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你先回城裡休養吧。”
歐陽劍青彎下腰,抱起了癱軟在城牆邊的塗山雅雅,不理會她的反抗。
塗山雅雅虛弱地掙扎著,臉上紅暈漸濃。她靠在歐陽劍青的身上,試圖隱藏自已。
歐陽劍青的氣息充斥在鼻間,讓塗山雅雅感到安心,她更加靠近歐陽劍青。而歐陽劍青卻陷入沉思,沒有留意到這一切。
歐陽劍青選擇步行回城主府,而非飛行。
城內妖怪稀少,大部分已奔赴城牆。街道上空無一人。
城牆離城門不遠,即使歐陽劍青步伐緩慢,十多分鐘便抵達了府內。
歐陽劍青將她安置在椅子上,默不作聲地坐在她身旁。
塗山雅雅低頭不語,但豎起的耳朵顯露她內心的不平靜。
回程中,歐陽劍青一直在反思,他是不是對她期望太高了。
他建設新領地只是一時興起,微不足道,然而塗山雅雅卻為此努力守護。
房間裡氣氛凝重,兩人默默相對,等待對方開口。
塗山雅雅低頭不語,偷偷觀察歐陽劍青,又匆匆低下頭,生怕被發現。
最終,塗山雅雅忍不住,怯生生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歐陽劍青沉默片刻,問道:“我對你要求太嚴格了嗎?”
塗山雅雅對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仍從容回答道:“這算不上什麼,我覺得挺平常的。要增強實力,就必須刻苦修行。”
歐陽劍青微笑著,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他聚集生命之源於手掌,輕輕注入塗山雅雅的體內。
生命之源滲入身體,塗山雅雅感受到一股清涼從體內湧出,原本因經脈受損而引起的疼痛瞬間消失無蹤。
受損嚴重的經脈在生命之源的滋養下迅速恢復,但要完全恢復到戰前狀態,塗山雅雅需花些時間用妖力滋養。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塗山雅雅笑著說:“臭道士,謝謝你。”
“這場戰鬥結束後,冥冰城應該會暫時安寧。待你傷愈後,我們可以外出走走。”
歐陽劍青的提議讓塗山雅雅眼前一亮,之前雖聽他提及此事,卻因備戰繁忙而未深思。
“好啊,我們去哪呢?”
“這個……”
歐陽劍青思索片刻,“我查閱了塗山的卷宗,這方世界有不少有趣之處。若無明確目的地,我們隨意遊歷也行。”
塗山雅雅贊同歐陽劍青的建議,“不錯。”
“其他話先不說,我帶你回山谷,等你傷愈再商議。”
“嗯,傷愈後我需閉關一段時間。這次戰鬥,感覺瓶頸已鬆動。待我突破至元嬰境後期,我們再離開。”
“隨你,合適就行。”
二人離開冥冰城,鹿林仍在城牆上指揮掃尾工作。
火亦這次帶來了大批妖兵,他們生命力頑強,只有少數在戰鬥中陣亡,大部分投降成了俘虜。
鹿林封印了投降的妖兵的妖力,將他們看押在城內特定區域。對於那些受傷較重的妖兵,鹿林只是簡單處理了傷勢,保住了他們的生命。
被塗山雅雅重傷的凝丹境妖怪與妖兵分開看押。
鹿林計劃著收編願意留在離林的妖怪,以增強離林的力量。
他收繳了戰場上的武器,並發現冥冰城的兵力無法完全裝備這些武器。失去首領的奚雲引發了內亂,妖將相互爭鬥,但由於實力相近,暫時無法統一,也沒有再次攻擊離林的能力。
其他兩方妖王見到火亦的下場,未做充分準備就不再侵犯離林。
冥冰城在南國聲名鵲起,首領霜之的名字廣為人知。傳聞稱冥冰城的首領已達到元嬰境巔峰實力。
火亦的犧牲成就了離林的威望,阻止了更多妖怪的進犯。
貪婪的妖怪停止前往離林,意識到自身實力必須慎重考慮。
經過鹿林的努力,冥冰城迎來了第一批合作的藥材商戶。
在冥冰城蓬勃發展之時,歐陽劍青和塗山雅雅跨越海峽,抵達傲來國。
據塗山記載,傲來國與外界很少接觸,即使與隔海相鄰的塗山也很少交流。
傲來國獨立於世外,不捲入妖界和人界紛爭。因此百年前的妖界大劫對他們影響最小,保留了大部分實力,與其他勢力保持距離。
深秋時節,傲來國的氣候與他處不同,四季常青。
修士身受法力或妖力加持,對季節變化無動於衷。
抵達傲來國時,天氣突變,小雨淅淅瀝瀝。
溼潤的空氣中瀰漫著雨水的氣息。
歐陽劍青並未帶傲來國詳盡的地圖,只選了最近的城市降落。
為避免引起騷亂,歐陽劍青和塗山雅雅幻化成猴妖。
塗山雅雅看到自已全身的猴毛,感到有些不適。
她看向歐陽劍青,忍不住笑道:“哈哈哈,臭道士,你能不能改改你的氣質,這身猴毛和外表格格不入,太滑稽了。”
歐陽劍青皺眉說道:“真的嗎?我並沒有覺察到。”
塗山雅雅認真地回答:“確實如此,你自我感覺太好了。”
她忍住笑意,再次笑出聲來:“真是受不了,你這樣太搞笑了。”
歐陽劍青在手心凝聚出一面冰鏡,仔細打量,結果證實了塗山雅雅的話。
歐陽劍青眼角抽搐,幻化成這樣並非本意。顯然,傲來國是個奇怪的地方,整座城市似乎都是猴子的妖怪。
塗山雅雅的話提醒了歐陽劍青,他現在這樣進城很容易被人識破。歐陽劍青再次裝扮自已,掩飾破綻。
撐著油紙傘,遮擋著連綿不絕的雨滴,兩人順著城門步入這座城市。
此時已不早,但城內卻顯得空曠,因為天氣原因,街上撐傘行走的猴妖並不多。
天空陰沉,顯得有些壓抑。
行走在街道上,看著城內到處的猴子,令塗山雅雅有些不適應。
她忍不住說道,“臭道士,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這裡到處都是猴子,看著都不舒服。”
歐陽劍青回答說,“那只是你個人感官,等你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就會開始習慣的。”
塗山雅雅疑惑地問道,“那不是說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歐陽劍青揉了揉她的頭,“看看吧,到時候你覺得在這裡呆膩了的話,我們就換個地方。”
塗山雅雅微笑著說道。“好啊,到時候你得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想我們的時間應該是很充裕的,十來年時間,應該足夠我們走遍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地方。”
一縷微風劃過天際,夾雜著幾絲秋雨,繞過紙傘,從塗山雅雅的領口灌了進去。她下意識的運起妖力,想要驅散這股寒意。但心中的寒冷,卻不是妖力能夠驅散的。
塗山雅雅的神情突然顯得有些落寞,她一直知道歐陽劍青能夠待在這方世界的時間是有限的。
那是他的決定,她不能去妄加干涉,她不想成為歐陽劍青負擔,也不想成為修行路上的阻礙。
“你是不是要去宇宙中繼續你的修行?”
歐陽劍青也沒有隱瞞,把自已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嗯,我卡在這個瓶頸已經有些年了,也是時候去外界走走,尋找突破坐鎮在整個傲來國的中心。以後和這裡打交道,你可要多多注意一些。”
塗山雅雅張大了嘴巴,也是震驚不已,“這裡竟然有三位渡劫境的妖怪,怪不得號稱妖界最強的勢力。整個妖界,渡劫境的妖怪也是極為少數的,我只記得南國似乎有一位,其餘的我就不清楚了”
歐陽劍青解釋道,“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只是很多事情你修為不夠,接觸不到而已。等你實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使你不想去接觸那些事情,但是它們還是會找上你的。”
作為主宰境內宇宙的一部分,狐妖小世界有其不平凡的地方。甚至道門最強的因果主宰,都在這裡留下了一團珍貴的永恆本源,歐陽劍青相信因果主宰必然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謀算。
歐陽劍青的話帶著深意,塗山雅雅有些摸不透,於是她選擇了直接忽略那些讓她困惑的部分。
塗山雅雅自信地回答道:“等到時機成熟再說吧,實力的提升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以我現在的進度,相信很快就能達到那個境界。”
“好了,既然你吃完了,我們就出發吧。”
歐陽劍青站起身,帶著塗山雅雅離開了包間。兩人結賬後離開了城池,準備前往傲來國的中心。
離開城池後,歐陽劍青並沒有選擇飛行,而是選擇步行前往目的地。塗山雅雅雖然感到有些困惑,但她選擇保持沉默,默默地跟隨在歐陽劍青身後,細心觀察著周圍的變化。
突然,歐陽劍青停下腳步,“跟了這麼久,難道不感到累嗎?”
在城內時,歐陽劍青就已經察覺到一直窺視他們的小猴妖。不遠處,有兩位合體境的猴妖在守護,顯然身份不凡。他故意將對方引出城外。
一位年輕猴妖身穿金甲、頭戴金冠、手持金箍棒、腳踏雲鞋,飛至二人面前,凌空停住。
這位年輕猴妖神態平和,但眉宇間的傲氣難掩。修為已達元嬰境巔峰,只差一步便可進入化神境,堪稱妖族中的絕世天才。
齊天雖未感知到歐陽劍青和塗山雅雅的氣息,但後者並不太在意。她對那位與自已年齡相仿的猴妖不以為意,儘管他透過特殊天賦感知到了她隱藏的氣息,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齊天心中湧起了戰意,久違地面對著一位同屬妖族年輕一輩的對手,讓他感到挑戰和威脅。
而歐陽劍青的探查卻毫無回應,這顯示出他修為遠高於齊天。
儘管如此,齊天並不惶恐。身為傲來國國主候選人之一,他擁有許多底牌。即使不能戰勝歐陽劍青,他對自已的保命能力仍然充滿信心。
離城池不遠處,還有兩位合體境強者,一旦他發出求救訊號,就會有人前來支援。他只需要擊敗眼前的對手就足夠了。
“閣下警覺性真好,從你們的氣息看,應該不是我傲來國的人。雖然你們沒有做出對我國有害的行為,但作為傲來國的一員,我必須問問你們到底為何來我國?”齊天冷靜地開口。
在歐陽劍青未開口之前,塗山雅雅便大聲斥責道:“那隻臭猴子,長得醜不說,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歐陽劍青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他們的對話。
突然間,歐陽劍青驚訝地發現塗山雅雅與眼前的狐妖竟有著某種糾纏的因果關係。經過推演,他得知兩人並非敵對關係。
齊天聽到塗山雅雅的話,也感到意外。他沒想到與他修為相當的妖怪,竟然說出如此刻薄的話,缺乏年輕一輩強者的氣概。
齊天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多年修養讓他控制住內心的情緒,“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你說我醜,但你的外表又有何優於我?”
在傲來國,齊天的外表已算得上不錯,只是種族和審美觀念的不同而已。
塗山雅雅意識到她的偽裝已經被揭穿,於是毫不猶豫地改變了玉佩中的幻化法陣,顯露出了她真實的模樣。
面對齊天的挑釁,“你覺得憑藉你那元嬰境巔峰的修為,就能輕易勝過我?”塗山雅雅不屑地反問道。
自從晉升至元嬰境後期,塗山雅雅並未真正展露過實力,對自身的能力也缺乏準確的認知。然而,她自信認為,在元嬰境中已經沒有對手能與她匹敵。
她並非輕視對手,因為懂得劍意和冰之奧義的她深知掌握奧義與未掌握之間的巨大差距。這個世界的妖怪幾乎沒有相關典籍可供參考,只能依靠自已的領悟來提升修為。
因此,能夠在元嬰境中掌握奧義的妖怪極為稀少。這也意味著,除非齊天也掌握了奧義,否則他絕對無法成為塗山雅雅的對手。
齊天並未多言,只是端著棒子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著塗山雅雅,身上的氣勢逐漸升騰。
塗山雅雅同樣毫不示弱,釋放出自已的氣息,與對方的氣勢相互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