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有虧待過你!” 大殿寶座上, 梁皇華冠紫衣,手指指著殿下一人詰問道。
“你過於執著治國安邦,其實所謂子民不過螻蟻,用他們助我修仙,是他們的造化,我若成仙,萬世不滅,豈是區區螻蟻之命可比,你偏偏裝什麼仁慈之軍君……”殿下一人白袍束髮,身著甲冑,背對著梁皇,沒有回答梁皇的問題,只是不緊不慢的自說自話道。
“南宮乾!你騙了朕!原來你還在偷著修那些歪門邪道,修行界已與我凡界中斷聯絡上百年了……且不說你有生之年能否進入修行界,就算進了修行界也還有修仙界,之後才至仙界。修仙路上屍骨累累,能成正果者不過億萬之一二,何不過好當下,勝過那些虛無縹緲的妄念。”麻木感已經從梁皇的下半身向上蔓延,雖然只有上半身能動,但他依然不甘的責問道。
殿下的人轉過頭來,面容俊朗,面帶微笑,正是奉天大將軍——南宮乾。
“哼,你終日只顧俗事,修道的訊息,自然不知。我梁國的測靈石近一年來已有異象,修行界與凡間的再次聯通,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等通道開啟,我將是第一個透過之人,在這之前,我會代你管理梁國。”南宮乾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梁皇。
“你從小就喜歡蒐集一些百年前遺留的修行書籍,自然應該知道沒有天賦的人,是不可能修得正果,何故如此頑固。”梁皇嘆了口氣。
“我得了一本密修,可逆天塑出靈根……”
“你與我提到過,可這種修法以童男女活祭,月月不歇,有違天道, 你這哪裡是修仙,這是邪修!”梁皇打斷南宮乾。
“我修的是長生道,少不了用一些人命做獻祭,沒想到你作為一國之君,百萬子民在手,不但不幫我,反而成為我修道路上的最大障礙。”南宮乾恨恨說道。
“記得當年,你年齡與我相仿,飢寒交迫,病臥街頭,我瞞著父皇偷偷出宮玩耍,發現了你,把你帶進宮來做我伴讀……”梁皇陷入回憶。
無錯書吧“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仁慈。怪就怪你不該收留我,不過我得感謝你,身居高位才使我有機會接觸了修道……,可你現在是一塊絆腳石了!”南宮乾打斷了梁皇的回憶。
“如此……我便是自作自受了,……哈哈哈 ”麻木感已經上升到手臂處,梁皇雙手扶住住皇座的扶手。
“在這之前,你有個選擇舒服離開的機會,傳聞你父留下一卷《通天道》,藏於何處?”南宮乾不著急動手。
“父皇並沒留下什麼道法,我皇族祖訓就是繼位者不修道法。又怎會留那種東西與我。”梁皇緩緩說道。
“也是,你如果修過道法,嘗過其中大道滋味,又怎會執著於袒護凡間的螻蟻之命。”南宮乾深信不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念你我相處一場,讓你死在你心愛女人的手裡,也算我不虧你,”未等梁皇說話,南宮乾向梁皇的身後抬了抬下巴。
一雙酥手從梁皇后面繞到他的頸部,熟悉的味道,手腕處熟悉的刺青,不用回頭,他已經知道是誰。
“妳……”梁皇喉頭一時哽住,想抬起手臂,可是扶著皇座的兩隻手臂麻木感已至,忽冷忽熱,早舉不起來了。 終於……他放棄了掙扎,身體平靜下來,隨後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來吧。”
白嫩的酥手輕輕捏住梁皇喉頭,輕微的咔嚓聲過後,梁皇身子慢慢傾斜,緩緩歪倒在了皇座上。
溫十四睜開眼睛,看見一雙小髒手正掰著自己的下巴在給自己灌水,兀自坐了起來,把灌水的小女孩嚇了一跳。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破落的茅草屋,破木板拼成的兩張矮床,屋子中間有一塊石頭墊起來的石板做桌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他坐在較大的床上,旁邊是發呆的小女孩。
女孩約莫六七歲,頭髮蓬蒿,臉上髒呼呼的,唯有一雙眼睛烏黑溜圓,套著一件寬大的破爛衣衫,由於衣服太過寬大,腰中繫了根草繩,身體顯得非常單薄。
“你是何人?”溫十四開口問道。
“我……我是小語啊!”女孩放下碗,伸手向溫十四額頭摸去,“哥哥燒糊塗了?”
他這才覺得四肢痠軟無力,全身發燙,頭疼欲裂,不一會,一些記憶和情緒在他腦海裡蔓延開來。
“我是梁皇啊,怎麼成了溫十四?”他忍住頭疼下床蹣跚著向屋外走去。
屋外,是成片的破爛房屋,沿著山腳蓋的密密麻麻,這裡是個很大的棚戶區,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城的城牆。
腦子裡還在不斷的灌入新的記憶和情緒,來不及管這些,他急切的問道“這是哪裡?”
小語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沒發現哥哥的舉止異常,單純的以為哥哥發燒燒迷糊了。隨口答道“羅布城唄,還能是哪裡?被扣在碗裡的羅布城!哪裡也去不了的羅布城!”她賭氣的甩了一下手裡用來給哥哥降溫的溼布頭。
“羅布城?”溫十四大驚,莫名消失了三年的羅布城?
“現在哪一年?”他壓住激動的心情,又繼續問道。
“梁皇三世七年啊”小語不疑有他,繼續答道。
“三世七年?”他這是立地穿越,一點都沒耽誤,因為他就是第三世梁皇,被謀殺的時候就是他在位第七年,也就是現在。
“是啊”小語應付道,隨後出去用涼水浸布頭去了。
又穿了,只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打扮,他從一個皇帝穿越成了——叫花子?
溫十四緩緩的坐在床上,隨後使勁錘了一下床沿,發洩著穿越前沒來的及傾瀉的憤怒。想他每日勤懇為政,愛民如子,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被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背叛,最讓他怒意難平的是,背叛他的人裡,竟然還有她。
如今,還穿越成了個叫花子……
越想越氣,溫十四大喊一聲,隨手抄起床邊的碗,砸了出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