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春沒有在家裡吃飯,只是把這個錢交給了自己的父母,說是前一段時間跟著二狗子掙了點錢,二狗子在旁邊也點頭了,所以兩口子也深信不疑。
在老兩口的眼裡,二狗子是個有能耐的人,他們這樣的人都背井離鄉了,在外面還能夠活下來,這肯定就是有過人的本事,如果要是沒有點本事的話,別說是活下來了,恐怕現在都屍骨無存了。
二狗子不但自己活下來了,而且還帶著好幾個兄弟,看他們這樣子身上都是會功夫的,這樣的人在這種亂世當中可是非常有市場的,不管是去當保鏢還是給人家押送貨物,每個月都能夠賺不少的錢,老韓頭是一個趕馬車的,對這樣的事情非常的清楚,兒子如果要是跟著他們這些人的話,賺的也能夠更多一點。
人要是有活路的話,誰也不會碰這些危險的行業,但軍隊裡也非常的危險,到最後一分錢還撈不著,看兒子身上還添了新的傷疤,這怎麼能行呢?兒子現如今的年紀也不小了,而且下面還有了孫子,如果要是有個什麼閃失的話,別說是老兩口的日子沒辦法過,這個孫子以後也不知道指望誰。
現如今還算是可以,也算是祖宗顯靈了,二狗子帶著一票人回來,看樣子想要在附近發展一下,如果兒子能夠介紹這個東風的話,將來家裡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一點,這不眼看著就有了六塊大洋嘛,老韓頭忙碌一年的時間,撐死了也就能夠剩下這六塊大洋。
“你大春哥臉上那個傷疤不是在部隊裡摔的吧?”
等到韓大春走了之後,老韓頭把二狗子叫到了一邊兒,他總覺得兒子的話裡有話。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這不是跟著我壓了一趟貨嗎?中間我們碰到劫道的了,大春哥替我擋了一下,要不然那一下應該是我的,我怕這事兒太危險,你不讓他跟著我幹了,所以才說了慌。”
父母都是擔心孩子了,但有些事情是一種事兒,有些事情是另外一種事,就比如錢班長所說的這種事兒,老韓頭是能夠接受的,你想要掙這份錢,那麼你就應該明白這份錢的危險。
既然已經跟著人家護送車隊了,那麼受點傷也是正常的,更何況以後他們兄弟兩個還能互相照應著,出事的機率要比以往小得多,在軍隊裡不也經常出事嗎?可最後拿回一個大子兒了嗎?
“這個沒事兒,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這事兒以後小心點兒就是了,男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大叔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只要是能拿著錢活著回來,咱們這些鄉下人不在乎這個。”
老韓頭對這個事情深信不疑,在他看來兒子也就只有這麼大的能耐了,再說眼前的這個二狗子,雖然在外面走走南闖北的,但是還是太年輕,兄弟兩個吃虧的時候有的是。
不過即便是這樣,老韓頭也願意讓兒子跟著二狗子,至少懷裡這六塊大洋是真的,如果要是在軍隊當中繼續混下去的話,別說是六塊大洋了,兩塊大洋也很難拿回來,都說現在武將軍不行了,兒子就是一直跟著武將軍的,如果要是那個武將軍不行了的話,咱們還真得找地方混口飯吃,幸虧現在有地方了,要不然等到武將軍垮臺的時候再去找滿世界都是找活的人。
當天晚上等到所有人都睡了的時候,錢班長把這個訊息給寫成了一張紙條,然後五月十分交給了外面等待訊息的人。
不過現在錢班長的地位提高了,原本是要到指定地點交給他們,但是因為上面很注意錢班長這條線,所以上面的人特意安排了一個情報員過來,原來的時候是三天交一份情報,現在一天必須交一份,如果要是等一個鐘頭沒有出來,那就說明這邊沒有任何情況,情報人員回去交差就是了。
除了韓大春同意這件事情錢班長還有另外一個事情要彙報,那就是韓大春手下還有好幾個空額,如果要是上面有足夠的人的話,咱們可以把這幾個空額給補上,反正這件事情韓大春就能做。
只要是這些人不需要拿軍餉,那麼就不需要給連長那些人去說,他們來這裡也是為了佔領北港的,誰能看得上那幾個軍餉,更何況武將軍的軍營裡也發不出來呀。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有人就過來接頭了,這是附近另外兩個行動小組,他們也在老家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但是因為他們的親人都是務農的,所以沒辦法和軍隊裡的人接上頭,這邊正好需要人手,他們十個人就過來了。
韓大春的軍營裡需要八個人,還有兩個人直接塞進去就行,隔壁步兵排也需要,咱們這邊只要給幾盒香菸,沒有人管這樣的破事兒,現在很多人不要軍餉進去能有一口飯吃就行。
上面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人只要是能夠混進來,你們在這裡還衝一個人頭,除了吃飯之外什麼都不需要,別以為這樣的人不會出現,這年頭社會上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有這樣的機會也不容易,而且你想進去給別人頂人頭的話,那必須得有關係才行。
稍微交代了一番之後,錢班長就領著這幾個人進城了,他們分好幾路進城,下午的時候,這幾個人已經換上了軍裝,當然是那種破破爛爛的,有的可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但現在為了任務的完成,這些人也只能是忍耐著這個難聞的氣味。
在國民軍的軍營裡的時候,每年都會發四套軍裝,讓這些士兵們輪換著來,而且平時多長時間洗一次澡,多長時間洗一次衣服,著裝要求都是很嚴格的,如果要是你連內務都搞不好的話,那不管你平時的時候多麼的有用,到最後都有可能會受到批評的,內務代表的就是一個人的臉,可這裡有人管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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