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葉文清抱著盒子,走在一條空蕩的小徑上。時間發生在清晨,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
“喂,老人家!我給你帶飯過來了!”十五歲的葉文清走到一個破舊的木屋旁邊,然後停下腳步歡快地說道。
一個遲暮的老者從木屋中走了出來,瞟了一眼小小的孩童,輕蔑地說道:
“天天來我這裡,煩不煩啊臭小子?”
葉文清傻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會老頭的渾話。
開玩笑,葉文清可沒有好到平白無故去給陌生人送些東西。可這老者不同,他的來歷神秘的很。
他原本不是村裡人,據說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來到並定居在了這個村子。
有人說他曾是一位元嬰期高手的門客,棋力高達第五階。
不管村民們怎麼說,反正老人是葉文清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看見過的下圍棋下的最好的人——也就是在葉文清出生的那個村子中,老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圍棋高手。
至於有多高呢?村民們都說不上來。
葉文清也不太清楚老人在自己前世是怎樣的高度。他只知道知道在村裡那為數不多的幾個會下圍棋的人中,除了這位神秘的老者和天賦異稟小春花以外,都下得一言難盡,甚至連最基礎的死活題也做不對。
這也不怪大家,人們普遍忙於生計,除了極有天資的幾個,基本上都沒什麼學圍棋的機會,幾乎都只是略懂。
總之,葉文清沒事就跑過來找老人下棋。葉文清對老人也有一個大致的判斷:老人雖然在佈局和精緻的官子技術上遠不及前世經過AI薰陶過的自己,還用著老掉牙的,不知所云的定式,但是在中局的對殺方面卻有極其敏銳的感覺,甚至讓葉文清感覺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風采。
不過也不能說明什麼,前世的我疏於專門訓練,僅憑愛好支撐,不如其它人也還算正常。葉文清自我安慰道。
葉文清始終認為,如果他動用前世的AI技術,和老者應該是互有勝負的。
但葉文清不傻。他知道,掌握了超前的技術會有怎樣的後果,所以他始終沒有展現出那些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格局的技術。葉文清不想趟過這灘渾水,他天天找老人也不是想要什麼成就,更大程度上是在消遣,順便提升一下前世沒怎麼訓練過的對殺能力。
“老爺子,死活題擺好了嗎?”
葉文清禮貌地問道。
老人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好苗子,你一開始就可以展現超出你這個年齡的計算。結果過了這麼多年你卻沒什麼長進。唉,我該怎麼說你才好。棋擺好了,你下吧。”
老人嘆了一口氣,看上去要多失望有多失望。
葉文清吐了吐舌頭。
當然啦,你又不知道我有前世。葉文清腹誹道。
“我真的有那麼差嗎?”
葉文清有些不甘心不服氣地問道。他好歹也是一年之內成為某軟體5D的人啊,怎麼就沒天賦了?
“也不是沒有天賦。勤懇努力的話或許可以到達我的高度,再往上就難了。”
老人搖頭晃腦地嘆息,彷彿錯失了一個大機緣。
也是,葉文清還記得和老者的第一次交流。
。。。。。。
那是一個遙遠的日子。
老者突然來了興趣,想要和村裡的最厲害的人下棋。
葉文清等一眾孩童當然推出了鎮村之寶——小春花。
小春花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姑娘,在大多數小孩子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她就開始執棋落子了。
天分原本應該和葉文清不相上下。可是就看其後來的進步速度,似乎還要比葉文清好上許多。這點始終讓葉文清很好奇。
“你就是村子裡下圍棋最厲害的孩子?”
老人沒有用看不起孩子的神色,而是用對待平輩說話的禮儀問道。
“不是,最厲害的應該是文清哥才對。不過你如果連我都下不贏的話就別和文清哥下了。”
春花小丫頭一直都特別黏著葉文清,半句話不理文清哥。二人也算青梅竹馬吧。
老人也不惱,哈哈笑了幾下。
“好,那我就先和你下一局!”
印象中那不是一次精彩的對局。小春花在中盤被老者的怪力給碾壓了過去,毫無懸念的中盤認負了。
葉文清只記得兩件事了:一是小春花第一次因為輸棋哭了,那種被碾壓的換誰來也不好受;二就是小春花在開局走了一個超高目的佔角方式——那不僅在這個世界,超高目即便是放在前世也是極為罕見的招法,而老者在看完那一手後神色就變得凝重了,並且在對局後說:“本來想收你為徒的,可是你好像有一個很出色的師傅了。”老人還為此遺憾地連著搖了好幾下頭。
“你不是說有一個比你還厲害的小傢伙嗎。我既然贏了你就讓他來和我下吧。”
老人似乎又有一絲期待,也不顧哭得稀里嘩啦的小春花,連忙說道。
“文清哥!幫我報仇!”
小春花含著眼淚,起身讓開了位置。
“是啊,文清哥。一定要給春花妹子報仇。”
“別讓外來人看不起我們村裡人!”
“……”
小春花是我們村的村寵,老人把她弄哭了,所有人一致想讓他付出代價。
但我知道,哪有這麼簡單。
不過在眾望所歸之下,我緩緩來到老人對面行了一禮。
老人聚精會神的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了在這個世界上和高手的第一次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