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師弟老者先道:“先搖龜問價再占卜。”
嶽小冉咬咬唇,她只想知道卜問天碑是什麼,可這兩個老東西鬼的很。她本無心來占卜,只是路過攤位前對二人對弈討論的問題,只是隨口插了一句。
總感覺倆老頭……在給自己下套呢。
不過,既然有點眉目,嶽小冉也不想放棄。先搖龜問價再占卜,這可是一環扣一環,說白了對方還是為了銀子。他們要錢,自己要線索,線索若值她所付出的價錢,她倒認了。若不值?嶽小冉瞥了一眼這攤位,呵,她也可以給他們占卜一卦,定讓他們將錢吐出來。
“好,若你們算的合我心意,這卦金我便認了。若是糊弄我,想你們吞金也不一定好咽。”明晃晃告訴他們,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倆算卦老者,眸子裡同時瑟縮了一下,倒不是怕一個小婦人,而是小婦人身邊站著一個戴金面的人。
剛才那人沒有正臉看他們,這會他們才看見那張金面肅冷,周身寒氣似乎能凍死人。
在他們身後,眨眼功夫站過來三人,應該是四人,有一人微喘粗氣,像剛湊上來,各個懷抱冷劍,有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意思。
倆老者互看一眼,蒲扇也不搖了,臉色也都白了白。師弟老者將桌上的罈子朝嶽小冉方向推了推,聲音顫著,“卜問吧。”
嶽小冉也不客氣,伸手就將罈子推倒,一隻小的如一元鋼蹦那麼大的金龜被彈了出來,金龜身上寫著二十兩。
師弟老者仰著脖子問道:“按我們這裡行規,先付押金再占卜。”他扶起罈子,將金小龜扔回到罈子裡。
嶽小冉挑起柳葉眉,與風凌夜嘀咕了兩句,風凌夜搖搖頭。
沒有了?整個鬼市只他一家在占卜,怪不得敢坐地起價。
“千花副統領,我記得你給我講過占卜行的水,這是貴了還是賤了?”
“貴了,占卜行價大價也不過五兩銀子,還得算是占卜準了的。小价論憑心給,可也都是八文十文,幾十文不等,但極少按兩給。”
嶽小冉點了點頭,看向占卜老頭,“我只問‘卜問天碑’怎解?”
師弟老者似乎早已準備好了答案,張口便答:“天碑在當地被傳為天門,尋到天碑便可找到門,心中所惑便在門裡。”
“那我如何才能找到天門?”
“據說鬼市子閉市後,圍著鬼市子向西繞三圈再反向繞三圈,便可。只不過鬼市子很大,若真走完也得數個時辰後了。”
“啪”二十兩銀子拍在桌子上,風千花持劍一劈,那罈子碎成兩半,另外兩隻小龜晃悠著爬出來。
倆老頭嚇了一跳,都慌忙去捉小龜,還怨聲道:“客官,打碎人家的東西是要賠償的。”
風千花手快,提溜起一隻綠小龜,“這小烏龜腿上還綁著繩子做甚?”風千花似乎又發現什麼秘密似的,“這鉤子是做什麼的?還有這按鈕,是機關嗎?”
倆占卜老頭互看一眼,又窘了窘,支吾半天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嶽小冉向風千花豎了豎大拇指,笑道:“水是挺深。”
倆老頭也不敢再說賠償的事,伸著枯樹藤的手,去收銀子。
風千花眼疾手快,將桌上的銀子又都入了手。
倆老頭愕然,張著嘴巴,看著風千花,一人說道:“你們占卜過了,這銀子我們理應收下的。”
風千花本不打算給他們錢,嶽小冉搖了搖頭,“給他們一兩先做押金,若消失屬實,回頭再將餘下的錢給他們。”
倆老頭收了一兩,見還有望拿到餘下十九兩,一人給另一人使了眼色,師弟老者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從懷中拿出一塊石頭,“送佛送到西,還望你們說話算話,我們也是有誠信的,這是鑰匙,據說可以開啟天碑門。”
嶽小冉拿起石頭,看了看,只是沒有規則稜角,可比牛眼珠子大小的一塊石頭。這是鑰匙?但又不知怎麼用,不過還是收入袖子。
“我說話算話,若真能開啟天碑門,餘下十九兩我不會賴賬。”
嶽小冉抬頭看看夜色,頭頂上的燈籠依舊亮著,夜空中星星沒有那麼耀眼了,待看不見星星時,鬼市子就閉市了,估摸還得一兩個時辰吧。
待幾人走後,倆老頭低語著。
“那幾人什麼來路?也太嚇人了吧。才拿到一兩……”師弟老者將銀疙瘩放在牙齒間咬了咬,似乎在確認銀子真假,又有氣好像憋了很久似的,道:“若是別人,我早就去找半界判官來給評評理了,那十九個錢疙瘩也別想拿走,還要讓他們賠我們的罈子錢。”
“你我有何理可評?尤其你我……”看了一眼周圍,又壓低了些聲音,“我們吃這碗飯的,能賺多少,全憑運氣。”
他師弟還是有些氣不順,努著嘴道:“若不是娘娘有言在先,給他們暗中指路,二十兩也只是個押金的事,定會套他們個金滿缽滿,狠狠敲詐他們一筆。”
師兄老者搖搖頭,“聽人指事,替人辦事,師弟別抱怨了,來重新下一盤,繼續守株待兔吧。”
“那裡有隻野兔。”風千花喊了一句。
無錯書吧“千花,誰讓你找兔子,我們是在找天碑門。”風信抱著冷劍,跟在風千花後面,若說兔子,他沒看見。
“門得找,今日的飯也得吃吧,巧夫最愁的是無米之催。”風千花負責這幾人伙食,城裡酒樓飯菜不是不能吃,可為了嶽小冉母子平安,飲食上,他做伙伕的,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任務艱鉅啊。
天空方亮,他們離鬼市子繞了三圈,還要反向繞三圈,一圈用他們輕功水上漂的速度,一圈也得飛上個半個時辰。
“王爺王妃,那倆老頭說的可是真?”風錦跟在嶽小冉與風凌夜身後,總覺得倆老頭可疑。
嶽小冉嗯了一聲,“我的感覺與你們一樣,總感覺這裡面的事是一環扣一環的。且聽那倆老頭話中意思,我猜他們是有意為我們指路,但還想讓我們知道想知道的事情後,快些打發我們走。”又補充了一句,“冥冥之中,總感覺我們是被人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