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館長,這是百味閣的屋契。這百味閣一天前就已經都是我的了,我砸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這些人鳩佔鵲巢,在我的地盤上還敢對我撒野,我出手教訓,有何不可?”
“怎麼回事?”酒樓裡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你還別說,這可能是真的,昨天我兄長回來說黃元武把溫家的宅子和一家鋪子輸出去了,只是沒想到正是百味閣。”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不過這麼大的事,黃元武沒給胡掌櫃說?”
“黃元武託大唄,我猜他覺得溫家小子不敢去收鋪子,也就沒當回事。”
“溫家這小子也是,真是個愣頭青,也不想想就算鋪子要回來了,黃家能讓他經營下去嗎?”
……
吃瓜群眾竊竊私語中,胡掌櫃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黃公子怎麼可能把鋪子輸出去,百味居可是城裡最好的酒樓,這一定是假的,雷館長,他偽造房契,快抓起來!”
雷虎拿起房契,看了看,微微的搖了搖,臉上浮起不易覺察的笑意:原來溫大師在這裡等著。
“不錯,這是黃公子的簽名和印章,既然是出自黃公子之手,胡掌櫃,我也無能為力,這百味閣確實屬於這位公子。”
“可,雷館長,不能輕易把百味閣拱手讓給這小子啊。”胡掌櫃慌亂的來的雷虎身旁,低聲說道。
“這白紙黑字,可是黃公子親自寫的,我也不敢胡來,既然黃公子寫了這個東西,恐怕是黃公子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計劃,我就不參與了,我建議胡掌櫃也不要胡亂攪局。”雷虎同樣低聲對胡掌櫃說道。
“那怎麼辦?”胡掌櫃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能先由他了,你隨後問問黃公子看是怎麼回事。”雷虎說完正起身子,眼光瞥向溫十四。
“都散了吧,這裡沒事了,不要瞎湊熱鬧了。”雷虎開始驅散眾人。
胡掌櫃開始去櫃檯收拾東西,把經營的銀兩都放在盒子裡,準備帶走。
“胡掌櫃,別忙了,除了人,其他東西都得留下。”溫十四看著忙碌的胡掌櫃說道。
“只有鋪子是你的,這些銀兩又不是……”胡掌櫃辯解道。
“胡掌櫃,你忘了,當年這鋪子契約的稿子還是你起草的,我昨天也是照你那份稿子和黃公子籤的,鋪子我怎麼出手,就怎麼收回。當初你吃裡扒外,契約寫的恨不得把我家百味閣白送出去。同樣的,今天酒樓裡的東西,有一件算一件,自立約之日起,都算我的了。”溫十四對胡掌櫃微微笑了一下,順手從胡掌櫃懷裡掏出兩錠銀子。
胡掌櫃一愣,手裡遲滯了一下,這時門裡湧進一群人,把掌櫃和夥計手裡的銀盒都扒拉了下來。
溫十四剛剛擺手把餛飩攤的窮兄弟招了過來,讓他們注意酒樓裡所有員工,不讓帶出一件東西。
胡掌櫃看了面無表情的雷虎,知道今天這事雷虎估計不打算幫忙了。灰溜溜的跟在雷虎的後面,準備離開百味閣。
“慢著!胡掌櫃,咱們還有事。”溫十四叫住了胡掌櫃。
“還有什麼事,你不要得寸進尺,東西都給你留下了,你還想怎樣?”胡掌櫃怒氣衝衝。
“我店裡絕版的瓷器,還得麻煩胡掌櫃賠償一下,我也不亂要,就按胡掌櫃定的價,你砸的那些,算你一千兩銀子。”
胡掌櫃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之前是開玩笑的,那些瓷器碗碟都不值錢。”
“你看我像跟你開玩笑嗎?”溫十四一步步靠近。
胡掌櫃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雷虎。
雷虎輕咳了一聲:“咳,胡掌櫃,這是你們的私事了,無關黃公子,我也幫不了你,館內還有要務,我先回去處理了。”
如果說前面的事,只是打了胡掌櫃的面子,那賠錢這事,才是戳了胡掌櫃的心窩子。鋪子說到底不是胡掌櫃的,賠出去也不關他事,但是這一千兩銀子要實打實的從他口袋裡出,著實讓他肉疼。這麼些年來,自己也就攢了差不多這麼點錢,當時要是說個五百兩就好了,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胡掌櫃悻悻的寫下欠條,肥胖的身軀蹣跚著走出了百味閣。身後傳來溫十四的聲音:“胡掌櫃出了這個門可別別忘了改姓,鄙姓溫……”
百味閣內一片歡騰,窮兄弟們為溫十四又得了一個鋪子感到高興。
溫十四來到蘇一鳴父子跟前。
“蘇伯父,一鳴,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我打理百味閣,你們以前是開酒店的,經驗豐富,你們打理我給你們絕對的自主權,收入我們對半分。”
“溫公子,其實我們是非常想幫你經營酒樓,可是你也知道,現在這個形勢,惹了黃家,恐怕沒生意可做,你不如將鋪子租出去,或許還能有些收入。”蘇一鳴父親說道。
“如果黃家從中作梗,鋪子怕是更不好租出去,我的意思是,索性自己經營,黃家來搗亂,直接應對反而更好。”溫十四搖搖頭,覺得出租不妥。
“至於你們怕黃家鬧事,這個不用擔心,我也有一把子人,比他們還多,我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他們硬碰硬,他們不死也要掉層皮,我覺得他們明處不會亂來,至於暗處,這個有我,他們暗中不一定鬥得過我,你們放心吧。”溫十四堅定的說道。
無錯書吧蘇一鳴對父親說道:“父親,要不是黃家暗中使絆侵吞了我們的酒店,我們本也該過著富足祥寧的生活,黃家搶了我們家產後,母親氣結生病,鬱鬱而終,此仇孩兒一直記在心中。如今恰有溫公子踏出這一步,我們於情於理都該站在溫公子這邊。”
蘇父思忖了片刻,一拍大腿:“好!溫公子,我就跟了你,就算是為了一鳴娘,不過收入一半太多了,你還是按月銀髮給我們吧。”
“哈哈,我就知道蘇伯父會答應,一半不算多,就憑蘇伯父這一拍,就值這一半。好,那就說好了,我們各佔一半股份,我提供場地,你們負責管理。”溫十四撫掌大笑。
溫十四帶來的窮兄弟和蘇家父子商定當日就在百味閣住下,以防黃家亂來,晚上還換班巡邏。
走出百味閣,溫十四回頭望著百味閣三個大字,百感交集,感慨萬千。今日起,他正式向黃家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