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子的裝修風格到要買什麼樣的傢俱,甚至會因這些想象產生爭執。
俗套,浪漫,不切實際,或許是在晨光熹微,露水未乾之時去城市的邊緣跑步,或是微風習習,細雨綿綿的傍晚去看場電影,也可以宅在家裡,一起動手做頓飯犒勞一下自己。
她也會壞壞的笑著問我,“什麼飯一做一整天,你這飯正不正經?”
甚至我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她每次都配合著我,帶著憧憬的眼神讓我說話算話。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空階滴天明的晚上風雨梧桐,漫天破碎。大汗淋漓之後我很認真的問她:
“你可是我們未來的二分之一,你設想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時至今日,那時的對話恍若隔著蒙塵的玻璃,人影恍恍,看不真切,聽不清楚,只記得她說想開家花店。
我們計劃了那麼多,可她還是離開了。我明白,沒有誰能陪著誰一輩子,娶她的錢再也攢不夠了。
於是我便開了這家花店,有時候你不去折騰生活還好,因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看不到自己面臨生活時的脆弱不堪,這個花店就把我折騰的夠嗆。
蘇荷也是我在那個時候認識的,那天的場景像過電影一樣在我眼中展開。
她拉著箱子走進了我的店她拉著箱子走進了我的店裡,說要買束花送給自己,聊了一會我才知道,她是個南方姑娘,因為喜歡雪便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想做就做了,哪有那麼計劃。”
這是蘇荷讓我記得最深的一句話,因此我覺得她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姑娘。
我請她坐下給她買了杯奶茶,告訴了她很多人生的道理:
“蘇荷,你不覺得這個社會太苦了嗎?你看看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有人滿腔熱忱,胸懷抱負。有人半生蹉跎,一事無成。可是你知道嗎,人本來不分等級優劣,可社會偏偏給他們打下了各種標籤。這條街奶茶店夠多了,所以我才開了這家花店。”
“這之間有什麼聯絡?”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問了我一句。
“這家花店,不只是一家花店,我準備把它做成一個特殊的文化符號,你來到這家店可以不用花錢就能買到一束花,不過需要用一個故事,不僅是花,以後我還準備開家酒吧,同樣可以用故事換酒喝。”
就這樣經過一頓循循善誘,蘇荷決定留了下來成了我的合夥人,至於文化符號的事情我總是用“時機不夠成熟”來搪塞她,不過花店裡的生意卻令我非常滿意,並不是蘇荷多麼有商業頭腦,重要的是她足夠漂亮。
…………
回到家,來到廚房,冰箱裡的食材已經所剩無幾,給自己下了碗雞蛋麵,正當我打算出門買菜的時候,周然便打來了電話。
“……你能不能省著點花呀,大哥。……好好好,都是你的道理……別了,我怕得病……你去網上搜搜,9.9包郵的學生證一大堆……,錢轉給你了,我還有事。”
周然也是我大學室友,大三下學期因為一些事和別人動了手,事情鬧得挺大的,到最後連學位證都沒拿到手,如今在酒吧賣酒,據他所說,這個工作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他在賭一票大的。
畢業之前,誰又不是豪心壯志,熱血難涼呢,步入了社會之後,大多數人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或許自己就是平庸的那一個。等我收拾好自己以後,已經九點了,今天要帶蘇荷去吃飯,之前便答應過她的,下雪那天請她吃火鍋。
我趕到花店的時候,蘇荷正全副武裝的在門口堆著雪人。
看到她孤零零蹲在那裡我突然有些傷感,我走到她面前拍了她一下,她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
“我以為你忘了呢。”
花店門口有輛暖黃色的腳踏車,蘇荷已經帶好手套站在車前,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一年國慶我帶沈意回了老家,縣城裡有許多人工湖。
那天我和沈意晚上散步的時候,她說以後讓我買輛腳踏車,每天晚上載著她出來玩。
花店開業的時候,我便買下了這輛腳踏車,後來這輛車和這家花店都交給了蘇荷。
“坐好了您嘞。”
蘇荷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隨後在我背後捶了一拳,說道:
“慢一點。”
“蘇荷姐,今天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他今天要離開這裡,一塊吃個飯?”
我扭過頭看了一眼蘇荷的情緒,她倒是沒太在意我請她吃飯還有另一個人這件事。
我看到她額頭前的一縷頭髮沾染了幾粒雪花,鼻子也凍得通紅,我提醒道:“把手套和口罩帶好,別凍到了。”
“用你管,我樂意!”
蘇荷把她冰冷的手放在了我脖子裡面,我猛的一顫,差點摔倒。
“怕你騎不上去。”聽了她的解釋我只能小聲的罵了幾句。
等到我趕到火鍋店,朝哥正在那裡打電話,他向我們擺了擺手,接著把選單遞給了蘇荷。
等他電話打完,我倆還在因為吃什麼口味而爭執呢,朝哥開口打斷了我們。
“這是弟妹吧?”
“普通朋友。”我有些尷尬的回了一句。
蘇荷卻是一點面子都不準備給我留,對著我呵呵一笑,對著朝哥笑著說道:
“朝哥好,蘇荷。至於這位根本不用把他當人。”說完還起身和楊朝握了握手。
楊朝連忙起身,兩個人客氣了一番,朝哥順著蘇荷的話說道:
“這樣看起來,南洲確實配不上你弟妹你。”
“朝哥說的不錯,眼光就是好。所以某些人根本不用解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配不上我。”蘇荷說完之後又瞥了我一眼。
對於蘇荷的話我懶得反駁,這人漂亮是漂亮,可是沒腦子。
接下來的聊天都是蘇荷和楊朝進行的,我在旁邊插不上一點話。
每次我開口總要被她打斷,後來乾脆不讓我開口說話了。
“南洲,你能不能閉嘴呀,沒看我和朝哥在聊天嗎。”
“少喝點,等會朝哥還要趕火車呢。”
蘇荷靜靜的看著我,一言不發,這個時候我覺得她已經有點醉了。
“得,我多嘴,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蘇荷看著楊朝說道:“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