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男朋友喝醉了,你按照定位來接她吧。”
……
眼角滿是霧氣,連帶著周圍的環境都霧濛濛的,男人躺在沙發上,耳邊傳來遲雲魏的碎碎念。
“老肖,真就非她不可嘛。”
“也許換個人,感情也不用這麼複雜。”
“天下好女人多了去了,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也不值當。”
“……”
也就在這種醉酒發瘋的場合,遲雲魏才會說兩句他不愛聽的話,從小到大,肖慕丞是什麼狗樣子他能不清楚嘛。
肖慕丞坐直,扯著脖子裡的領帶,眼神狠厲地盯著遲雲魏,如鷹一般,彷彿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遲雲魏顫顫巍巍住了嘴。
“我閉嘴,你……你別動手啊。”
嘴角閃過邪魅一笑,他將扯出的領帶扔向一邊,解開領子和袖子的扣子,又放鬆躺下。
“老遲,我就是非她不可。我只是覺得虧欠……”
還沒有機會好好愛她,就要把愛意分給更多的人。就是覺得,對她,那愛意總是欠缺的。
這方面,不得不承認,莫澤更好,這種感覺,就像被另一個男人狠狠踩在地上蹂躪,穩準狠,還不能還手。
眼角有一滴淚珠靜靜停滯著,肖慕丞輕嘆一笑,緩緩閉上雙眼,那些話,說出來,他也是不懂得。
……
“肖慕丞,肖慕丞。”
“幫忙扶一下,我帶他回家。”
男人還在熟睡,耳邊傳來女人的聲音,他聽得出,是她,是那個他愛的人,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太費力,終究是沒有睜開。
遲雲魏揹著肖慕丞,和雲沁並排走著。
“他怎麼了?”
“我就是個陪喝酒的,比起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冷硬的語氣傳來,遲雲魏對於雲沁,沒有一點該有的禮貌與客氣。
……
遲雲魏將肖慕丞送進車裡,提醒著一旁的雲沁。
“肖慕丞的驕傲在感情上是一點也沒有,雲沁,我不喜歡你,但麻煩你對他好點,他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何曾驕傲的人啊,在感情上只是一點,便方寸大亂。
雲沁垂眸看著車裡還在熟睡的男人,她眼神波光流轉,溫柔似水,頭轉向遲雲魏的那刻,便如處理公事一般,認真嚴厲,她聲音冷淡,回覆著:“我也討厭你。但是,放心,我會對他好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看著雲沁帶肖慕丞坐車離開,遲雲魏罵罵咧咧“艹”,這個女人也有毒,聽到她說“我也討厭你”的時候,真得心情躁鬱到極點。
遲雲魏氣得直跺腳,他在心裡大戰了八百回合,又安心回去喝酒了。
車窗映照著繁華的都市,高樓的霓虹燈不停流轉,肖慕丞傾斜著身子,頭靠在雲沁的肩上。
“雲沁。”
“嗯,我在的。”
女人摟著肖慕丞,手在他肩膀邊輕輕地拍著,睡夢中感受著雲沁的回應,他緩緩移動著頭,在她的肩邊蹭了蹭,安心地睡著。
眼角那殘存的淚珠被擦拭著。
……
“媽媽,爸爸怎麼了?”
客廳的燈光突然變得通亮,雲瑋安穿著小恐龍睡衣從樓上走下來,看著司機大叔將肖慕丞背上樓。
“爸爸喝醉了,麥麥和樂樂呢?”
“睡著了,我想下樓喝水。”
“嗯,好,那你一會兒趕快回去睡哦。”雲沁在桌子上倒了杯水遞給安安,她忙碌著從廚房櫃子裡拿出蜂蜜,調了杯蜂蜜水。
司機大叔走下來說著:“夫人,我先走了。”
“嗯,麻煩了。”
安安喝了兩口水,見狀,也和雲沁說著“晚安”,從樓梯走上去。
“嗯,晚安,不用擔心你爸爸,好好睡覺。”雲沁看著外面的車離開,安安也回到房間,這才關燈,拿著蜂蜜水走向肖慕丞的屋子。
屋子裡充斥著濃濃的酒意,床上並沒有人,衛生間傳來男人的嘔吐聲,衛生間的門是反鎖的,雲沁進不去。
門終於開啟,雲沁想要走進去,卻被肖慕丞攔在門口,他認真地說著:“髒。”
“好,我不進。”
她說著,將男人扶到床上,肖慕丞喝了兩口蜂蜜水,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雲沁從衣櫃中拿出一件睡袍,手指輕輕在他的衣釦上摸索,脫下白色襯衫,身材的確不錯,勻稱的肌肉線條,雲沁滿是欣賞。
解皮帶的時候,她臉部漲得極紅,這種事情,就該留那個司機師傅做的。腿部的接觸總是讓一切顯得尷尬,雲沁手都有些輕顫,她緊閉著眼睛,將褲子拉扯脫離。
肖慕丞被推坐起,睡袍穿上身,這才又被穩穩放下。
雲沁走進洗手間,嘔吐早已被沖掉,除了蔓延的酒味,什麼都沒有,“髒”這個字緊緊扣著她的心坎,她淡淡笑著,心中隱隱作痛,沖洗著手上的毛巾。
床上,雲沁坐在一旁,毛巾擦拭著男人的臉頰,脖子,手部,他在睡夢中也是緊蹙著眉,雲沁趴在一旁,伸出纖細的手指,想要撫平那皺著的眉頭。
“肖慕丞,我也怕自已配不上你啊。
這段感情裡,對於你,從來是不公平的,我也從來覺得是虧欠的,對你虧欠太多。
複雜的經歷,複雜的身份,我從未想過讓你捲進我的事情裡,卻沒想到,越陷越深。
你總是努力接受一切,發一發脾氣也是好的啊,生氣,難過,悲傷,什麼都可以,傻不傻啊,一個人憋著,你以為這樣會顯得你很厲害嗎。
肖慕丞,我說過的,我怕那成為一根刺。我的感情史幾乎空白,我不知道怎麼處理是最好的,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如實把一切告訴你。
怎麼辦呢,該拿你怎麼辦呢……”
……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的裂縫打在男人的眼部,微微的光亮促使著他睜開眼睛,宿醉之後頭有些作痛,他垂眸看著懷裡的女人,淺淺一笑。
男人抵著雲沁的額頭,蜻蜓點水地一吻,她睫毛彎彎,在睡夢中緩緩睜開眼睛,她笑著,抬頭和男人說了句“早安,肖先生。”
“早安。”肖慕丞緊緊摟著雲沁,頭又下移了些,吻了女人的唇,他將嘴湊到她的耳邊,雲沁感受著耳邊男人均勻呼吸的氣息,有些癢,只聽見他悶聲說著“衣服,你換的。”
許是今早溫度太高,雲沁熱得發燙,他立即從男人的懷中逃離出來,跑下床說著:“我,我…去做早飯,你……你再睡會兒。”
她耳邊紅得滴血,腳步慌亂,腦袋也有些混亂,似乎連鞋都忘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