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屋裡後,剛才的興致全無,他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被氣飽了,心中懊惱為什麼當初自己會犯下那樣的錯誤,為什麼會讓鄭氏入王府,那女人骨子裡到底是登不上臺面的種,今天在下人面前出那麼大的洋相,真的有損皇家顏面,如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生母的份上,他一定會讓她進冷宮的。
“皇上,您的臉色真的很差,消消氣吧!”
曹妃剛才在屋裡沒敢出去,只在屋裡聽到皇上在外面大發雷霆,想必一定是氣壞了,結果皇上一進來,她就看到皇上的臉色真的很差,連忙上前安慰著皇上。
“朕不輕易這樣生氣的, 那個鄭妃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之前有跟她說過,如果她再不好好的照顧公主的話,就把公主過繼給皇后,幸虧朕這個打算是正確的,打從一開始朕就錯了,更不應該高估她的能力,好在公主現在年歲還小,交給皇后,應該能挽救回來。”
“雲煦,你知道嗎?朕子嗣一直單薄,但正是給朕做了父親的機會,便一直都對他挺縱容的,想著孩子還是放在生母跟前才好,從他生下公主那一刻起,朕就給她晉了位分一直到現在,可是她呢,一直在辜負著朕的期望,宮裡的妃嬪們都讓著她,也是朕默許的,她給朕生下孩子,朕也給她很多很多,可這次真的是讓我看清了自己當時的決定是如此的錯誤!”
皇上眸子突然黯淡下來,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沉重,曹氏則在一旁傾聽著,雙手不斷撫摸著皇上的臉頰。
“我懂,我懂,臣妾都懂,臣妾能明白皇上當時的苦心,只是鄭妃姐姐一時糊塗,辜負了皇上的期望,也傷了一眾姐妹,不過剛才鄭妃不是說了嘛,現在公主已經送到皇后那裡去了,皇上您也該放心了,若是雲煦有了孩子,一定不會辜負皇上對臣妾的期望,皇上現在可不要傷心哦,臣妾可是等著您呢,我們繼續吧!”
曹氏看著皇上俏皮的笑了笑,此時的她已經等不及了,看著皇上那麼希望做父親,自己也想滿足他,剛才已經被別人打擾到了,她現在只想和皇上繼續做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這……”皇上的興趣不是很大,經歷了剛才那一件事情,著實是傷到了他。
“來嘛,來嘛!”屋內的燭光隨著兩人搖曳著,皇上在曹氏的半推半就下完成了剛才未完成的事情,皇上的眉頭一時皺著,一時平坦,顯然曹氏並沒有將他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不知過了多久,皇上覺得這樣還是沒辦法解自己心裡的煩悶,隨後就停止了,曹氏還在興頭上,皇上突然停止讓她覺得好不舒服,想著用剛才的方式重新開始,可皇上卻擺了擺手,起身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
曹氏見狀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依著皇上的意願,可皇上似乎覺得像這樣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轉而起身走出房門,李德寶等人就在屋外候著,看見皇上這時候出來了,本來想上前詢問皇上,可皇上卻像沒看見一樣,略過他們就走出了儲秀宮的院門。
李德寶見狀,覺得有一些不對勁,屋內的曹氏連忙向屋外說道,“皇上今晚心情不太好,本宮目前出不了門,煩請李公公趕緊陪伴在皇上左右,夜裡天氣涼,本宮擔心皇上會著涼了,雲兒,快進來將我的狐皮大衣拿給李公公,還請李公公給皇上披著,這是本宮唯一能為皇上做的了。”
雲兒聽到自家娘娘吩咐自己這件事情,連忙進門將那件大衣拿了出來,李公公接過大衣,便快步出門,追趕皇上的腳步。
終於,李德寶還是在翊坤宮附近的宮道上追上了皇上,他看著皇上走的這個方向,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去成貴妃那裡解解悶,畢竟也只有成貴妃能讓皇上展開笑顏了,只是可惜,翊坤宮的大門被鎖著,他這時候才想起今天太后宮裡的幼蓮姑娘告訴他,從今天開始,貴妃被太后罰了三個月不能出宮門。
“皇上大門既然已經被鎖,是奴才的錯,竟然沒有告訴皇上這件事情,今天太后將貴妃叫到了慈寧宮,估計是之前的事情,太后要懲罰懲罰貴妃娘娘,就將貴妃娘娘關在這翊坤宮,說要關上三個月才行,奴才也是從太后宮裡的幼蓮姑娘口中才得知了這件事情,剛才被鄭妃那麼一鬧,奴才就給忘了,奴才該死,還請皇上責罰!”
李德寶在一旁提醒著皇上,他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這不是掃了皇上的興致嘛,而且皇上今天因為鄭妃的事情,心裡正在鬱悶著呢,估計就是想去貴妃宮裡換換心情,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讓皇上白跑一趟。
“算了,不打緊了,去養心殿吧,朝中的事情都沒有忙完,怎麼可掛念兒女情長!今天真的是讓朕太過傷心了,或許是朕真的有錯,做事實在是太不考慮後果了,還得讓皇后與太后為朕收拾殘局,明日你去皇后宮裡給她送幾幅字畫,順便向她表示朕對她的感謝。”
皇上聽了李德寶的話,也沒有責罰他,他此時的心裡可能真的意識到了自己這麼久以來做事都是那麼不考慮後果,給身邊的其他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自己一時的縱容,傷了別人的心,也擊碎了自己的心,此時估計只有不停的去做別的事情,才能麻痺自己那顆心。
對於太后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懲罰貴妃,他也沒辦法說些其他的,畢竟那是自己的額娘,他肯定是為自己著想,想起這些天做的荒唐事,讓他忍不住想扇自己幾個巴掌,曹氏那裡是不能再去了,這幾日他都不想再掛記兒女情長,等過些日子心情好些了,他再去那位漠北公主的住處好好的賠償她,畢竟自己做的荒唐事,估計早已傷了那人的心。
李德寶看著皇上這番模樣,不由得在心底為皇上捏了一把汗,他從未見過皇上如此的落寞,許是因為鄭氏,皇上在心底徹底失落了。
儲秀宮……
“娘娘,皇上都走了,天吶,桌子上那麼多吃的,您都沒動嗎?別想了,趕緊吃點東西墊吧墊吧,等一下又要熬藥喝了,這會兒您一定要吃些東西,可不能空腹喝藥呀,實在不行雲兒一會兒就給主子備一些甜點,藥實在是太苦了,雲兒看著主子整天喝藥就覺得很痛苦,要趕快好起來呀,快點吃些東西吧,再不吃就涼了,那樣不就白忙活一場了嘛!”
說罷,雲兒就將自家娘娘扶到桌邊,將筷子遞到娘娘的手邊。
曹氏自從皇上離開儲秀宮一臉的落寞,她總覺得皇上可能變了,好像有一種感覺正要從她的身體裡脫離出去,她的心突然間空了。
“娘娘,別想了,快吃吧!”雲兒見自家娘娘沒有什麼動靜,就又提醒了她一句。
雲兒看著自家娘娘這般模樣,很是心疼,她知道娘娘對皇上很是用情至深,今天發生的太多事情,娘娘這般模樣,她可是從前都沒見過呢。
曹氏聽到雲兒在喚她,只是呆呆的說了一句,“雲兒,本宮是不是沒有用?皇上因為正妃心情那麼不愉悅,可本宮什麼都做不了,不能為皇上分擔事情,也不能為皇上提供任何情緒價值,即便本宮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可皇上依舊沒有從中走出來,本宮真是沒用,本宮真的想為皇上生個孩子,可本宮剛才覺得皇上要離開本宮了,本宮好怕,真的好怕,本宮害怕落得和鄭妃一樣的下場,不,可能還不如鄭妃呢,起碼她還為皇上生了一個公主,可本宮不知可有這樣的福分。”
說著,曹氏便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只是那樣呆呆的看著,她好想用手抓住,抓住皇上那虛無縹緲的心,她真的太怕失去了,尤其是皇上的心,皇上的心一刻也沒屬於她,但是她只想要皇上的心。
“啊!等等,皇上也沒怎麼吃呢,這可怎麼辦?我看這次傷的比較深,皇上不會又去養心殿了吧?那麼晚了,難道又要批改奏章嗎?本宮看皇上那個樣子,好像坐不進其他的事情,萬一他真的去了養心殿,他又沒有吃太多東西,把他餓壞了該怎麼辦?雲兒,不,本宮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出去,萬一被別人撞見了,該該如何是好?”
“對了,皇上可不希望本宮這臉上的的傷被別人看見,雲兒,你快些將本宮做的這些東西,裝一些送到養心殿,趁現在這個飯菜還熱乎著呢,你趕緊去還能吃,可不能讓皇上餓著了,萬一皇上因為這件事情沒有吃到東西的話,那本宮真是罪該萬死,雲兒,快去送一些。”
曹氏這時候才想起皇上也沒吃多少東西,本來想自己去的,但那一衝動過後,突然想到皇上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臉上有傷,為了皇上的顏面著想,她決定讓雲兒替她送,她可不想讓皇上餓著了,但是曹氏永遠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決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的好的,娘娘,您別急,雲兒這就去送,那您也要趕緊吃啊!”
雲兒在把東西裝完之後,就踏上了去養心殿的路上。
養心殿……
皇上一開始在那裡批改奏摺,李德寶因為今天的事情想陪在皇上身邊,擔心皇上做出什麼事情,但是皇上卻讓他出去想一個人靜靜,皇命難違,他也只能出去等著,想著皇上過一會兒心情應該會好,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兒終於走到了養心殿,卻在養心殿的門口看到了李總管,“李總管,奴婢是曹妃宮裡的雲兒,我家娘娘想著皇上今天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擔心皇上因為一些事情而餓著自己,就讓奴婢來給皇上送些吃的。”
李總管也沒有想到這大晚上的,曹妃竟然還在惦念著皇上,看來曹妃是真的很擔心皇上,擔心皇上會著涼,擔心皇上會捱餓,如此真心對待皇上的人不多了,他竟然還沒有曹妃想的多,他還以為皇上今晚已經吃的夠多了,也沒有往這處想,畢竟他在曹妃宮裡待了那麼久。
“曹妃娘娘真的是有心了,又是擔心皇上會凍著,又是擔心皇上會餓著,這樣的人在宮裡可不多了,行了,你快點進去吧,讓皇上多吃些,他今天晚上真的是太傷心了,希望曹妃送來的溫暖能夠讓他好受些,行了,有什麼事情我就在這裡,你快些進去吧!”
皇上此時癱在地上,眼神逐漸迷離,人未飲酒人自醉,皇上此時倒也不是為了鄭妃如此的失落,就是覺得自己的前半生過的生如此的糟糕,一直按著自己的意願,可是,自己這麼做的後果卻是那麼的愚蠢,自己恐怕在別人眼裡永遠是個笑話。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婢是曹妃宮裡的雲兒,曹妃命奴婢來給皇上送些吃的,皇上快吃些吧!”
雲兒剛進去就走到榻旁,向皇上說著這事,但是她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竟沒有什麼人,她還以為出現了幻覺,明明是李總管讓她進去的,可是她竟然沒有看見皇上。
“雲兒……雲兒……”
皇上眼神迷離,口中呢喃著,這時雲兒才聽到皇上傳來的聲音,連忙從聲音的來源看去,原來是皇上癱坐在桌子旁邊,但是身體都被桌體給擋住了,雲兒這時上前將食盒放下,連忙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奴婢是雲兒,來給您送些吃的了,皇上,快起來吃些東西,曹妃娘娘還擔心著您的身體呢!”
雲兒看見皇上神志有些不清醒,連忙上前說著自己的來意,可皇上似乎好像什麼也沒聽進去,是依舊呢喃著。
無錯書吧“雲兒……雲兒……雲兒……你在哪呀?”
雲兒見皇上不理自己,依然叫著自己的名字,還以為皇上叫自己有什麼事情呢,就連忙蹲在皇上的身邊,對皇上說,“皇上,我是雲兒呀,你叫雲兒有什麼事情嗎?快吃些東西吧!”
皇上眼睛依舊眯著,卻聽到一個女聲在自己耳旁說著自己就是雲兒,隨後,他一把就將說話的那人給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