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姜陸松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地上打滾，整個人看起來都紅通通，身體的狀態也很……，小美趕緊背過身去。

“你他媽發什麼神經啊！”小美呵斥道。但姜陸松卻不知在小聲嘀咕著什麼，小美怎麼聽也聽不懂，他媽的，不管了，小美轉過身朝姜陸松走過去。

雖然小美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但眼前的這一場景也足夠令她臉紅，一具近乎完美的炙熱擺在了小美的面前，小美覺得姜陸松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姜陸松依然在地上滾來滾去，整個人也是神智不清的狀態。

“喂，你到底怎麼了？”小美蹲下身子，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水，給我水。”姜陸松的聲音已經嘶啞的不行了，“快點，我快不行了。”

小美趕快倒了水給姜陸松，姜陸松大口大口的喝完了，臉色也稍微正常了一點，呼吸也沒那麼急促。“你好一點了沒？”小美想要摸一摸額頭卻被他躲過去。

“別，別碰我，我怕我控制不住。”姜陸松的聲音仍然是顫抖的。“幫我放個涼水，我要泡個涼水澡。”

小美趕緊拿個毛毯把姜陸松蓋住，然後去洗手間放水。小美現在也沒剛剛那麼緊張了。她大致已經根據姜陸松的症狀推算出了什麼。看他的狀態不光光是喝醉酒了，而是被不懷好意的人下藥了，那種不能自己的藥。

小美好不容易把姜陸松扶起來，然而姜陸松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住小美，眼神火辣辣的，似乎是要把小美吃掉，小美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味，果斷的給姜陸松一耳光。“王八蛋，你敢！”小美這一巴掌把姜陸松僅存不多的理智又打了回來。小美繼續扶他去浴室。

姜陸松在入水的那一瞬間像是通電了一樣，悶哼一聲，甚至似乎恢復了不少。“水，我要喝水，我還要喝水。”姜陸松說完之後將整個頭都埋到水裡。

當小美拿著水走進浴室的時候，突然發現姜陸松將頭埋在水中人卻沒了動靜。他媽的，小美咒罵了一句，然後趕緊費了不小的力氣把姜陸松拉出浴缸，平鋪到地上。

“他媽的，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估計今天你就栽在這了。”

平躺在地上的姜陸松那麼炙熱，小美實在沒眼看。但眼前的這種情況又不能完全閉著眼，小美只能一咬牙，一狠心，把手放到姜陸松的肚子上，想要把他剛剛喝的水全都壓出來。水倒是吐出來不少，但人還是沒清醒過來。實在沒辦法，小美只得深吸一口氣，把嘴貼了上去，這下果然奏效，姜陸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他媽要嚇死誰啊！”小美怒斥道。然而姜陸松的眼神依舊一片火熱，小美趕緊站了起來。好死不死，地上剛剛弄了一片水，這下可倒好，小美整個人跌倒在姜陸松身上。

不知是巨大的疼痛還是怎麼，姜陸松大叫，小美在跌倒的瞬間想要爬起來，但腰際卻被姜陸鬆緊緊的用雙手捆住，似乎是說，別想逃。

此時姜陸松的堅硬被小美所感受到，小美的臉通紅通紅的，太荒唐了，小美想。

“放開我啊，王八蛋。”小美怒吼。

姜陸松就像沒聽到一樣，反而翻過身來壓住小美，眼睛直勾勾盯著小美。“你知道我被下了什麼藥嗎？是那種藥，所以，怎麼辦？”姜陸松似乎是在用一種祈求的語氣，他在乞求。

小美只能側過頭，“你別亂來，王八蛋。”小美的手一直在用力推開他，可是並不奏效。“喂，你他媽清醒一點。”

姜陸松把頭埋到小美的肩頭，貪婪的嗅著。“你好香啊。”之後，姜陸松用自己殘存的一點理智，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爬回臥室。此時的情況小美也不敢再靠近，只得任由他。

姜陸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那一晚，他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腦袋都快要炸掉了。渾身也都快要散架了一般，姜陸松走出臥室，發現小美居然沒有，而是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整個人也好像累的不輕。

“這個蠢女人”姜陸松不禁自言自語。

這下子姜陸松的眼睛反而從小美的臉上移不開了，他似乎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小美。小美的臉很小，鵝蛋臉，眼睫毛很長。已經到了初夏，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小美的額頭上已經有一些汗珠，姜陸松伸出手想要幫小美擦，指尖的冰涼好像刺激到小美，小美被驚醒，眼睛突然張開，看到姜陸松，整個人都嚇了一跳，一瞬間坐了起來。

“你幹嘛。”小美一把推開姜陸松，姜陸松竟被小美一把推倒。小美意識到自己可能下手重了。“喂，你沒事吧？”小美站了起來，起身去拉姜陸松，不料姜陸松用力一拉，將小美拉進自己懷裡，而後反身壓住小美。小美剛想一巴掌，卻被姜陸松伸手攔住。

“幹嘛，還想打我？昨天打的還疼著呢。”姜陸松反手將小美的手扣住。

小美的眼睛緊緊盯著姜陸松，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估計姜陸松已經死了好幾次了。“你他媽想幹嘛。”此時的小美已經不再掙扎，因為她清楚自己壓根沒法反抗。

姜陸松被小美盯著卻沒有什麼異常，似乎這樣被盯著看是常有的事，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想挑逗一下小美，姜陸松的臉靠的越來越近，玩世不恭的說“有點控制不住了怎麼辦？”

“什麼控制不住，藥效不是過了嗎？”

姜陸松用鼻子摩擦小美的耳朵，小美依然不為所動。姜陸松突然開口，“其實不管下沒下藥，我都挺想……”

姜陸松的話還沒講完，幾乎是一瞬間，小美不知是哪裡得來的巨大力量，一把推開姜陸松，姜陸松吃痛，悶哼了一聲。

小美推門而出，頭也不回離開了房間，剩下姜陸松一個人。

（二）

邱書倩失蹤了，小美是在邱書倩哥哥那得到這個訊息的。

“主任，邱書倩好幾天沒來了，她家裡人也找不到她。”

“作為一個老師，學生在學校歸你管，不在學校你管那麼多幹嘛，邱書倩那個哥哥，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主任坐在辦公室，幾乎是以半躺的狀態癱在椅子上，小美恨不得呼他幾巴掌。

“可是她哥哥怎麼樣關邱書倩什麼事呢？”

“所以你是想要幹嘛？”

“我要去找她。”

“可以，但是你的課怎麼辦？”

“我會想辦法。”

“可以，但是我會給你按曠工處理。”

“隨便你。”撂下這句話小美摔門而出。

自從上次在姜陸松家裡發生那樣的事，小美就幾乎沒見過他了，兩個人好像又突然彼此生活在不同的平行世界。小美不知道去哪裡能找得到邱書倩，但還是想試試。

小美找到了邱書倩的哥哥，邱書倩哥哥就像補課班主任說的一樣，頭髮五顏六色的，像只山雞，說話也流裡流氣的。

“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這我怎麼知道，應該是前天吧，我前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就不見了，誰知道她去哪裡鬼混了，那個丫頭。”

小美握緊了拳頭。“你當她是你？”小美就知道問他相當於沒問，還會徒增自己的怨氣。

“哎，漂亮老師你別生氣嘛，我昨天好像在一個夜總會看到她了。”

小美的眼睛此刻更像是要冒出火。“夜總會？你是說你在夜總會看到了你親妹妹？”

“是啊，這有什麼稀奇的，她那麼大了，也該去賺錢了。”邱書強滿臉不在意的樣子，好像邱書倩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

“你他媽是飯桶嗎？看到自己的親妹妹在夜總會居然這樣子，怎麼會有你這種哥哥啊。”小美嘴裡更難聽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邱書強還沒說是哪個夜總會。

“我？我有什麼辦法？我看她那天進的包房是韓明的，我怎麼敢進去，算了，你也不知道韓明是誰。”

韓明？我怎麼會不知道韓明是誰呢？小美心裡默默想。“別廢話，那個夜總會？”

“娛樂城的金雞夜總會，別怪我沒提醒你，韓明可不是好惹的。”

小美沒有說話，起身離開了。

小美在和邱書強見面之後很糾結，她也害怕，韓明怎麼會又出現？上次馮律不是說他又逃到國外去了，怎麼又回來了？但是現在小美不太敢多想，她不忍心看到邱書倩落入韓明的魔爪，這個活菩薩就讓她當一次吧，反正自己沒什麼好輸的了。

小美按照邱書強給的地址，來到了金雞夜總會，這是一棟獨立的大樓，從外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娛樂城，但小美知道，如果這真的是和韓明有關係的話，絕對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娛樂城。

小美不敢一個包間一個包間的再闖進去，她知道上次去找姜陸松是自己運氣好，如果真遇到不懷好意的人，自己根本應付不過來，所以小美只敢躲在樓下一個稍微隱蔽的地方，看能不能等到邱書倩。

沒想到邱書倩沒等到，反而等到了姜陸松。姜陸松？他怎麼會在這？但想到自己的目標不是他，算了，我管他幹嘛，小美心裡想。

但姜陸松卻朝小美這個方向走來，好像安裝了定位器一樣，小美看了看身後，無處可躲。

“幹嘛，想跑？”姜陸松還沒等小美有所動作，就喊住了小美。

“誰想跑了？你怎麼在這？”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來這幹嘛，你活膩了啊，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姜陸松趕緊把小美拉著小美往外走。

“你幹嘛。”

小美的力氣與姜陸松看姜陸松相比就像老鷹和小雞，小美乾脆選擇不掙扎。

“別拉我，我自己會走。”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

“不是，你到底來這幹嘛？”

“不是，你不會真以為我是來跟蹤你的吧？我的一個學生這幾天不見了，聽說在這裡，我來堵她。”

“你的學生？不是，你這老師當的也太稱職了。”

“對，我就是活菩薩轉世可以了吧，你有事沒，沒事我他媽要繼續回去堵她了。”

小美起身想要離開，姜陸松急忙起身攔住了小美。

“你這樣沒用的，這樣你得堵到什麼時候？”

“所以怎麼辦？你有辦法嗎？沒有就讓開好嗎？”小美的一連串發問咄咄逼人，她還是沒忘記那天早上的事。

“我幫你，你趕快回去，最近不安全。”

姜陸松剛說完，小美就瞥見窗外好像有了邱書倩的身影。

“不需要，”撂下這句話後，小美就急忙追了出去。

小美趁邱書倩進門之前拉住她。

“邱書倩，你在幹嘛？”小美把邱書倩拉到大樓的邊緣，她不想在大門口和邱書倩爭論什麼，太惹人眼球了。

“小美，小美老師？你怎麼在這？”邱書倩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小美，她似乎已經猜到小美的目的。

“你為什麼不去上課？你來這幹嘛？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又是一連串的發問，小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的這樣咄咄逼人的。

邱書倩聽到小美說這些的時候，眼淚就開始控制不住，還沒等說話，就開始抽泣起來。“老師，對不起，我……”邱書倩已經沒辦法說一句完整的話，小美只能把她拉進咖啡館，姜陸松居然還沒走。

“坐這吧，我也要走了。”姜陸松說完起身離去。

小美拉著邱書倩坐下。

“我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小美拉住邱書倩的手，希望力量能夠傳達給她，雖然自己也沒什麼能量。

“老師，我真的不能繼續讀下去了，就算考上了也沒有學費，我還不如早點出來賺錢。”邱書倩的情緒已經有些平復，她看著小美，眼睛裡滿是愧疚，好像在說，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怎麼會呢？只要你考上，不會念不下去的，而且現在離高考就剩不到兩個月了，你如果這時候放棄，那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小美真的不希望邱書倩前功盡棄，儘管自己的生活也不如意，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讓別人的生活稍微如意一點，小美還是十分樂意的。“如果你真的考上公立大學了，你放心，你的學費包在我身上。”

邱書倩的眼裡充滿感激，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現在的她已經見識到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所以對於平凡但塵埃裡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但想了又想，邱書倩還是決定不辜負小美，“謝謝你，老師，我明天會回去上課，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我先去辭職，老師。”

“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

兩人走進金雞夜總會，這個夜總會從外面看就是普通的娛樂場所，但進來之後卻別有洞天。有很多個隱藏門，看著和牆體合二為一，說不定就走進那個。邱書倩告訴小美，不要靠著牆體走，說不定就碰到了隱藏門，有些隱藏門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兩人在裡面繞來繞去，就像個迷宮一樣，燈光也都是昏暗為主色調，彷彿讓人覺得身處夢境一般。

“老師，你不用陪我過來的，我可以的。”雖然只在這待了一週左右，但邱書倩已經隱約猜到這裡面的內部交易。

“沒事，你自己我有些不放心。”小美從不問邱書倩這一週在這裡面的經歷，為什麼要問呢？每個人都有隻屬於自己的秘密。

還沒等邱書倩到達目的地，在半路上，小美就看到那個讓她終身難忘的一個人。

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