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誰?”
我本以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蔣麗麗再怎麼樣,多少都會透點風。
畢竟她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挑釁。
但沒想到,她直接就惱了。
蔣麗麗面帶譏諷:“不過是看在你這麼倒黴的份上,想要拉你一把。”
“果然這世上最不少的就是白眼狼。”
“你不就是想走嗎?走啊,不會再有人攔著你。”
“真的?”
蔣麗麗什麼時候這麼大方?
“再不走就是假的!”
心裡疑惑叢生,但心心念唸的逃生機會就在眼前,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揹著包裹繞過蔣麗麗,直接就往山下走。
走了幾步,我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蔣麗麗依舊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心頭一跳,連忙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
我看著腳步匆匆,一往無前,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本以為這一路上多少會起波瀾,但讓我意外的是,居然真的讓我順順利利地下了山。
看著眼前那條寬闊的馬路,我不由得有些恍惚。
明明過去了不過幾天,好像過了好久的樣子。
媽的。
咱就當窮人的命,什麼高薪,那就是個屁。
什麼借運……
我一想到這個,心裡有股無名火猛地躥起來。
好一個表哥!
把老子當猴耍。
我就賤命一條,光腳的不會怕穿鞋的。
看誰整得過誰。
我一邊怒氣衝衝,一邊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連走路都帶起了風。
但一個人過於被情緒所左右的時候,就會忽略很多重要的細節。
等到我發現事情好像哪裡有點不太對的時候,我已經迷路了。
明明山下到鎮上去的,就那麼一條路。
期間沒有拐彎,也沒有岔口,但偏偏,我迷路了。
我看著眼前這條周圍環境有些陌生的路,一時間有些懵了。
往後退了幾步,這條路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我暗暗喘了一口氣,又往後退了幾步。
如果我走岔了,再原路返回就好了。
但這次沒走幾步,我忽然就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我吃了一驚,這聲音,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差點跳起來。
就在我的左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河。
這條河出現的時候,原本暗漆漆的天空,就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刀劈開了一條縫,清冷的月光傾灑下來,正好罩在那條河上。
河面上的情況,一覽無餘。
河水很清澈,能一眼看到河底。
我看著這泛著細波的河面,只感覺到後背上一陣寒毛直豎。
卻依舊忍不住要轉過頭去看。
好像這河裡有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心頭的那道警鈴越來越響,我不由得暗暗攥緊了手指。
那個破了一個口子的手指,傷口剛剛有點收口,現在又被我掐得開始往外滲血。
我有點喪氣的想,如果真出來個什麼玩意的話,我這點血能不能派上用場?
如果不能的話,我是不是還得多拉幾個口子?
就在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掐著手指看著河面的時候,那河裡果然有了新的變化。
原本只是泛著細波的河面,一下子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劃開成了兩半。
一抹金光,自那河底破水而出,直衝著我腦門而來。
眼看著那金光越來越近,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
沒想到,那金光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間就發出一聲尖厲的嘶鳴。
這聲音撞入我的耳朵,使得我的耳朵當下就是一痛。
隨後,一絲溫熱的液體,就從我的耳朵裡面流了出來。
拿手指一抹,赫然是一縷鮮血。
那詭異的金光一擊得手,很快又發出了第二道更加尖細的叫聲。
這貨大概是想著,趁我病要我命?
奶奶的,橫豎是個死,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我是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一個被無數鬼怪爭搶的香餑餑。
這金光我一時間還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兒變的,但總歸不會是個好東西。
隨著這第二道尖細的聲音響起,耳朵裡面的血往外噴得更加兇猛。
腦子裡面嗡嗡的,耳朵裡面像是被堵上了一團棉花,竟是什麼也聽不到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本雜書。
說到以毒攻毒這招,可以泛指方方面面。
既然對方拿聲音來攻擊我,我也一樣可以拿聲音去反擊。
我從肩上的包裹裡抽出一個小小的嗩吶,放在嘴邊,一個乍然迸出的音符,就這麼從嘴邊溢了出去。
嗩吶一響,那從金光裡面發出來的尖厲之聲突然間就亂了一拍。
從攻擊我,變成了攻擊我身邊的一棵樹。
那棵有我手臂粗的樹,居然就這樣被那聲音直接攔腰折斷。
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那尖厲之音撞上了樹之後,居然拐了個彎,又衝著我這頭撲了過來。
一道莫名的聲音,居然會自主攻擊人!
我一邊哆嗦著一邊將那個已經積攢了不少鮮血的手指往前一甩。
血珠子甩出去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這聲音根本就沒有實體,我居然想著拿血去對付它。
簡直是愚蠢到了家。
果然,那血穿過了金光,灑在了地上。
看著地面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我一陣肉疼。
這點血,也不知道吃多少才能補得回來。
“你的血並不是萬能的,對付音妖,就算是把你全身的血液都放幹了,也沒卵用。”
我正在發愁自己到底還能不能活著出去的時候,蔣麗麗走到了我身邊。
她這突然出現,嚇得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被噎得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喘過氣,我瞪了蔣麗麗一眼。
“老子沒死在妖怪手裡,倒是差點被你嚇死。”
蔣麗麗一點兒都沒猶豫,直接把一樣東西扔了過來。
“我要是不來,你就只能等死。”
“什麼東西?”
“不過是一個盒子。”
盒子?
我看著一把抓在手裡的玩意兒,笑出聲來。
“這扁得跟個紙片一樣的玩意兒,你說它是什麼?盒子?”
“誰家盒子長這樣?”
“讓你用就用,哪來這麼多廢話?對著那金光扔過去!”
我對著手裡的這個硬“紙板”十分不看好。
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