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神態,已與方才大相徑庭。
竟然是,打從心底裡,怕她從他面前消失。
洛星合一瞬間就淪陷在了他這副眼神中,頃刻慌了手腳。
未及反應,他便已吻了上來。
這次,都沒等她有所主動。
長吻結束,她羞赧至極,不敢再去看他。
洛星合埋著頭,靠在他肩上,說:“我、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接吻,會有什麼感覺?”
他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然:“什麼感覺?我很舒服,這算感覺嗎?”
她忍不住給他肩膀來了一拳:“我是說你還會不會生病……”
任傲月說:“最開始會有點頭暈吧,現在,顯然已經免疫力提高了。”
她聽不出來,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洛星合心情古怪,喃喃自語著:“都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他忽然問:“那你呢,你什麼感覺?”
她不明所以:“我、我能有什麼感覺……”
她又不會頭暈,又不會生病的。
他還是想知道答案,對她的閃爍其詞有些不滿意。
“嗯?”
洛星合想了想,嬉笑起來,隨口說:“我……很舒服,算感覺嗎……”
“學我說話,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他橫抱著她起身,往別墅裡樓上走去。
她雙手圈著他的脖子,面頰緋紅:“什麼啊……”
別墅裡的燈都還亮著,但早已空無一人。
他來到主臥室,將她放在床上,欺身扣住了她的雙手手腕。
洛星合怔怔地看著他,近在眼前的,那雙眼睛裡的異樣光芒,忽明忽暗。
她知道,他也在嘗試掌控。
猶豫了幾秒後,她小心翼翼地說:“你、你別動,讓我來……”
要說毫無反應,一點準備都沒有,那是假話。
她這段時間,也時常在想,如果真的做出了決定,會發生什麼。
洛星合想過很多次,得出的答案都是,她不想他有什麼危險。
但所謂神明的力量,其實充滿了不可控性。
任傲月笑了,緩緩鬆開了她。
結果,她翻了個身,坐在他腰間,一通亂摸索,把他撓得癢得不行。
她的主動,很快以醜陋笨拙的失敗而告終了。
緊接著,是他的反客為主,他從床頭翻出方方正正的小包裝盒。猛然間,一切就都失去了秩序。
她的耳邊,似有電流聲音竄過,眼前的人,像是失了控,那雙眼睛充滿了攻擊性。
意識迷離,她的世界氤氳不明,一聲輕微的炸響後,頂燈忽然熄滅了。
整個房間,昏暗一片。
像是鑰匙插入鎖槽,機關轉動,簧齒齧合,但,哪怕是最微小的顫動,也會製造出毀天滅地的效應。微波漣漪,匯成驚濤駭浪。
她的腦子一片混沌,什麼理智和清明,早就崩碎了。
只覺得,自已躺在了雲朵密佈的天際,眼前有一道一道彩虹飄過。
有很多很多隻可愛的小貓,圍繞著她,在雲上跑來跑去。
……
醒來時已天光大亮,洛星合下意識翻身去找人,就落到了溫熱的懷裡。
她的身體有些麻麻的,像是被碾碎了,又重組起來。
但那灼人的溫度,始終讓人心生懷念。
充滿安全感。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去看,地上有一張略顯凌亂的帶紅床單。
“我、我流了這麼多血嗎……”
任傲月挪了挪身軀,輕輕抱著她:“是我的。”
她這才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已經包紮好的傷口。
洛星合覺得摸不著頭腦:“你、你流血了啊?”
他閉著眼睛,微微埋著頭,淺淺地應了一聲:“嗯。”
她覺得不可置信:“我、我不太記得了……”
他忍不住想笑,忽然問:“你什麼感覺?”
她紅著臉,小聲地回答:“很、舒服……這回答、可以嗎……”
他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洛星合還是隻覺得匪夷所思:“你、你笑什麼嘛,好奇怪啊,這跟書上寫的可完全不一樣……”
任傲月說:“是不一樣。”
她好奇起來:“你做了什麼?”
他似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抱緊她不吭聲。
神明的羈絆在保護她,他也想保護她,所以她不會疼,但他還是有些失控,最後只能弄傷了他自已的手臂,以此來保持足夠的清醒。
她見他不說,也不好再追問了。
反正問出來,也未必是好聽的話。
她略顯憂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的手沒事吧?”
他好像沒什麼感覺,但還是在傷口被碰到時挪開了。
只是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嗯。”
洛星合像是自言自語:“為什麼啊……”
他忽然說:“我這是第一次,多來幾次就好了。”
莫名其妙的,她聽得滿頭問號。
“什、什麼玩意兒?”
所以,他就非得流點血紀念一下是吧?
這到底什麼詭異設定啊?
洛星合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他又換了個姿勢去抱她,低喃了一句:“我愛你。”
她一陣無語:“呃。”
算了,反正他們和她,現在都有一大堆不尋常的地方。
兩人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後,沒多久就有電話打進來,問任傲月什麼時候可以檢修他房間的頂燈和線路,他漫不經心的,讓他們晚點再弄,也不等有什麼回應,就先掛了電話。
洛星合急急忙忙地準備起床洗漱。
燈壞了,這個她隱約還是記得點。
洗漱完畢,已是十點多。
洛星合又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昨天她給她發的地址。
她是打的網約車過來的,保安沒讓司機進來。
於是,媽媽來問問她,位置有沒有錯。
這地方,有些偏僻,只看得見幾棟大別墅。
洛星合穿著拖鞋就要去接。
任傲月此時正好下樓,他讓幾個傭人去收拾房間,並且修理頂燈。
而後,跟上洛星合。她順勢,就牽起了他的手。
任傲月說:“你跟我說,我讓他們開車進來就行。”
她說:“她已經讓那個司機走了。”
“那也可以派車去接她。”他是怕她辛苦。
洛星合倒是不在意這些,而且,媽媽是個很實在的人。
“我想自已去,就幾百米,無所謂的,倒是你,過來幹嘛?你的手疼不疼啊?”
他搖頭:“不疼。”
兩人的身後,一隻白橘貓像條小獵豹一樣,跑了過來,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