……毅王殿下,去了?!
這,怎麼可以?!
覃姑姑似乎看出梁媽媽想要說什麼,因此無奈地點頭直接解釋說,“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誰能想到小姐平時不聲不響可是竟然會,會……唉……”
這是自已家的小姐,覃姑姑說不出那些傷人的話。
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或許留給他們的只有接受和麵對了。
梁媽媽從震驚中回過神,眼神中的懊惱一閃而過。
——她,不該問的。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小姐放下一切跑去涼城找毅王殿下去了,這要是傳出去那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咱們……什麼時候搬?”梁媽媽語氣妥協,聲音無力地問。
覃姑姑拍了拍梁媽媽的肩膀回道,“季管家說今日就可以搬,他說毅王府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帶一些換洗衣服就可以。”
——今日?
梁媽媽喃喃自語後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