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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祖孫情

清晨,雲兒已經忙碌起來,為天牧準備好了洗臉水。

她輕聲細語地喚醒還在沉睡的天牧,溫柔地告訴他,今日他將和夫人一同前往李家老宅拜見老太爺。

天牧雖然還有些睏意,但也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於是不得不起身準備。

不久後,天牧與孃親一同乘坐馬車,悠然前行。車廂內,天牧充滿好奇地向孃親詢問李家的生計來源,想要更深入瞭解自已的家族。

孃親微笑著為天牧解釋,李家祖業是從事牙儈生意,在南都最繁華的街道上經營著一家顯赫的李記牙行。

然而,天牧聽後卻有些迷茫,誤以為牙行與牙醫有所關聯,甚至想象到治療牙齒的郎中。

這時,孃親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糾正道,“不是修牙的郎中,而是車、船、店、腳、牙的牙儈。”

天牧恍然大悟,脫口而出,“哦,是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原來是幹中介的。”

聽到天牧的戲言,孃親的臉色一沉,厲聲喝止道,“休得胡言亂語。”車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天牧的五臟六腑彷彿要被拋到嗓子眼,正當他即將忍不住撥出聲時,馬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座依山傍水的秀麗大宅映入眼簾,宛如一幅山水畫般寧靜。

天牧頓時變得激動無比,口中滔滔不絕地誇讚著。然而,就在他緩步走下馬車的一剎那,他突然驚愕地意識到,他竟然忘記了攙扶自已年邁的孃親下車。

他轉過頭去,只見孃親遠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透著一絲責備。他心中一陣尷尬,趕緊快走幾步,趕上前去攙扶住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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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名府內的家丁已經迎了上來,恭敬地為他們引路。

他娘倆跟隨著家丁,穿過寬敞的院門,走向內室。沿途的景色讓天牧心情愉悅,他不禁感嘆這座大宅的寧靜與美麗,同時也期待著即將見到的人和事。

家丁們熱情地呼喊聲在庭院中迴盪:“二孫公子回來了,二孫公子回來了!”

老太君在廳堂漫步走出,手倚門框,臉上洋溢著和煦的微笑。

老太爺則拄著柺棍,一步一步託著一條腿蹭步向外挪動,由於門檻過高,他不得不依賴老太君的攙扶。

天牧遵循著雲兒的指導,恭敬地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

他雙手伏地,耐心地等待著老太爺過來攙扶才能起身,彰顯了儒家的尊卑有序,更是對周禮的深刻傳承。

他心中卻忍不住嘀咕:“怪不得小說裡的主角從不跪拜長輩和帝王,我還以為他們是因為性格倔強而反儒反周禮呢!等著老太爺這半身不遂的步伐過來扶,我得跪多久啊!

老太爺卻用了這一生所有的力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奔向天牧,他臉頰上細密的汗珠已滲出,但他毫不在意。

單手抬起天牧的胳膊,天牧順勢而起。在天牧起身的瞬間,老太爺丟掉柺杖,雙手托起他的下顎,眼中閃爍著淚花端詳著天牧。

在現代生活中已經步入40歲的天牧,早已忘卻了爺爺奶奶的容貌。快節奏的生活讓他無暇去品味兒時的歡樂。

然而,在穿越到這裡後,第一次感受來自爺爺那慈祥的面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過往記憶一幕幕閃現,看著花甲老人眼眶含淚的模樣,也不免動容。

老太爺雙手輕拍天牧的肩膀,來了一個緊緊地擁抱,然後回首看向老太君,激動地點頭。

他彷彿是在說:“快看,誰回來了!他怎麼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這一刻,老太爺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

再回首看向天牧,自已無處安放的雙手,顫顫巍巍的在他脖子和肩膀上輕輕摩挲。

天牧微微笑著說了一聲,“祖父,我回來了。”老太爺那顫抖著,瘦的只剩皮骨的手,伸進衣服裡,掏出一個紙包裹,小心翼翼遞到天牧面前。天牧愣住了,目光注視著包裹。

老太爺用另一隻手,輕輕開啟包裹,可能是站立不穩,身體微微傾斜,似乎要摔倒。

天牧連忙扶住他的胳膊。包裹裡露出一些紅色的山野果。

天牧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不是這些山野果有多麼珍貴,而是老太爺這身子,是有多麼大的恆心為他去採了這幾個山野果。作為40歲的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是長輩的愛與付出。

天牧緊緊地摟住老太爺的脖子,淚水在眼眶裡滑落,聲音哽咽:“爺爺,孫兒太想你們了!”這句話,不僅僅是對眼前的老太爺說的,更是穿越時光,向他記憶中那些已經遠去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深情地呼喚。

這是一個經歷了四十載春秋的成熟男子,在人生旅途中的某一刻,對親情、對過往歲月的深深感悟和無盡懷念,匯聚成這聲深情而沉重的吶喊。

他緊緊地擁抱著老太爺,彷彿想用自已的力量支撐起這個年邁而虛弱的身體。

老太爺的臉上洋溢著滿足和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拍著天牧的背,彷彿是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孫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太爺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卻充滿了溫暖和關愛。

天牧抬起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仍然能夠清晰地看到老太爺眼中的慈祥和期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

老太君也緩緩走近,慈祥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天牧的頭。她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溫暖的微笑。

她又招呼婉婷在庭院中坐下,微風輕輕吹拂,帶來絲絲清涼。丫鬟們恭敬地端來茶水,四人圍坐在一起,開始了輕鬆的閒聊。

過了一會,孃親與老太君走進了偏房,她們輕聲細語地交談著,分享著彼此的心聲和感受。

在這個大家庭中,每個成員都融入其中,彼此關心、扶持,共同營造著溫馨和諧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