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祭壇的事?”煙總疑惑道,韓奈也轉移視線。
阿美點點頭,右手拄著下巴說道,“我原來就住在流河下游的一個村子裡,隔壁村每年都會在一些節氣聯合我們村舉辦祈福的儀式,相當於我們本土的一種習俗,一年當中少說也要辦個十次八次的。每每到祈福的時候,會在村口搭建祭臺,擺上肉菜水果什麼的,然後被選中祈福的法師穿上特製的衣服在祭臺大火中穿梭,若能走出來就是祈福成功,這個節氣或者節日就可以保護村落不受不良因素干擾,若是法師死在大火中,就是天降橫禍。”
韓奈一拍大腿,“這特麼不純純迷信麼?”
煙總攔住忿忿不平的韓奈,“讓她接著說。”
阿美換了換姿勢,繼續說道,“在選擇法師時,有一個規定,無論男女老少,只要大法師選中成為祈福法師,就必須要去完成祈福活動。有很多孩子在祈福活動中被燒死,還有許多大人被大面積燒傷,村裡很多人都面目全非的。我也曾參與過一次,還好有個叔叔偷偷在我身上塗了一種藥水才倖免於難。”
韓奈呸了一口,“都一幫什麼玩意,晚上再整那個祭壇給他們全滅了。”
煙總面色凝重,“確實慘無人道,但是…”
韓奈搶過話,“但是啥?一幫變態,根本留不得。”
“你先消消火,首先咱不知道這的祭壇是不是跟阿美村上的是同一幫人,其次他們能召喚那個大怪物,就是末與醒了咱也不是對手。”煙總講明利害關係。
韓奈無語,皺著眉頭坐在那運氣。
“我有一張照片,上面是小的時候大法師抱著我妹妹拍的照片,這也是我唯一留下的一張有我妹妹的照片。”阿美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張佈滿褶皺的照片。
煙總接過照片仔細觀瞧。
此刻阿美自顧自說起她和她妹妹的事,“我和阿寶爹媽走的早,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多虧隔壁的叔叔阿姨照顧我們才能長這麼大。前段時間一次祈福中,叔叔被選中祈福法師,可是在大火裡沒有走出來,也是那次,大法師高呼天降橫禍,一陣悲鳴,突然天上飛過一架飛機,我們那裡很偏遠,很少能看到飛機,於是大家都抬頭看飛機。在飛機飛到距離我們幾公里的地方,我看到他們好像從飛機上丟下來什麼。自那之後的幾天裡,村子裡大半的人都死了,有幾個活著的人去求大法師救他們,大法師說要行法,又擺了祭壇,祭壇周圍死傷無數,剩下的活人也都等待大法師行法救他們。可剛點上火,地上已經死去的人全都站起來,見人就咬,於是大法師見狀不妙就帶著幾個時常跟隨他的人趁亂逃跑了,我和我的妹妹也是那時走散的,其他的人基本都被複活的人咬死了,到現在還沒找到我的妹妹。”她沒有哭,眼中盡是失落。
煙總微微抬起手試圖安慰,但是又放下了。
韓奈指著照片,“你看見祭壇那些人裡有沒有照片上的人。”
煙總搖搖頭,“當時看的沒有那麼清楚,況且照片也很模糊,我不敢確定。”
正在一籌莫展時,韓奈的對講機忽然滋滋啦啦的響起。
韓奈開啟揹包拿出對講機,紅色的訊號燈閃爍,他試探的“喂?”了一聲。
滋滋啦啦的干擾音斷斷續續,仔細聽去好像一個男人的聲音,“嗚…嗚…誒……喂…”
韓奈起身走出帳篷,尋找訊號,又喂了一聲。
“喂。”對講機那邊傳來清晰的一句。
韓奈來回踱步,“特麼移動對講機麼?不移動沒訊號。”
不多時,對講機那頭傳來邱成的聲音,“韓奈…”
韓奈一聽是邱成很是高興,但轉念一想他怎麼跑出來了,不會營區出事了吧!
“喂,邱成,什麼情況?”
邱成在對講機那頭聲音磕磕絆絆的說道,“有任…務,經過密林…林…看到你的…的…的…車,附近也沒……看到你,試著聯……系你…你…”接著又是一陣雜音。
煙總從帳篷出來,“怎麼了?”
“是邱成,他在密林外。”韓奈沒有多說,繼續邊走邊回邱成的話,“密林原入口被堵住,我們走了其他路進來的,現在近乎迷失方向。”
過了半晌,邱成的聲音又斷斷續續的傳來,“對講機…機後面有個……個個個…隱藏…的定定…定位…系統。”
韓奈翻了個白眼,“真費勁。”他翻過對講機,反覆檢視找到一個縫隙裡的小孔,轉頭跟煙總說,“煙兄,我記得你有一盒針,借來用用。”
“好。”煙總轉身回帳篷去拿,見到末與微微甦醒,於是快速取了針盒給韓奈後又回到末與身邊。
末與睜開眼,視線很模糊,還未看清眼前景象,身上的疼痛感猛烈傳來。
“哎呀媽呀…”
突如其來的喊叫聲嚇得韓奈手一抖,手中的針直接掉落,藏匿進殘枝枯葉中。他轉頭趕快進帳篷,見末與五官聚攏,躺在那哼哼。
煙總檢查末與身體各處,並沒有任何受傷,低聲問道,“你哪裡疼?”
末與掙扎手也亂動。
阿美瞧了半天,“她是不是背疼?”
煙總挑了下眉,抬起末與身側邊緣,確實好像有些東西,“把她翻過來。”
韓奈顧不上手中的對講機,丟在一邊和煙總一塊將末與反轉過來。
轉過來的那一刻,三人都驚詫的瞪圓雙眼,身體不自覺的向後躲。
只見末與背後肩胛骨的位置從肉中長出絲絲縷縷的小藤枝,如觸鬚一般。血肉與藤枝黏在一起,時不時分泌出淡綠色的粘液,沾染在衣服的纖維中。
煙總壯著膽子從韓奈腿側抽出匕首撕開末與的衣服,皮肉中的異化更讓三人倒吸口涼氣。
末與背部脊柱中間像被人掰開一樣,骨骼透在皮下,彎曲成奇怪的形狀,隨著身體扭動而擺動。尾骨處一根尖銳的骨頭頂皮撐起,似乎隨時要破皮而出,像一根尾巴一樣。
阿美兩隻手捂住嘴,挪動身體窩進身後的角落。
就在此時,末與猛的用雙臂撐起身體,側過頭,雙眼泛紅的盯著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