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貨輪終於離開了碼頭,酒保不由鬆了一口氣,他走到船舷邊背對碼頭坐下,從褲兜裡掏出一包香菸。
在河上起起伏伏的小船突然一沉,李採落到甲板上,“吸菸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嗎?”
在蜜妮安放下他後,他上前一步抓向酒保的香菸。
蜜妮安說做男人要野蠻一點,不然就沒有男人氣概,也容易被欺負,還說有事她會頂著。
於是李採就嘗試野蠻一次,還沒站穩就上前去搶酒保的煙。
河面風浪很大,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酒保拿香菸的手頓了一下,手中的香菸和打火機就被人奪走,那是一隻十分好看的男人手掌,他的心頭不由暗了暗。
他低著頭沒有抬眼,面前出現四條長腿,不用想就知道是到酒館找拉瑟福德的那對男女。
他痛苦地抱頭道:“我說兩位大人,追我一個小人物做什麼?”
“嚐嚐冥國捲菸的口味。”
甲板上隨船搖晃的李採沒管酒保的抱怨,一切交給蜜妮安就好,他取出一根香菸放在嘴上點燃,剛吸一口就被搶走。
蜜妮安搶過香菸就塞進嘴裡,一腳踩在船舷上,金髮飛揚的她有種天性釋放的灑脫。
她還挑釁地對他吐出一口煙霧。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感情需要養成,兩人相處後感情會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但太虛劍卻可以任意操控感情。
李採知道太虛劍為了避免他被蜜妮安騷擾,就把兩人的關係設定成了親密兄弟。
於是就有了蜜妮安搶他嘴裡煙的事情。
“蜜妮安長官該做正事了。”
李採笑了笑又取出一根點燃,毫無顧忌的和蜜妮安說話,女人好像也喜歡他的沒拘束,這樣更符合冥國人的性格。
他狠狠地吸一口煙入肺,濃煙進入肺時火辣辣的,熱血燃燒著直衝大腦。
他吐出煙霧搖頭,冥種的香菸好暴力。
河上來來往往的貨船很多,李採的視線在一艘艘貨船上打量,突然一條大魚躍出河面,甩尾撲通一下又落回河裡。
他走到船舷邊低頭看向河裡,看樣子矽基生命不吃河水裡的魚,河底快被魚塞滿了。
看到這裡李採笑道:“蜜妮安,以後族人吃肉的問題解決了。”
“那就恭喜阿採了。”
他和蜜妮安就一邊吸菸一邊聊天,從容的閒談著,就這樣把酒保晾到一邊,漸漸的那傢伙就受不了了。
在攻心方面李採可以排第一,蜜妮安也不錯,兩人之間還十分默契。
“兩位長官,拉瑟福德沒和我在一起。”
酒保知道自己逃不掉,就一副認命的樣子,他看向李採手中的煙說道:“這位小哥,能不能給我來一根啊?”
李採把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對酒保說:“你們為什麼非要為難一個女孩子?”
他走上前拍了拍酒保的肩膀,“你不擔心因小失大嗎?”
酒保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露出一副詭異的笑,伸手去搶煙,眼中卻沒有一點被逮住的驚慌,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他幾次沒有搶到香菸,漸漸他地臉色一變:“你又怎麼知道露西不重要?”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頹喪地偏頭看向河面。
李採看了蜜妮安一眼,然後又把視線投向酒保:“你寧願坐牢也不肯告訴我們露西的下落,看來露西的地位真是不一般啊。”
酒保依舊沉默不回答他的話。
他就像一尊沒有生命氣息的石像,坐在船舷上一動不動。
這時蜜妮安也不再對酒保報以期待,她就看向李採:“阿採,找到露西現在的地址了嗎?”
這時一直躲在駕駛艙裡的船主走了出來,“長官,需要停船靠岸嗎?”
船主是一個小農場主。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到太空時代,航空業也十分發達,可對小業主來說,還是蓋亞科技的成本低廉。
蜜妮安揮手讓船主回艙室,“你走你的船不用管我們。”
“露西剛才出現在一棟二層小樓裡,小樓門前有一顆長勢良好的向日葵。”
無錯書吧李採說完看向驚呆的酒保。
他又笑著對蜜妮安說:“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酒保的家,也就是這艘船要去的那座海島,他們想離開冥王星。”
由於冥王星目前還處於戒嚴的狀態,還在抓捕蓋亞會的人,宇宙艦船都只能進不能出。
“我要殺了你。”
酒保終於維持不了表面的鎮定,他向李採撲來,蜜妮安抬起長腿就是一腳,酒保呯的一下被踢下船。
隨著撲通的一聲響後水花濺起,河裡升起白煙,慘叫聲中酒保被水解。
“這艘船的目的地在哪裡?”
蜜妮安大聲問駕駛艙裡的船主,憨厚的船主伸出頭來,點頭哈腰道:“我的船要駛往撒旦島,離王都兩百里。”
“撒旦島,這個名字有意思!”李採知道在蓋亞的傳說中,撒旦是惡魔的意思。
“哪有什麼撒旦島,你胡說的吧?”
蜜妮安取出手機在電子地圖上搜尋了一遍,整顆冥王星都沒有叫撒旦的島嶼,這時河中升起大霧遮住了視線。
就是酒保水解後升起的異象,周圍來往的貨輪都不見了,他們就像是在迷霧中航行。
這時消瘦的船主走了出來,“剛才沒有現在有了。”
船主也變了一個樣子,眼眶深陷就像一個骷髏,就如這一會時光已經過去了千萬年,讓世上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他越走近人就越是瘦,走到蜜妮安和李採的面前時,就真的變成一具穿衣服的白骨。
“聖劍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李採發現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腳,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果然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對手。
他見蜜妮安站在甲板上不言不語,就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
可手卻穿體而過。
李採發現船上也升起煙霧,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甲板被煙霧遮住,“蜜妮安你在哪裡?”
蜜妮安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伸手召喚出無羅刀,火焰纏繞的赤色妖刀沒有了靈性。
太虛劍他召喚不出,無羅刀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李採右手持刀靜靜的立在迷霧中,他不知道對手是誰,但一定是衝他而來,這就是他暴露的後果。
一陣帶著河水氣息的冷風吹過,讓他的身體顫抖,人間的風不可能那麼冷。
風吹入他的面板、血肉和骨髓中,讓他的靈魂結凍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