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宋捕頭就帶著七八個捕快趕了過來,在秦觀風的指引下成功將山洞中的楊氏婦人和其他幾人救出。
解救過程倒是非常順利,只不過兩個年輕捕快進入最右邊石室時腿都被嚇軟了,身上一股尿騷味,最終被王狗子捏著鼻子,十分嫌棄地給他倆扛了出去。
倒也不是這倆捕快膽子小,實在這石室裡的場景太過恐怖。除了一開始就掛在牆上那幾個還有半口氣的人彘和被秦觀風打得腦漿灑了一地熊大寶,大寶的兄弟倆也被重見天日的幾位女子收拾的不成人樣。
熊二寶四肢被用石頭砸的粉碎,就像在蒜臼子裡被搗了千百下的蒜頭一樣,宛如一灘扶不起來的爛泥。
熊鱉孫比他哥哥好一點,並沒有受那麼多皮肉之苦,只是不知道哪來的幾根鋼針釘在了他的頭顱和四肢上,時不時抖動一下,像離開水的魚一樣。
不過兄弟二人倒有一點極為相似,就是正中間的第三條腿都被亂刀切下,扔到了燒的正旺的火盆裡面,整個石室裡都瀰漫著一股燒烤的香味,王狗子一進來還以為進到了黑風寨廚房。
宋捕頭看著地上兩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犯罪分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說完,宋捕頭拔出腰間的環首刀,給了兩人一個痛快的,隨後將三人頭顱割下,準備帶回攬仙鎮給大家一個交代。
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秦觀風幾人一把火將黑風寨燒了個乾淨,王狗子還特意弄出一塊巨石將洞口堵住,這才帶著幾名人質下山返程。
下山途中,聽宋捕頭說那位很像商賈的富態男子,是天墉城紅浪漫客棧的皮老闆,開店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不溫不火,勉強賺個熱鬧錢。前一段時間他聽店裡一位客人說道,這攬仙鎮東面的山上有一種野菜,形似毛毛蟲,嫩綠細長,從樹上採摘下來後清洗乾淨,焯燙、拌麵、蒸煮,再撒上蒜泥、辣油,簡直好吃的想把舌頭嚥了。
聽到客人這麼說,一直苦於店裡招牌菜不夠硬的皮老闆有些心動,便領著一個店小二來這裡尋那野菜“狗棒槌”。結果野菜還沒找著,沒想到卻在黑風寨吃上了糠咽菜,一吃還連著吃了好幾天。
本身黑風寨連糠咽菜都不準備給他吃,劫的褲衩都不剩後就準備給他放走,可隨身帶的賬簿卻暴露了他老闆的身份。
黑風寨土匪一看,原來是頭大肥豬啊,就請他回了黑風寨,割下一隻耳朵,讓那店小二帶著回去籌夠白銀萬兩再來贖人。
狗棒槌?
從小上山打獵採藥的秦觀風,自然對攬仙鎮這一片山頭上的山珍野味熟悉無比。確實有一種長在構樹上的野菜和皮老闆描述的差不多,名字也差不多,叫作構棒槌,味道極佳,而且據說還有強筋補腎,利尿明目的作用,打小自已就沒少吃。
可這構棒槌並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啊,一般都是剛翻過年的初春時節才有啊,現在這寒冬臘月的,去哪能找到構棒槌呢?除非黑風寨熱情好客,非要留你過完年,那估計才有希望見到這構棒槌。
不過秦觀風倒也沒與皮老闆說這些,畢竟皮老闆剛剛逃出生天,沒有必要再打擊他,而且就算告訴他什麼時候那裡有構棒槌,估計他這輩子也不會再想去了。
至於那幾位女子,多半和楊氏婦人一樣都是攬仙鎮的良家婦女,被黑風寨劫掠至此。不過也有兩人是來攬仙鎮探親的,半路被打家劫舍,皮老闆隔壁關著那個滿身傷痕,沒有手掌的男子,就是其中一人的家丁,二當家見他姿色不錯,便邀請他去把酒言歡,誰知道一回來就成了這個鬼樣子。
被救出來的幾人明顯心情都還不錯,雖然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終究還是活著出來了,總比爛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裡要好的多。
楊婦人獨自走在隊伍最後,雙手抱臂,面無表情,不悲不喜,時不時看一眼隊伍前面的人,就像一個事不關已的看客,只不過脖子上繩子勒的紅痕依舊清晰可見。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再加上幾個傷病號,小半天的路程一直讓他們走到天黑才回到攬仙鎮。
一回到攬仙鎮,宋捕頭就帶著幾個衙役,提著三顆血淋淋的人頭,敲鑼打鼓地遊街示眾。
咚咚咚咚鏘!
咚咚咚咚鏘!
咚咚咚咚鏘!
“攬仙鎮的父老鄉親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殺人犯熊大寶,殺人犯熊二寶,殺人犯熊鱉孫,現已伏法被誅,特持其人頭遊街示眾,以儆效尤!”
咚咚咚咚鏘!
“攬仙鎮的父老鄉親們,……………”
秦觀風三人把救出來的人送往攬仙鎮官府後,就徑直回了臥龍武館。不過臨行前,秦觀風從百寶囊中取出了那兩堆金山銀山,希望用於安置那些被黑風寨迫害的人和家庭。
走出衙門後,秦青川拍了拍兒子肩膀,說道:“幹得不錯,頗有你老爸年輕時的風采。”
聽到這裡,秦觀風突然一頓,看著秦青川認真的說道:“爸,我殺人了,而且殺的是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還是被我一拳一拳打死的。”
秦青川看著自已兒子,想了想後也認真說道:“萬事萬物有因有果,既然你選擇這樣做肯定有你的道理,而且這個道理很大,大過來了你之前所有的道理,所以你才會堅持這樣做。”
“人在外,該壞時壞,該善時善,遇佛燒香,遇賊拔刀,認為對的事,就一定要堅持對到底。有些時候你不做你不說,那些爛人壞事就會像沒有發生一樣沉寂下去,懲奸除惡當用雷霆手段,只有殺的他們疼了,他們才會管住自已的手腳,做個虛假的好人。”
“該壞時壞,該善時善?”,秦觀風好像若有所思。
“總之我覺得你這樣做是對的,而且希望你能繼續這樣做下去。”
秦青川雙手抱頭,一邊走一邊說道。
“快走吧,我肚子都餓扁了。”
王狗子也拍著肚子,拉著秦觀風往回走。
無錯書吧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