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走出稀稀疏疏的枯樹林,一座三層古剎赫然映入眼簾,門頭上掛著一破舊牌匾,依稀可見蘭若寺三字。
寺中殿塔壯麗,然蓬蒿沒人,似絕行蹤。東西僧舍,雙扉虛掩,惟南一小舍,扃鍵如新。又顧殿東隅,修竹拱把,階下有巨池,野藕已花。意甚樂其幽杳。
而蘭若寺後面,竟有一棵參天大樹直指血月,枝繁葉茂,青翠欲滴,每片葉子都肥美厚實,像碧玉翡翠一般盪漾。
此時蘭若寺大門敞開,燈光點點,似有人影閃動,依稀能聽見動人的管絃竹樂聲和風花雪月之言語。
月色下,房舍中。
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個老婆子穿著褪色的紅衣服,頭上插有銀梳,一副駝背衰老的樣子,兩人正在月色下說話。
婦人站著身子,正對著鏡子在自已臉上拍拍打打,一邊拍一邊說道:“聶小倩膽子真的太大了,讓她出去勾引男人,孝敬姥姥,她竟然偷偷和那小道士成了親,二人還要私奔!要不是我發現及時,恐怕還真讓她得逞了…”
老婆子佝僂著身子,手裡抓著一把黑黑的東西,不停得往嘴裡塞著,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早都說過這小丫頭片子不能當作自已人看待,雖然有幾分姿色,可心氣太高,當婊子還想立牌坊,你看她勾引成過幾次男人?依我看來,逃跑是早晚的事。”
婦人拿起一張麵皮一樣的東西,在臉上揉捏著,說道:“這次可好,姥姥已經知道了她要逃跑,估計且有她好果子吃。可惜讓她那相好的跑了,要不是當著她的面和那小道士享魚水之歡,我上他下,一點一點的將他榨成人渣,當真是有趣極了!”
老婆子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那小道士跑不了多遠,寂靜林中除了小藍她們幾個,還有無數個被姥姥吸淨精元的男人所化的殭屍,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回來,到時候你先享用一番。不過當著小倩的面估計是沒指望了,我聽說姥姥準備將她獻給上面的大人,現在正梳妝打扮。”
“上邊的大人?那個大人,難不成是黑山大人?”
“除了黑山大人還有那個大人?可不就是黑山大人。不過這兩天林子裡來了個女修士,劍法卓然,修為了得,已打殺殭屍數十頭,聽說還傷了咱們幾個姐妹,身材倒是馬馬虎虎,姥姥已經親自去抓她了,準備一併送給黑山大人。”
“這兩人倒是好福氣,居然能侍奉黑山大人,不像我,天天跟一群凡夫俗子摸來摸去,多半還都是不中用的…”
“知足吧你,我可聽聞那黑山大人生性多疑,性情多變,到他身邊的女子、女鬼,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暴斃者極多,而且死相極慘,難以直視。”
正當婦人和老婆子對話時,屋外有年輕男子聲音傳來:“不知兩位美人收拾的如何?小生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跟二位吟詩作對,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屋門推開,那裡還有什麼四十多歲婦人和佝僂老婆子,只有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身著透光薄紗,赤腳依在門框上,臉上春光明媚,臉下春光乍露,一左一右的將門外的高胖漢子攙了進去。
“官人,要不要把眼蒙上,摸摸看我是姐姐還是妹妹啊?”
“要的要的!”
“甚雅甚雅!”
“美人!”
“我來了!”
沒過多久,可能也就是方大黃撒幾泡尿的功夫,緊閉的大門再次開啟,重新化作中年婦人的女子滿臉不悅的走了出來,嫌棄得說道:“真是白長了那麼大的個子,小的跟蚯蚓一樣,踩幾下就不行了,還不如去寂靜林裡掰一根樹棍,真的晦氣!”
隨後,只見那佝僂老婆子提著那明顯消瘦了一圈的高胖男子走了出來,男子此時已經昏睡,眼睛四周一片青黑,兩片嘴唇更是白的像拔完毛的雞。
蘭若寺外。
燕赤夏看著破舊牌匾,嘴裡不停地重複著“蘭若寺”三個字,同時眉頭緊皺,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蘭若,原意是森林,引申為寂淨無苦惱煩亂之處,後也指一般的佛寺,《俱舍論》雲:一牛鳴地,可置蘭若,取離喧故也。《衡山中院大律師塔銘》則稱:“官賜額者為寺,私造者為招提、蘭若”。因此,蘭若寺即指僻靜的荒郊野寺,而並非寺名。此寺竟以蘭若為名,倒是有些詭異。
“燕大俠,我就是從這裡跑出去的。之前這古寺枯敗破舊,寂靜無人,此時怎麼又鶯歌燕舞,燈影重重,如此古怪我們還要進去嗎?”
燕赤夏頭也不回的抬腿就往裡邁,還說道:“你娘子不是在這裡面嗎?想救她就跟我來。”
寧採臣看著已經走進蘭若寺的燕赤夏,心一橫,便起袖子就也跑了進去。
二人進去以後,沒想到外面看起來破破舊舊、雜草叢生的蘭若寺,裡面竟然如此金碧輝煌,不僅有雕樑畫柱,屋脊飛獸,隨處擺放的佛像都是金光璀璨,一塵不染。
“不對啊,之前這裡不是這樣啊!”
寧採臣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二人疑惑之際,一群身著華麗服飾姑娘赤腳跑了出來,身材婀娜,面帶嬌羞,手裡端著各種珍饈佳餚、奇珍異果和老酒佳釀,將二人團團圍住。
“兩位官人大駕光臨,奴婢有失遠迎,略備飯菜薄酒,還望官人賞臉!”
話音一落,就有美豔女子夾起飯菜,或倒滿美酒,兩眼含情脈脈望著他倆,輕輕地放到他們嘴邊,嬌滴滴的說道:“官人請用。”
寧採臣頓時滿臉通紅,雙手遮住眼睛藏在了燕赤夏後面。燕赤夏推開眼前的飯菜,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哈!這些飯菜有什麼意思?不如找個地方,你我花前月下,聊聊理想,談談人生如何?”
無錯書吧“這位官人所言甚得我心,不知身後這位小官人意下如何?可有喜歡的姑娘?”
“他跟我一起就行,他還是個雛,只能在後面推屁股,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