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派歷月坤把五臺山的人處理後,袁家軍就等於是把兒馬子去了勢,明軍不再尿性了。多爾袞輕鬆派兵來戰,滿桂是久經沙場的戰將,又懷有純正深厚的少林武學,新任為督師之銜,得旗人來戰的信兒,包起心愛的大印,領兵迎戰,一頓猛衝狠殺,將旗人打散,滿桂此時又特想靠一場勝仗來扭轉局面,提一提戰鬥士氣,可對雙方力量缺乏合理的判斷,得勝時,覺得勝利來之不易,他跟大帥一樣單純,認為戰爭就是正面對抗,不是你攻我防,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不知道皇太極一改他父罕的勇猛攻殺之風,善長混合戰爭、立體戰爭,靠謠言戰輕易地搞掉了又臭又硬的袁崇煥,明軍沒有了這塊茅坑的石頭,再沒有人可進皇太極的眼裡。
滿桂昏頭昏腦勇猛地帶兵掩殺,哪裡想到此乃是皇太極巧設局,滿桂帶兵衝到旗人早挖好的壕溝時知道是自己上當,緊急向後撤,退路的山口被堆積如山的巨石擋住,兩山間又佈置了紅夷大炮及多如牛毛的弓箭手和火銃隊,封住了滿桂的退路。憑滿桂的能力,滿桂若使出全身的武功絕學,舍掉所帶之一切單個躍起,再加幾個起縱一個人可突圍逃生,可他強悍慣了,怎肯丟下眾領將一個人去當逃兵?率人急退守,躲藏起來就地待援。
刁貴自願參軍後,一直跟著張瀾努力練功,張瀾白天教完大家,刁貴便利用睡覺的時間把功夫的來龍去脈整明白了,後來,五臺山俗家弟子全到場,很客氣地都稱刁貴為師兄,由於有過那一層的實在關係,加之刁貴做人低調,他家祖祖輩輩都是敦厚之人,勤快向上,又懂得尊重別人,有活兒搶著乾的好習慣讓刁貴在軍營大受歡迎,袁大帥也很注意他,被提升很快,刁刀統若識字,還能向上升。在別人眼裡他刁貴又是在五臺山練過的,士兵們都把刁貴劃歸到了五臺山俗家弟子裡,刁貴當初錯過了一次五臺山練功的機會,總算是抓住了這次實用練功,不間斷刻苦用功,時間久了,他的長功幅度大踏步,自信心也跟上了腳步,刁貴作戰的勇猛也是榜樣級的,所以,逐漸晉升位置,在軍中也算是關東飯桌上的硬菜——主力(蘸醬)戰將,手下擁有一千人,是大明軍中的最主力,刁貴平日也使上了最新的火槍,早就不是被胡凱欺負的鼻涕蟲了,已是不怒自威的帶隊大將軍了,他得知劉領坤師兄們被害,率領手下人將劉領坤他們的屍身全收斂下葬,就在五臺山俗家墓園,為了安全,又怕聖上再有新旨下來,怕敵我雙方對五臺山都不利,所以沒起墳包,沒立碑,並在上面栽上了樟子松,當姜海峰跟羅振坤趕到時,沒心思詳細看,又是新栽的一大片松樹來偽裝,刁貴他們的主力軍又向前移至錦州府。(時至今日,山海關的樟子松林仍在,劉領坤他們仍埋在下面)
孫承宗得知滿桂被圍,急派出關寧鐵騎前去救援,可是,當年姜海峰麾下所謂的關寧鐵騎,先是雷橫訓練,針對的就是八旗鐵騎,雷橫犧牲在苦禪神拳之下,松山的這支鐵軍又交由姜海峰,還是堅持以我為主的教育訓練,這支隊伍曾二次在野外與八旗鐵騎大強度的交鋒,沒有敗績。然而此時,失了姜海峰的帶領,似乎是不再吃硬了老頭子,變得不堪一擊,與八旗鐵騎剛接觸就被打回了原形。
可憐了滿桂,一生總是衝殺在前,英勇無敵,才新任了督師,大印還沒稀罕夠,便被滿人圍住射獵,當滿人撤離,明軍到場,發現滿桂的身上被射得如刺蝟、豪豬等物一般,人雖走了,仍然是怒目圓睜,鋼牙緊咬,一杆不是自己的鋼槍深插地下,滿桂平時使的是少林大棍,也不知哪裡去了,跟槍相伴站立在大道上,雙手抓握槍桿眼望著家鄉,似是等盼著最可靠的援軍,等盼著自己麾下的松山的無敵鐵騎。 儘管刁貴拼命死保滿桂,可他又挨耐住見箭?身上的箭數比滿桂身上的還多,明軍忠勇的戰將在生死的面前都敢於面對。可憐滿桂不知道皇上將五臺山的武林高手排擠出去,因而,軍中沒有了帶頭衝殺的主力,大軍失去了主心骨,大軍失了核心的帶頭人,就好似大槍突然掉了槍頭,失了騰騰的殺氣,松山的無敵鐵騎基本上還是那些人,兵還是那些兵,刀槍還是那個刀槍,可戰力全無,再沒有了袁家軍有我無敵的精氣神,別說是滿桂,就算是袁崇煥復活,帶著這樣去了勢的軍隊也是白費,沒有戰鬥力的軍隊那就是一群待宰殺的羔羊,羊群再大也不可能戰勝狼,羊群能啃草,只能戰勝草,若想戰勝狼,必須有好獵狗,只有身強力壯的好獵狗才能打敗狼。
失了滿桂,孫承宗又怕又急,孫承宗也怕因這個錯而快速地被砍掉腦袋,忙上摺子,把一肚子怨氣的祖大壽扶起來,因為他雖說是怨天怨地怨聖上,但此時他在軍中最有威望,又是最有戰力之人,戰績也是最好的,當時的大明朝軍隊裡層層剋扣軍餉是普遍現象,祖大壽是最少的,袁崇煥當督師之後,主抓了二件事,一是培訓了一支有覺悟有理想有信仰的軍隊,再一個就是抓貪官,嚴抓剋扣軍餉這一大事。這兩件事隨袁崇煥的離世,過去所有的傳統都隨風一陣刮過,被吹得無影無蹤。正像袁大帥所說——人的貪念無止境,沒有一個人把貪定出來目標,實現了目標就收手結束。尤其是軍餉的剋扣,軍餉是定數,你剋扣了,就等於別人家吃不上飯,也就是你強盜地搶人家老婆孩子的飯碗,同樣在戰場上玩命,丟命的危險是一樣的,人人在拼命,你再去剋扣他拼命換得的錢,這樣的事揪出來就不能饒恕,必須砍頭!你貪汙腐敗了,也就等同於讓朝廷失信於人,敗壞了人心,敗壞了軍隊,敗壞了軍紀,發現了定要拿尚方寶劍來說話!袁大帥的尚方寶劍可是用得勤,當大帥死後,他打下的好作風,紀律嚴明就此再無人提及,一陣風過後,沒留任何痕跡,嚴明的軍紀蕩然無存,野草不用跟任何人請示,你鏟鋤過後它還悄悄來,貪汙腐敗和剋扣軍餉這樣的技術工作,不用辦班學習,掌管之人天生的都會幹,還都是自覺自動積極的去幹,越幹還越上癮。祖大壽一直很嚴格於此,雖說是有時憑感情過份激進,可大軍中他最得人心,他說話最頂事。
後來,大淩河城戰時,祖大壽被皇太極圍三個多月,城裡能吃的早已吃完,包括馬匹牲畜也吃得一匹不剩,乃至於發生過人吃人的事件…祖大壽無奈進行詐降,被皇太極奉為上賓,允許祖大壽帶舊兵回到錦州府……
多年後皇太極把錦州府圍了一年多,祖又降,皇太極笑著道:“來來來,大壽,咱倆是鐵哥們,只要你一心輔助哥哥我,等拿下大明江山,你就是二把手……”
張瀾送三十六天罡,一路之上有於美鈴在側,張瀾一是想讓美鈴到京城看看陣前生,同時第二個孩子的預產期也近了,正趕上了軍中大清洗,也好把她送回家生產,於得水的死讓張瀾再難受一把,想當初神功初成,帶領著眾師兄弟意氣風發,雄赳赳地開向前線,有的正準備娶媳婦,也有的剛接管家事,總之,為了跟隨自己,他們放棄了各自的所有,特別是於得水守家在地,雖說是天天教三十六個孩子練功,漂亮的夏婉茹對老孃如親媽,哄得老孃樂得像花兒一樣怒放,如今,於得水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留下來,跟張瀾兩個打小就天天在一起,睡覺的床鋪一直都挨著,息燈後還得咬耳朵,於得水從家帶來吃的都是兩個共享……
於得水是最有人情味的男人,為老孃親手雕刻的龍頭柺杖,為夏婉茹保留的一十二支岫玉簪子及親自打磨的琥珀木手釧都被夏婉茹背在搭連裡……
此時,袁家軍主力軍全軍覆沒,從此,邊關算是真正開始走下坡路,一仗接著一仗敗,小打小敗,大打大敗,再沒有丁點的勝仗發生,張瀾還不知道。
來到了京城,張瀾不想跟著於美玲進城,想送完三十六天罡回來再看陣前生,看二叔和二嬸,美鈴的意思是讓張瀾不忙趕路,沒有過家門而不入的急事催辦,先進家門,說道:“你總是覺得二叔二嬸對你有養育之恩,進家拜一拜也是一份最直接的感恩……”這樣的話應該算是到家的勸說了,仍然是沒見張瀾有所動,要說於美鈴厲害,馬上改變攻擊點,道:“咱們抗清沒有成功,如今又被集體遣散,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但是,爹孃咱還是得見,咱們的親人咱還是得見,說實話,我也沒臉見親人,打勝仗時我樂意見親人了,見到誰都覺得是親人,哪怕是見到家鄉人,也都覺得格外親。現在咱是鬥敗了的公雞,沒有面子,可是,親人不會嫌棄咱們,相反,親人會更惦記我們,我們的事親人早知道了,親人知道後還得半信半疑著,我們回到親人身邊去彙報,讓親人更清楚我們的真相,親人會安慰我們的……”這幾句話一下子說中了張瀾的心腹事,張瀾的心病被再一次找到,張瀾也再無力躲避,還是得乖乖聽美鈴的安排,放下負擔,不怕丟磕磣,抬頭進城看親人!
當找到家之後,親人們的笑臉及歡樂的迎接讓張瀾忘掉了一切,一時間沉浸在幸福歡樂中,特別看到了會走路會說話的兒子,讓張瀾忘掉了戰場上的撕殺聲,最貼心的話是二嬸說出來的:“……張瀾啊,你千萬別往那些人生成敗處想,你這才二十幾歲,今後的人生路還長得很,還有很多很多的不確定性,世界上就沒有總晴天,遣散而已,又不是要了咱的命,咱還活著呢,你是我的驕傲,你幹啥都是了不起的,哪怕是你去當山大王,二嬸也是一直支援你,跟隨你……”話正說到張瀾的心坎上,於松,於楊,於柳三兄弟聽到張瀾來家的信兒,推門過來,排隊跟張瀾緊緊相擁,若擱以前儘管是於松,也沒有跟張瀾擁抱過,不都是張瀾居高臨下,也是張瀾沒有空兒,因打仗天天忙前忙後的,見的都是將軍戰將,哪輪到小舅子大舅子齊上場?現如今大人孩子全上來親近打招呼,於松覆上前用手比劃著說道:“既然皇上容不下你,咱也就沒必要拼命保他的江山了,如果說以前咱為皇上的江山浴血沙場,那是因為袁大帥對咱的知遇之恩,現在,袁大帥的屍骨無存,刀斧手從大帥身上割肉,當場按塊出賣,被老百姓搶買走了,回家做菜吃了,有人當場擱嘴揚脖呑嚥到肚子裡,接著很多人都是這樣將袁督師的肉啖之,皇上恨他入骨,老百姓是聖上的子民,必然跟著皇上的眼色行事了,你這次來京城,我們都不敢說你的行蹤,否則,指不定聖上又有什麼旨意傳宣過來……”於松所言極是,連張萌也沒敢對外面說,也沒敢宣說哥哥懷有神功,有多麼地了不起!總之袁崇煥倒了,再沒有人提及,東林黨人不再提起,別的黨人也不提,親者不提,仇者也不提。於松見大家都豎起耳朵認真聽他的,一時滔滔不絕起來,“當初你跟了袁大帥,囑咐把家裡的一切都交給了我……我一看,家破爛成這樣了,還是獻身,去拱衛國土,送你走,咱也不能不顯身手啊,於是乎,我連夜挨家,去讓他們兌現退掉關一刀的承諾。當時大家都怕被騸,怕被搶光家產,甚至於捨出全部家當都認了,為了說動你張瀾出手,起誓生願的,等咱們真降了關一刀,他們都平安了,又都他媽的跟我打哇哇語,我就不能再講情面了,都說北方人的承諾比天大,比命重,事後都不出血。怎麼強盜搶了的便自認倒黴,英雄救下來的不僅僅是命,還有家當,說好的家產一半就得一半,我開始不客氣了,動用了衙門的排軍。這不是,把錢交上來的,大牢門口去領人,否則,欺騙前線作戰的將軍,為了把事做好做實,我專門跑了一趟大營,袁大帥也給咱們撐腰身,“必須得讓前線作戰的將士專心作戰,不能因家務事而影響到作戰”。
我硬把錢經管上來,一五一十全交給了張萌……”說到這裡,張萌也承認確有其事,張瀾雖說是有美玲這一層關係,心裡頭也是挺感謝於松。
那當時出城前,沒跟關一刀交手之時,張瀾也不知道出城門後是死是活?那時才十七歲,經歷的事少,被大家那麼一渲染,關一刀被大家說成了不敗的一刀神,自己也很害怕……
其實,收賬的這個事都是於縣令做的,於松只是提供了線索,現在把這件事拿出來,他是想表一表功。他這樣說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不光說給張瀾聽,主要還說給張萌聽,一是提醒張萌這個家業多數是張瀾掙的,並不都是你張萌的。再一個別看我們全家吃住在你家裡,你的前一個家沒了,這個家也有我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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