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牧心中思忖著,看來關於藥方與夜襲的事情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目前似乎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他向雲兒投去一個微妙的眼神,雲兒立刻領悟了他的意圖。這其實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策略,透過巧妙的詢問來獲取資訊。
天牧已經知曉吳洪濤的死訊,故意這樣詢問,就是為了讓吳洪雷回憶當時的情景,從而引發他的心理崩潰,進而吐露更多資訊。
隨後,雲兒以她特有的女性柔美,輕聲細語地詢問他們想要了解的資訊。
她優雅地拿起帕子,輕柔地為洪雷拭去滿臉的淚水,待他稍微情緒穩定了一些。
她溫柔地說道:“你之前提到自已曾為他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那麼關於上次夜狐指使的滅門慘案,你是否也瞭解一些內幕呢?”
洪雷的聲音顫抖著回答道:“瞭解一些。”
雲兒甜美的一笑,追問道:“陳公子的小妾嬋兒現在怎麼樣了?夜狐對待女子是否會手下留情呢?”
吳洪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個小狐狸精真是禍害無窮,誰沾上她誰就倒黴,她已經害得不少家庭家破人亡了。”
“此話怎講?”天牧疑惑地看著吳洪雷。
“夜狐培養了好幾個小狐狸精,她們精通琴棋書畫詩酒茶七種雅趣,專門接近富庶的貴公子。
她們引誘這些公子去賭坊嗜賭成癮,陪吃陪喝陪睡。那嬋兒就是最厲害的一個。”吳洪雷認真地說道。
雲兒用她那雙明亮如水的大眼睛凝視著吳洪雷的雙眸,語氣認真地說道:“看來,你也是被形勢所逼,夜狐的手段太過狠辣,幾乎所有人都落入了他精心設計的陷阱中。
陳公子也同樣遭到了他的算計,對吧?”
吳洪雷彷彿被雲兒眼中的柔情深深吸引,如同著魔一般,毫無保留地點頭確認。
“雖然我並不清楚其中的具體細節,但陳公子所有的田產在不知不覺中都被夜狐奪走了。
我曾被派往去找那些佃戶交接。不過,嬋兒現在仍然是夜狐的心頭寵兒。”
天牧的內心充滿了擔憂,這夜狐不僅手段狠辣,而且善於玩弄權謀,無疑是一個極其狠厲的角色。又咳嗽了一聲,給雲兒發訊號。
雲兒一邊輕柔地整理著吳洪雷被拖拽得凌亂的頭髮,一邊繼續追問:“那麼,名叫小吳的發牌莊家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吳洪雷如實回答:“小吳在那次事件之後,被剁掉了十個腳趾,現在行走不便,只能在賭坊裡與下人們一同生活,無法踏出賭坊半步。”
天牧緊皺眉頭,沉聲問道:“他對夜狐可有怨言?”
吳洪雷無奈地嘆息道:“有怨言又能怎樣呢?只能他老孃去看望他,但他卻無法離開賭坊。”
天牧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吳洪雷,認真說道:“我需要你幫我打探夜狐的訊息。否則,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
吳洪雷沉默不語,顯然被天牧的威脅所震懾。雙方陷入了僵持。
天牧看著吳洪雷久久沒給答覆,又給容兒一個眼色。
這時,容兒突然出手,狠狠捏住了吳洪雷上次受傷的手腕,疼得他大叫起來。她惡狠狠地質問道:“聽不懂話嗎?”
然而,在這緊張的時刻,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巷子口傳來:“住手!”
眾人紛紛轉頭,只見吳洪雷的孃親,那位老嫗,緩緩走來。
她以沉穩的口吻對天牧等人說道:“請你們不要再逼迫我們孤兒寡母了。”
老嫗的突然出現讓天牧等人感到意外。天牧打量著這位老嫗,發現她雖然年邁,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種堅定。
無錯書吧他看著這位老嫗,心中湧起一絲不忍,他並不願與她發生衝突。
他儘量認真而誠懇地說道:“夜狐心狠手辣,他殺害吳洪濤的事情遲早會被衙門查明。
為了掩蓋這起命案,你們早晚也會受到牽連。為何不與我聯手對付夜狐呢?
這樣至少能為吳洪濤討回公道,也為你們自已謀求一條生路。”
老嫗並非等閒之輩,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凌厲。
她毫不畏懼地回應天牧:“我清楚你是李家的人,但關於洪濤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承認是夜狐所為的。也不會幫你打探訊息。”
天牧聞言一愣,隨即露出兇狠的表情,威脅道:“你們若是如此冥頑不靈,知道我這麼多事後,難道就不怕我滅口嗎?”
老嫗輕輕一笑,似乎並不為天牧的威脅所動。她平靜地繼續說道:“剛才洪雷出門未歸,我和他的嫂子帶著孩子出來尋找。
孩子已經認出你就是藏在內室的那個人。我已經囑咐她們娘倆去村正處躲避。
如果你敢對我們娘倆動手,明日官府就會知道是誰所為。”
天牧哈哈大笑,試圖用笑聲掩飾內心的慌亂。他強硬地說道:“我今日不動手,並不代表明日也不會。”
然而,老嫗的臉色依然平靜如水,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已經寫好了一封信,隨時可以送給夜狐。
信中會寫明李家已經查到你殺害洪濤的事情,並且正在暗中調查。”
天牧的神情變得扭曲起來,他顯然沒料到這老嫗會如此狡猾。
他冷笑道:“呵呵,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你這是在詐我!”
老嫗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也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只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
老嫗見天牧無言以對,又高聲喊道:“兒呀,還不快過來。”
洪雷踉蹌著身子,扶牆站起,心裡也是惴惴不安地往回走。
雲兒和容兒都望向天牧,只見他一臉大便乾燥的模樣。眼睜睜地看著吳洪雷走回他孃親身邊,心中滿是無奈和憤怒。
此刻,天牧的內心充滿了不甘,他原本以為可以輕易地從這對母子口中得到有關夜狐的訊息,卻沒想到這老嫗如此狡猾。
他開始懷疑自已的計劃是否真的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