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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暴風雨前——葬心(二)

兩人攜手來到湖邊,月光狡黠地灑在水面,波光粼粼,彷彿整個湖面都被點亮了。天牧輕輕地唱起了馬頔的《南山南》。

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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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窮極一生

做不完一場夢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

因為心裡早已荒無人煙

他的心裡再裝不下一個家

做一個只對自已說謊的啞巴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

無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為擁抱你

喝醉了他的夢

晚安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風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他的聲音低沉而深情,彷彿將整個歌曲的情感都融入了其中。

雲兒靜靜地聆聽著,她的眼眶微紅,但她依然保持著微笑,輕聲說道:“郎君,這首詩歌真的好怪好特別,卻又蘊含著深深的情感。”

天牧也眼眶微紅,他解釋道:“這是我們天上的詩歌民謠,和你們這裡的風格截然不同。但每一句歌詞都蘊含著深深的情感。”

雲兒鼓起勇氣,凝視著天牧,試探著問道:“郎君,是不是因為再也見不到心中所愛之人,所以你才會在內心深處默默為她立下一座墓碑呢?”

天牧發出一聲驚訝的“哦”,讚賞地看著雲兒說:“你真是聰明伶俐,善解人意,連這都聽得出來。”

看到天牧的讚許,雲兒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繼續好奇地問道:“郎君,你能為雲兒解析一下這首詩歌意境嗎?”

天牧微微頷首,開始講述道:“這首詩歌的前兩句其實是有些擰巴的。

我想起與她的美好時光,猶如南方豔陽高照。可心裡卻像大雪紛飛夜裡一個人孤寂的走著。

雖然我想你時痛苦而顫抖,猶如北方寒夜冷冽,但你的一顰一笑會讓我笑,會讓我感動,會讓我澎湃。

這是用環境和心境對比他們心中深深的思念。”

“嗷,這就和郎君方才的心境一樣彆扭呢。呵呵!”雲兒聽後調皮地眨了眨眼,聲音中充滿了調皮與靈動,又讚許道:“郎君真是才華橫溢,和那些只會吟詠‘你想著我,我想著你’的酸秀才相比,您的詩歌中蘊含著整個人生!”

天牧聞言,並未講述詩歌是誰寫的,他不想再擴充套件解釋,而是捋著自已的思緒繼續說道:“這個男人,酒過三巡,想要在夜深之前忘記她的那雙眼睛,明日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可我忘的了嗎?我忘不了!我看著湖面又想起了她的眼睛,我想去睡又不敢睡,她會在我夢裡啊。”

雲兒聽著天牧的敘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了他的思緒。

過了一會兒,雲兒見天牧將目光轉向自已,她輕輕一笑,回應道:

“郎君,你的詩歌中最讓我感動的是那個‘他’。你彷彿將自已的內心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一個試圖融入晚宴的家庭氛圍,而另一個卻始終無法擺脫對她的思念。兩個自已互相吵架!”

天牧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水,他迅速拭去,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容,試圖掩飾心中的尷尬。

他輕聲道:“雲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瘋了?”

雲兒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地從背後擁抱著天牧,她的聲音輕柔而低沉,彷彿在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不是的,郎君。是因為你們無望在一起,所以你選擇用詩歌為她在心中築起一座碑。

而她,再也無法親眼見到你了,只能在她的世界裡,為你的存在,立下一座真實的碑。”

天牧隨即哽咽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詩歌的意境就是南山以南,待歸何人。北海以北,葬我情深。”

雲兒的聲音漸漸變得哽咽,但依舊堅定地繼續道:“你們兩人,各自用這樣的方式,為那份深沉的愛意獻上最真摯的祭奠。”

天牧輕輕地撫摸著雲兒的手,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溫柔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雲兒,我是李靖,你不要有任何疑慮。”

然而,雲兒卻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著,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失落:“不,你不再是那個李靖了。再也不是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怨和不捨,彷彿是在告別一個已經遠去的靈魂。

天牧聽著她哭泣的樣子,心中也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雲兒的淚水不斷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她心中無盡的哀傷與思念。她緊緊地依偎在天牧的背後,彷彿想要將這份溫暖和安慰永遠地留住。

“雲兒,對不起。”天牧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愧疚和痛苦,“我知道,我不能再給你曾經的李靖,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了。現在的我,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牽掛和責任。”

雲兒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天牧。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微笑,輕聲道:“郎君,我不怪你。我知道,人心中始終有一個無法替代的位置,卻屬於她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偶爾回頭看看,看看我雲兒,看看這個一直默默守候在你身邊十二年的人。”

月光依舊狡黠地灑在湖面,波光粼粼,彷彿見證了他們之間各自堅定的情感。而這首《南山南》,也成為了他們心中永恆的旋律,或許會伴隨著他們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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