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苳就這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江畔可能覺得難受,換了個姿勢,結果自己驚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看著陸臨苳,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這麼看著我?眼睛怎麼這麼腫?我去煮個雞蛋。”
說著就去了廚房。
每天都會有鐘點工阿姨過來收拾,還會定時往家裡添置新鮮的食物。
江畔找到一個小鍋,捲起襯衫的袖子,打好水將雞蛋丟了進去。
水沸了十分鐘,他將雞蛋撈起來,又去廁所找了個洗臉巾,將雞蛋包起來。
陸臨苳已經洗漱好了。
江畔招呼她去沙發,小心的把熱雞蛋敷在她眼睛的地方。
陸臨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動作。
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很沉靜。
無人知道,陸臨苳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每次都是這樣。
心裡越是慌亂,面上越是波瀾不驚。
因為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她的軟肋。
江畔的動作太溫柔了,專注又輕柔的一隻手扶著她的腦袋,另一隻手用雞蛋輕輕在她眼眶處轉動。
雞蛋是溫熱的,敷在眼睛上,十分舒服。
這一幕讓她溫暖的幾欲落淚。
她驀地伸出一隻手,抓住江畔的手腕,低聲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難道你以為,做這些我就會感動嗎?”
江畔歪歪頭看著她,收斂了臉上的笑。
“你以為我做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感動?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情,我不認為,你會為這種事情動容。”
“況且,你值得這個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東西。”
江畔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認真。
曾經有人評論陸臨苳,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對人心的揣測每次都很精準,別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幾分真心幾分假意,為錢還是為色,她都看的很清楚。
別人倘若五分真心,那她就會給三分裝出六分真心。
這是陸臨苳一貫的行事方式,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
但是現在,她居然看不懂江畔。
看不懂,他到底對她有幾分真心。
她從前從未糾結過這種問題,因為沒有必要。
現在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陸臨苳覺得慌亂,害怕。
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成為了她的軟肋,那麼,當有一天他不愛她的時候,他做的一切都會成為刺向她的刀。
她能不害怕嗎?
“臨苳?”江畔用手在陸臨苳眼前晃了晃。
陸臨苳恍然回神,說:“怎麼了?”
“沒什麼,看你有點走神。”江畔的笑容從剛剛收斂後就再也沒有笑出來。
“昨晚上,我聽了你的想法,我也想說說,我的想法。你願意聽嗎?”江畔的神色突然變得鄭重。
”你說。”陸臨苳抱起膝蓋,將下巴放在膝蓋上靜靜的看著江畔。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嗎?你是我的學妹,應該也知道,我在學校,多少還有些名氣。”
江畔垂眸看著她,黑如鴉羽的長睫毛遮蓋了他的眼睛,讓陸臨苳看不清他的情緒。
“其實,從小到大,多少我也混了些富二代的圈子,大家平時都玩什麼,我也清楚。但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有的人身邊,也許一年換了十多個女友,奢靡成性,玩各種極限運動,去尋求各種刺激。但是刺激的閾值被拉大之後,他只會想玩更刺激的東西。然後成為慾望的奴隸,慾望支配行為。”
“我不想成為這種人,因為要墮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要堅持做自己,才是很難得的。我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物慾橫流,很多人都會被物質迷了眼睛。”
“所以,在遇到我喜歡的人之前,我潔身自好,努力掙錢,為的就是,當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像彩虹一樣絢爛的女孩子,我心裡真正喜歡的人的時候,我有能力給她最好的一切。”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我追求的,是能跟我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一生的人。我不敢十分絕對的保證,我一定不會出軌或者是被慾望迷花眼睛。”
“因為,沒有人知道未來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但至少我目前,是希望能跟你好好走下去,我知道你受過傷害,最怕被人拋棄。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走進你的心裡。我們還年輕,不是嗎?我們還有至少五十年的時間,去證明,我能不能愛你一輩子。”
江畔單膝跪地,一隻手握住陸臨苳的手,表情認真,言辭懇切。
陸臨苳根本沒辦法拒絕。
誰能拒絕一個真誠又帥氣多金的185腹肌大帥哥呢?而且他個人能力還這麼強。
她在心裡勸自己:試試吧陸臨苳,你還能找到比江畔更完美的男人嗎?
她看著江畔這張完美的臉,心想:我找不到,至少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臉。
“好,那我們試試,完完全全的,交付真心的。試一試。”陸臨苳看著江畔的臉,終於說道。
江畔笑了,一把將陸臨苳抱進懷裡,說:“我好開心,臨苳。”
“嗯,我也很開心。”陸臨苳也笑了。
她擁有了一個,超級帥的男朋友!
小白第無數次抖抖索索的從陽臺探出頭,看見陸臨苳跟江畔抱在一起,它委屈的嗚咽了一聲,竄回了陽臺。
它真的好餓!又冷又餓!他們到底談完了這個戀愛沒有!!!
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陸臨苳終於想起來被遺忘的小白,她朝陽臺招招手:“小白,過來!”
小白一個箭步衝進陸臨苳懷裡,撞開了江畔。
江畔揉揉自己的腰,感慨道:“你別看小白毛髮挺蓬鬆,肉還是挺紮實的哈!”
獲得了小白的怒目而視!
陸臨苳笑著揉揉它的頭,“好啦,不生氣,姐姐,”她看了一眼江畔,繼續說:“跟姐夫帶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江畔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小白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江畔!又失魂落魄的瞅了一眼陸臨苳,垂頭喪氣的“唔”了一聲。
它大勢已去,以後都沒人心疼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