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摘下來吧。”
夫妻倆睜開眼時就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家的院子裡了,內心無比震驚。
丈夫把妻子護到身後,正色道:“你是神仙還是邪物?!”
丞南並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神仙?邪物?他好像都不算,那他要怎麼回答?
就在丞南思考怎麼回答的時候,就見被自家丈夫護在身後的妻子站了出來。
她神色認真,但眼睛裡卻有淚水,突然,她猛地跪下,丈夫拉都沒拉住。
他驚道:“慧兒你做什麼?!”
慧兒:“不管是神仙也好,還是邪物也罷,公子絕對不是善惡不分之人,也神通廣大,求公子可以幫我們找到我們的女兒,我們來世定為公子你做牛做馬……”
“慧兒……”
丈夫也跪了下來,不再阻止妻子,如果這個人真可以幫他們的話,那就是讓他們上刀山下火海也可以!
“我女兒三個月大時就失蹤了,我們一直很思念她,很希望能再見她,若公子真的能找到她,那我牛鐵祝必當為公子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他們倆突然跪下,打得丞南措手不及,書裡好像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怎麼說跪就跪了?
既然書裡說不能跪,那他也不可能讓他們繼續跪他。
丞南:“你們先起來。”
兩人也不想逼他,互相扶持著重新站了起來。
丞南咬了咬口腔裡的肉,看著那兩人希冀的目光,終於道:“我不是神仙,沒有那麼通天的本事,但如果以後有訊息了,我會留意的。”
他實話實說,就當是還了這個恩情,不過……丞南想,這應該是那個女人的恩情才對,他為什麼要替她還?!
……
他看了眼兩夫妻,罷了,到時候和她說一下,她留意就行,這樣就不算他在幫她還了……哼。
見丞南答應,二人立馬向他鞠躬道謝,甚至又想跪下來,被丞南阻止了。
真是的,他們怎麼和書裡的完全不一樣?動不動就下跪!
牛鐵祝:“真的很謝謝你,以後有需要儘管來找我們!”
丞南口頭上答應了,心裡想的是他會通知那個女人的。
隨後就當著他們的面消失在他們眼前。
看著人一下消失,院內又變得安靜起來。
慧兒望著黑黑的天際,輕聲道:“她會回來的吧……”
牛鐵祝緊緊抓住她的手,予給她堅定。他們沒有離開木南城就是怕有一天他們女兒回來找不到家,待在這裡,也是他們活著的一個信念,一個等待女兒的信念。
回到醫館的丞南見江沫好好的躺在床上,還是和離開前一樣的位置,便知道她依舊沒有醒來。
也是,撕裂空間本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對夫妻耽誤了他,他早回來了。
哦,對,等她醒來要把他替她答應的事情告訴她,要記得。
他之前就不怎麼記事,這要不提醒自己,待會兒怕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閒來無事的丞南開始在房間裡轉悠,一會兒動一下桌上的茶杯,一會兒又到了窗邊,觀察窗上的紋路……
不一會兒又坐到了凳子上,拿起了茶壺往杯子裡倒水。
原來人類的房子是有窗戶的,他看著書建房子的時候,也沒看到有窗戶啊……
還有這水,怎麼那麼苦!
丞南勉強嚥了下去,嫌棄的把手中的杯子丟在了桌子上。
人類喝的水都是苦的嗎?嗯?這裡面放的什麼?
丞南把茶壺開啟看了看,發現裡面是一堆蔫了巴拉的樹葉,頓時丟開老遠。水全潑了出來,饒是他躲得再快,也還是有一點灑在了他剛換好的衣服上。
丞南:……
沒有衣服換,他也只好忍著,見桌子上一片狼藉,他額角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他其實不喜髒亂。
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也沒看見有什麼可以擦的東西,而後想到什麼,往床上的江沫看去。
他來到床邊,看著昏迷的江沫道:“有點髒。”
而後就撕碎了江沫的衣角,悠哉悠哉的拿去擦桌子了。
昏迷的江沫:……
把東西弄亂了還得自己收拾,丞南索性不再亂碰東西了。
他一隻手撐著下巴,抵在桌子上,看著百無聊賴地另一隻手掌心處出現的金黃色印記,還是個長得像蝴蝶的印記,丞南心裡一陣鄙夷,醜死了。
不過想到或許是這個東西讓他從此自由,也勉勉強強能看了……
等那個女人醒來,他就可以出去玩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到這份自由與快樂,丞南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沒有人會喜歡被束縛,也沒有人不喜歡自由,不管之前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被關在城主府,現在都沒有關係了。
同一時刻,一座高樓也被陽光眷顧,映在上面,顯得整座樓閃閃發亮。
樓有十幾層之高,外形大氣,仔細看來,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也被設計的十分精細,簷角處的形狀酷似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綻放在高處,如觀音座下之蓮。
頂樓,室內,一女子慵懶的坐在鏤空坐椅上,長髮及腰,面上半張面具遮擋了她的大部分容顏,只留下一點點鼻翼和線條優美的嘴唇。
閉著的眼眸突然睜開,即使有面具的遮擋,也擋不住那絲絲縷縷的嫵媚自眼中流露,手指一搭一搭地敲擊著坐椅上的把手。
半晌,嘴唇微張,帶著強烈慵懶的語調,“又失敗了。”
底下赫然站著一群人,其中一人微微躬身,道:“那女子詭計多端,並且會瞬移這門功法,最後沒有追上讓他們逃脫了。”
“哦~瞬移?”
她眼裡似乎多了一縷玩味兒,這可是個有趣的事情。
見主上感興趣,他立即道:“是的,只不過她瞬移似乎有種限制,每次都只是移動一小段距離。”
說完後他抬頭看向主上,她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也不知道主上會不會怪罪他們。
被稱為主上的女人也沒過多糾結這個問題,眼裡一道流光閃過,問道:“那靈秀蝶呢?”
這……
兄弟們額頭上有點冒汗,皆不敢回答,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靈秀蝶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在周圍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主上最不喜歡有人不回答她的問題,即使再怕,也得回話,終歸還是領頭扛下了所有。
“靈秀蝶……不見了,或許……是那女人趁機偷走了……”
靈秀蝶是樓中的蝶蠱,是由主上一手培養的用來追殺人的蠱物,只要找機會讓被追殺之人沾上蝶粉,除非有專門的藥水塗抹消去蝶粉,不然一生的行蹤都會掌握在別人手中。
平常若有人需要靈秀蝶,就必須繳納額外的高昂佣金,暫時可以支配靈秀蝶來尋找想殺的人,至於蝶粉的散佈,就需要自己想辦法。
它的重要性對於蓮樓來說,可想而知。
領頭心已經死的不要不要的了,弄丟了蝶蠱,任務也失敗了,主上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誰知女人面具下的眉頭皺了皺,只是讓他們自己去戒律堂領罰,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
“等等,她叫什麼?”
“江沫。”
直到出了門,他們還是感到不可置信,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主人為什麼……?”有人感到不解,他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哎呀,主上的心思誰知道呢?!咱們不會死了,就已經很好了!”
戒律堂裡面的刑罰雖然很重,但不會死了,他們也能開開心心的領罰。
畢竟主上殺人哪是殺人啊,那是折磨人啊!
幾人想到主上雖然年紀輕輕,但論心狠手辣,沒人可以比得上,太恐怖了!
眾人都不敢想,乖乖聽話前往戒律堂了。
只是路上碰上了和他們不怎麼對付的另一支小隊。
蓮樓中的隊伍分為地,天,星,月四個等級,實力依次升高。這次派出去的人就是天級的,現在遇上的也是和他們同一級的隊,看到他們去往戒律堂的方向,就開始嘲諷。
那人似乎是領頭,“聽說你們任務失敗了,怎麼,一個小姑娘都殺不死,你們是廢物嗎?”
在他說完他身後的人就笑了起來。
這邊也不甘示弱。
“恐怕讓你失望了,主上沒有怎麼我們,這些話,有本事當著主上的面去說啊!”
此話一出,造成了十萬點暴擊!直接把對面心理防線給擊垮了……
怎麼可能?!任務失敗,主上竟然沒有殺他們,而且他還聽說蝶都被弄丟了!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也是,這事輪不到你們身上,你們當然不知道。”
對面被氣的要死,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走了,領頭見他們走了,心裡的惡氣也沒了,帶著一群兄弟進了戒律堂。
他們這樣爭鋒互相都已經習慣了,遇見了就會數落幾句,但也不會停留太久,要是被主上抓到,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天際漸漸顯露出一抹肚皮白,是天開始亮的徵兆,夜晚帶來的寒涼被慢慢升起的太陽擊潰,大地重回溫暖,不一會兒,太陽就慢慢開始往最高處移動。
臨近中午,醫館內,床上,江沫的眼皮動了動,睫毛脆弱的顫了顫,隨後分開。
適應了好一會兒光線,她忍不住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有病就滾。”
我擦!什麼玩意兒?!
一道聲音突兀的在她身邊響起,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床上?
剛剛她都沒注意!
這張臉……這張臉不是那隻鬼的嗎?!怎麼會在她的床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麼在我床上?!”
丞南渾身透著冷氣,聽著她話淡淡道:“就一張床,我沒讓你睡地板就不錯了。”還來問他?
“我……你……”
江沫震驚的看著他,他還是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這傢伙,都不知道男女有別的嘛!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別?!”
“沒聽說過。”
“……”
江沫覺得渾身不自在,她連異性的手都沒牽過,這下好了,直接和人睡同一張床了,雖然對方不是人……是哦,他又不是人,她在意什麼。
嗯?她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
再看看全身上下,天!她怎麼成木乃伊了?!
丞南一臉懶散,適時補了把刀,“你現在更醜了。”
江沫:“……”
她緊了緊牙,道:“是你乾的?!”
“搞清楚,是我救了你。”
“可你也不能把我包成木乃伊吧!”
丞南一下子抬頭,“什麼是木乃伊?”
江沫沒好氣道:“我這樣的。”
丞南:“你是木乃伊?”
江沫:“我說我現在這樣!全身都是白色繃帶。”
丞南又仔細觀察了會,半天才憋出一個字。“哦。”
江沫:……
她怎麼覺得他越來越欠揍了!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他可愛來著,果然,是她眼瞎了吧……
吱呀一聲,外面的門被推開,嚇得江沫一激靈,本能的想把丞南往被子裡面塞,但她又很快反應過來。
差點忘了,別人看不見他呀!
“敲門沒人應我……”
說話聲戛然而止,小廝與床上的江沫來了個對視,丞南還是一副懶洋洋都樣子,也沒管現在是什麼情況。
江沫:“啊,你好……”
“抱歉抱歉,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砰的一聲門又被重新關了起來,那名小廝飛快的逃走了。
跑什麼真是的……??!!!!!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你……們?
江沫瞬間石化,啥玩意兒?她僵硬的扭頭看著丞南,“他們……能看見你?”
丞南:“嗯。”
一抬頭,就看到江沫面如死灰。
江沫立馬下床整理了幾下衣服,用手背貼住臉蛋,那裡已經快燒起來了。
這下好了,有口都說不清了!
偏偏那隻鬼還在一臉疑惑的問她。
丞南:“你怎麼了?”
江沫別過臉,“沒事……”
此時的他又開始話嘮了,“到底怎麼了?”
“沒事……”
無果,丞南也懶得問了,索性也下了床,還不忘感慨,人類真難懂。
等江沫冷靜好後就洗漱出了門,得知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後,也安心了不少,其實剛醒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她已經死了,還以為自己到天堂了呢。
為她診治的大夫端來了一碗藥,說是給江沫養傷的。
江沫為難的看著眼前烏漆麻黑的湯汁,實在……難以下嚥!
但人家都親自煎藥給她送過來了,她總不可能不喝吧……
大夫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道:“若姑娘怕苦的話,可以讓你夫君去買一點蜜餞。”
聽到夫君兩個字,江沫立馬炸了,“不不不爺爺你誤會了!我和他才認識,我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的!”
本來有交易關係的,但現在交易完成,可不是沒有關係嘛。
大夫一臉瞭然道:“知道你們年輕不好意思,沒關係的,雖然這裡商販不多,但是蜜餞這種東西還是有的賣的。”
“真的不是害羞啊,我和他的關係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無論她怎麼說,他們都沒有相信,畢竟都睡一張床上了,哪還能沒關係呦。對此,江沫感到頭疼,反觀丞南那傢伙,身為緋聞中心,他竟然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那她……較個什麼勁呢。
大夫摸了把自己的鬍子,道:“兩位般配的很吶,良緣,良緣啊。”
江沫:……
老人的話還是聽聽算了,不然她怕自己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