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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在婚轎

陳國康元十六年,在嶽相府門口。

“起轎”,一頂八抬大紅轎子隨著鑼鼓喧天,禮炮齊鳴的送親隊伍,緩緩離開了嶽相府,趕往城外的風王府。

喜轎裡。

相府嫡女嶽小冉,栽歪著靠在轎子裡,一動未動。

面前的紅蓋頭,一朵黑紅色的血色花,慢慢暈染開來,看上去不免會為其擔憂一二。

喜轎裡的涼意,從轎子裡直往外竄,感覺冰寒還瘮得慌。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那朵血色花的紅蓋頭,極度不安地跳動了一下。

口中的苦腥味,讓嶽小冉異常煩躁。

突然,她睜開雙眼,伸出蔥白如潤玉的長指,快速扯掉眼前的紅蓋頭。

坐直身子,愣怔地看著周圍。

雙手不由去扯了扯勒住脖子的衣釦,釦子扣得太緊,快喘上不來氣了。

這衣裙……

新娘嫁衣?

這是要嫁人了嗎?

“痛,好痛,頭好痛,怎麼這麼痛……”

嶽小冉忽然間雙手抱頭,十指抓進發間,恨不得要把髮根從頭皮裡連根拔起,眉頭緊鎖,小臉都快擰成了一團,靠在轎子一側,蜷縮著,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像極了一隻病懨懨的小貓。

頭痛得如錐刺骨,快要昏厥過去了,眼前不由恍惚起來……

忽地,所有的記憶,不斷灌入嶽小冉的大腦,恍如回到夢魘中……

原本在現代,她在科研路上不知挑戰過多少難關,因實習又被調到部隊上參加過四年的野戰軍訓,練就了遇事鎮定的性子,膽還大,他的師兄老調侃她,給她起外號叫嶽大膽。

也是,她什麼都敢嘗試,對什麼又都好奇。

好奇有了興趣,興趣是她喜歡鑽研醫學的原動力。

之後,又從領獎臺上捧著中西醫結合技術研究獎盃,走下講臺時,高跟鞋突然斷根,身心還沉浸在那些熱烈掌聲中時,一腳踩空,朝著十幾個臺階重重滾下去,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睜開眼睛時,看著大紅婚轎,身上穿的,戴的,還有轎子外的送親隊伍,臉上貼著面癱臉的喜婆……

嶽小冉定神後,她知道穿越了。

隨著記憶的不斷湧現,她記得上轎前,原主同父異母的妹妹嶽小柔,端給原主一杯上轎茶。

原主想都沒想,便一飲而盡。

原主從小不在相府長大,六歲後便被嶽相送到莊子上,一晃十年過去,十年間又從未接觸過外界,自是沒有防人之心,從小又缺少親情。

一個月前,一道聖旨下,嶽丞相不得不將原主接回相府,與王爺風凌夜成婚。

嶽小冉回到相府,見到相府中的嶽小柔和其母,那對母女又對原主溫柔以待,連府裡的下人都口口稱讚,對原主那是好的不得了。

原主是從內心感激那對母女的。

喝完茶後,嶽小柔又給了原主一個金絲荷包,原主還特意聞了聞,甚是喜歡。

當時,喜婆又怕延誤拜堂吉時,這吉時是聖旨明確規定的,如果耽誤了時辰,那罪責喜婆可是擔待不起的。

所以,也等不得嶽小柔再說些什麼,才不得不催著新娘上了花轎。

隨後,大紅蓋頭被喜婆急忙蓋在新娘頭上,扶著新娘上了花轎……

嶽小冉揉著太陽穴,意識漸漸清晰起來。

此時心多少有些慌慌的。

不過……

深呼吸再深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氣後,心安穩了許多。

既然穿越,就得面對現實,既來之則安之。

嶽小冉打定主意後,頭也漸漸不疼了,可想起的那段夢魘……

原主上花轎前明明是好好的,怎麼就會死在花轎裡呢?

難不成……難不成是那杯茶有毒?

嶽小冉從腰間摸出那個金絲荷包,聞了聞,是挺香的,是她喜歡的梔子花香。

但是……

這個香味,好像不對啊!

按照她對藥物敏感的嗅覺,再次確認,這荷包裡摻雜了不易被人察覺的九里香,這藥單用沒問題,可是如果茶裡要是放了黨參,原主不死也得丟掉大半條命。

原主個性乖張,在嶽府莊子上一呆就是十年,本就是個沒心眼的主,又沒啥見識。

又遇岳家那對母女,她們明明是在欺負原主無知。

真是黑心,惡毒啊!

嶽小柔那溫良的面孔,還有那個姨娘,母女倆都柔若扶柳,誰見都想憐愛一番,更得相爺嶽安卓的偏心。

嶽小冉揉捏著手裡的荷包,一絲冷意劃過唇邊。

可惡,這古代,不會越溫柔的都有毒吧!

哼,管它是帶刺的玫瑰,還是偽裝色下的白牡丹,原主,就算報答借用她身體的恩情,嶽小冉也是管定了,絕不能讓原主死得冤屈。

至於喜婆口中的吉時,看她的樣子,似有焦急又不安,這又是怎麼回事?

嶽小冉的心口,忽然難受了一下。

這是原主的感覺。

會不會被退婚?不想!

這是原主的心意。

這婚原主很期待!

該不該替原主滿足一下下呢?

也不知道那王爺到底長啥樣?

嶽小冉緊抿著唇,低頭凝視著眼前隨轎一起一蕩,一搖一擺的轎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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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不定中,便聽見有人在喊,“不好了,快跑啊,馬賊來了。”

轎子突然急停了下來。

嶽小冉差點摔向轎門,急忙穩住身子,扶住橫欄,快速掀起窗簾,掃視窗外。

送親隊伍三十六人,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馬賊衝散,抬轎人也早已沒了蹤影。

馬賊估約二三十人,正手揮大刀砍向那十幾個有些力氣的送親漢子,漢子們不畏懼,正在奮力抵抗。

可那些漢子,畢竟都是沒有多少武力值的,死扛也抗不了多久。

怎麼辦?

好急啊!

難不成自己又得死一回?

或者被馬賊劫持,成了壓寨夫人?

再或者被那個什麼什麼奸了?

想想,嶽小冉都冷不丁一激靈,一股寒意湧上心頭,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怎麼辦?怎麼辦?不會是後者吧!

不要啊!那還不如死了得了。

毫針?

玩的最溜的飛針呢,怎麼不和她一起穿越過來啊,快坑死她了。

這次徹底要死翹翹了。

死了估計也不得超生的那種吧?

嶽小冉在轎子裡,急得團團轉,怎麼辦?

前世救死扶傷都未怕過,野戰軍訓時常受傷也未動搖過,可面對一群粗鄙噁心的馬匪,而且還那個……那個生不如死……

逃吧?逃不掉啊,外面早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了。

撞轎子呢,總不能丟了清白吧。

啊!真的快陷入絕望了……

“飛爺,那轎子裡還有個新娘子,您都有女人了,要不要把那新娘子讓給我們這些兄弟,兄弟們可有一段日子沒開過葷了。”

一個馬匪在興奮地說著,聲音裡夾帶著言之所指的猥褻,聽上去就讓人噁心,想狂吐,又想暴揍他一頓。

不行,嶽小冉你怎麼能放棄,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就這麼快給自己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