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銀白看著他都著急,畢竟是王府管家,殷德勝對王爺還是挺忠心耿耿。
脾氣雖差了點,擰了點,但那些都不叫事。
王府一大攤子事,沒個管家打理哪能行。
他這要是一病,一年兩年還好,年年如此,王府可以換人,但可交底的忠僕,又有幾人?!
“殷管家,要懂得看清時機,有那麼一句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可不嘛,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嶽小冉邁著步子,數著,一……二……三,說。
“好,那就試試。”殷德勝一咬牙,心一橫,來吧,一副等著開刀的架勢。
嶽小冉停下腳步,心裡一樂。
唉!早就想明白不就完了,還要浪費我這麼多感情。
嶽小冉寬大的袖子裡,手指一搓,銀針出現,蹲在殷德勝身旁,朝著他的下肢扎去,接連紮了數針。
其實一針可以搞定的事,誰讓嶽小冉是個記仇的人,針針都下了狠手,痛得殷德勝齜牙咧嘴。
風銀白站在一側,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嶽小冉的針下完了,動作行雲流水,快如閃電。
片刻功夫,收針。
“好了,殷管家,可以起來了,走兩步,沒事走兩步。”嶽小冉一臉得意的笑。
“那個,有水嗎?我一直口渴,到現在連口王府的茶都沒喝到呢?”嶽小冉確實口渴,從竹林跑到王府別院,兩個時辰也差不多了。
“有有有,嶽姑娘,茶已備好。”
不遠處,不知何時進來一個穿著宮妝打扮的老嬤嬤,氣質幽蘭,邁著宮廷步,徐徐而來,端著一大壺新茶,茶還在冒著熱氣,茶香四溢,直竄到嶽小冉的鼻孔……
梔子花茶?原主的愛茶,也是嶽小冉喜歡的梔子花香的味道。
她是誰?嶽小冉見到,不免一絲熟悉感襲來,這感覺來自原主。
老嬤嬤倒上一杯茶,很是恭敬,滿眼含笑,看著嶽小冉,“姑娘,請喝茶。”
“謝謝,你是?”來自原主的那個感覺,越來越強烈,嶽小冉有些好奇。
“我叫溫錦竹,姑娘可叫我溫嬤嬤。”溫錦竹像看到希望一樣,看著嶽小冉。
嶽小冉醫治殷德勝時,她都看在眼裡。
她雖不懂醫,可看出嶽小冉很優秀,打心裡為嶽小冉高興,也為她心目中的故人而感到欣慰。
溫錦竹想什麼,嶽小冉自是不知,她點了點頭,記下了溫錦竹的名字。
既然,溫錦竹給她的感覺,沒有敵意,有朝一日,她都會把她們拉進自己的戰隊。
這人嘛,都得有自己的圈子,要不然光靠一個人的力量,太薄弱。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嘛。
她喝了一大口茶,眯縫著荔枝眼,然後緩緩起身,似有遺憾緩緩道來,“我呢,從小几歲就沒了娘,姨娘不親,爹不愛的,被送到莊子上,又無人管,我就是個野孩子。
什麼相府嫡女,什麼名門小姐,都是噱頭。
我本就不配王爺,自是有自知之明。
此次前來,只是求王爺一件事。
可我身份卑微,人言可輕,自是不配在此停留。
我在此,打攪大家也好久了,孰是孰非,自有天定論。
好了,我也該走了,後會無期!”嶽小冉說完,一臉遺憾,朝著門外走。
異世人情,冷暖自知!此路不通,她還有別的路。
“姑娘,等等,老奴去給你找王爺。”溫錦竹忙站出來,朝著門口就跑。
“等等,溫嬤嬤,我們一道。”風銀白連忙追上溫錦竹,到了門口,回頭看向嶽小冉,“嶽小姐,日後有緣,我們可以切磋醫術,不知可否?”
嶽小冉抬頭看向他,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風銀白也很禮貌,給以回笑。
後來他們的見面,那可是生死離別,這是後話。
大廳裡的人,經這一事,都表情各異,各有心思。
殷德勝依舊那副樣子,看天看地,看鞋幫。暗自嘆息,他所追求的人,只對別人好,從未給他一個正眼瞧過。
半個時辰後!
一聲低沉的磁性嗓音,傳進嶽小冉的耳朵。
“誰要見本王?”
聞聲望去,一個帶著紫金面具的男子,被一個護衛推著輪椅,緩緩進入廳堂。
身後又跟著三個灰衣護衛,列隊成排,站在其後。
風凌夜的四大護衛:風錦、風竹、風信、風千花。
風凌夜,按照他的坐姿,估約身高一米九五,身材修長。
氣質,雖帶著面具,擋住了臉的上半部,依舊擋不住自身的高冷孤傲。
一身錦衣玄袍,玉冠束髮。看下顎膚色,膚質白皙。
面具後的寒光,不達眼底,看不清他的情緒。
渾身透著與生俱來的強者氣息,讓人不由得對他臣服。
嶽小冉能感覺到射來的寒光,變成冰刷子,在嶽小冉的身上上下翻飛,刷得嶽小冉不禁汗毛蒼立,打了個冷顫。
手裡的茶也不香了,茶水似乎在結著冰花。
風凌夜薄唇微抿,正上下打量著嶽小冉。
從未見過這樣沒有規矩的粗野丫頭,一身匪氣,吊兒郎當,行為舉止,差強人意!
妝容不整,衣衫散亂,有失體統,只一根木簪束髮,嫁衣雖在,未有婚妝。
也好,看來她無意於本王,本王也無意於她,不用擔心糾纏於本王,也懶得再打量。
可話還得貶損,“坐沒坐相,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這就是嶽丞相的嫡長女?”不禁冷哼一聲,似乎帶著鄙夷和輕視。
然,哪裡好像不對勁?
嶽小冉突感頭頂泰山壓頂,壓力好大!不由正了正身姿,二郎腿也不翹了。
這是要被打回原形的趨勢?
心裡怎麼還慌慌的呢!
你可叫嶽大膽啊,不慌不慌,要穩住。不能被屈服啊!否則嶽小冉你完蛋了。
本想裝個彪漢子,震懾震懾他們,尤其風凌夜。想打個臉啥的,到頭來別人的臉沒打著,可把自己的臉扇得“啪啪”的。
無錯書吧嶽小冉不由摸了摸臉,提前都感覺到疼啊!
忽地,門外空氣中一陣湧動。
一名暗衛拱手單膝跪地,風錦上前,暗衛起身,相互“咬耳朵”。
風錦又耳語轉達給了風凌夜。
聲音好小啊,“嗡嗡嗡”地跟蚊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