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宮……
床榻上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簾帳塌落在兩人身上,兩人周遭十分凌亂,讓人不難想象出昨夜是有多麼的瘋狂。
李德寶等人在屋外候著一夜,即便是身子僵了,也沒敢挪動半步,抬頭看看天,約摸著時辰已經不早了,皇上也沒有發出什麼動靜,想必今天的早膳又是吃不成,可不能再讓皇上耽誤了上早朝啊,若是被前朝那些老頑固知道了,還不定說皇上些什麼呢。
“皇上,該上早朝了,時候已經不早了,皇上,快起來吧!”
春兒看著李德寶向裡面大聲喊道,也沒有敢出聲阻止,的確是已經不早了。
許久裡面都沒有動靜,李德寶連忙又喊了幾聲。
“皇上,不早了,該起來了!”
“憐嬪娘娘,憐嬪娘娘,你醒了嗎?”
“皇上,皇上,憐嬪娘娘……”
床上的女子是此時渾身痠軟,整個人就像是被重物碾壓過一樣,即便是聽到外面有聲音,但也是有氣無力的狀態,她看了一眼壓在自己身上的皇上,深呼一口氣,努力的將對方的身體推開,大抵是此時的她,即便是使上所有的力氣都沒辦法像往常那樣,皇上依舊在她的身上紋絲不動。
“啊……皇……皇上……”
拓跋雙鯉努力嘗試著叫醒皇上,可此時從她嗓子裡發出的聲音卻是那般的嘶啞,像是重物打在棉花上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
“春兒……春……春兒……”
“春……春兒……春兒“””
拓跋雙鯉絕望的在心中默唸著春兒的名字,她多麼希望皇上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她每發出一聲嗓子就像被撕扯了一般。
寢宮的門突然被開啟了一點,春兒朝裡面看了看,這時拓跋雙鯉正好望向門的方向,看到春兒的臉龐出現在門的旁邊,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就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努力的抬起手,揮了揮,春兒也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這般舉動,連忙跑到床前。
“娘娘,娘娘,您還好吧?”
不得不說兩人真的是心有靈犀,春兒在外面竟然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在呼喚她,拓跋雙鯉在春兒走到床前時,便用眼神示意春兒,讓對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春兒一眼便知自家主子此時非常的不好受。
此時,春兒注意到皇上是整個身子都壓在自家娘娘的身上,而且皇上還發出陣陣的酣睡聲,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春兒一個女子想必也沒有辦法能挪動皇上,但此時娘娘身上並未著衣物,就這樣貿然的讓李總管進來也不大合規矩,春兒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轉身走到一個角落,在角落裡拿出了一個雞毛撣子,隨後又返回到床邊。
只見春兒拿著雞毛撣子在皇上的腳底板上面撓了幾下,就這樣來回幾次,皇上猛地張開了雙眼,便看見春兒此時立在床邊,他便明白剛才的感覺是從何而來,於是直接抬腳將對方踹倒在地,他正要繼續睡,耳旁卻傳來了一個嘶啞的女子聲音。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他的整個身子都壓在憐嬪的身上,壓得對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雙眼在與憐嬪對視的那一秒,他的心不自覺的為憐嬪而顫動,趕忙支起身子來,又將被褥給對方蓋好,小心翼翼的靠近對方,趴在對方的臉龐,輕聲詢問道:“怎麼樣了?都怪朕,竟然沒有注意到你在朕的下面,壓疼你了吧?你看你,這一整夜怎麼都不知道提醒朕呢?如若不是春兒做出那樣的舉動,恐怕非得把我的小心肝給壓扁,朕真的是太有罪了,鯉兒,你打我吧!讓你解解氣,朕心裡會好受些。”
皇上邊說邊將對方的手拉起來,讓對方手拍在自己的臉頰上,拓跋雙鯉此時嗓子幹到冒煙,想說什麼但又卡在嗓子裡,發不出來一點聲音,只能對皇上尷尬的笑了笑,展開手掌,輕輕撫摸著皇上的臉頰,皇上好似對憐嬪這般舉動很受用,隨即便親吻對方的手心,那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憐嬪心裡好一陣哆嗦。
“皇上,時候不早了,該收拾收拾上朝了!”
這時李德寶的聲音又從屋外傳來,幾人齊刷刷的看向門的方向。
拓跋雙鯉用手拉了拉皇上,皇上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手,便讓春兒退出去,將李德寶喚來。
“你,出去!讓李總管過來,讓他為朕更衣。”
春兒聞言,連忙跑出門,而躺在床上的憐嬪則是將被子拉到頭上,整個人都被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皇上則起身,走到旁邊,等待李總管的為他更衣。
春兒開啟門後,走到李德寶的面前,連忙將皇上剛才的話都告訴他。
“李總管,皇上現在起來了,讓您進去為他更衣,您快進去吧!”
李德寶聽到春兒的話,連忙繞過對方推門而入,只見皇上赤裸著身體站在一旁。
李德寶趕忙上前低下頭,“皇上,就讓奴才李德寶來為皇上更衣吧。”
李德寶擔心抬起頭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於是乎就一直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不一會兒,皇上便穿好了衣物,皇上走到床邊,俯下身子,將被子往下拉了拉,輕輕吻了憐嬪,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我的鯉寶兒,朕要走了,你可千萬別想我啊,好好的等著我,朕還會來的。”
說罷,皇上與李德寶便出了門,剛出門,皇上便冷冷道:“照顧好你家娘娘,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朕拿你們是問。”
皇上話音剛落,便走出了院門。
春兒看著皇上一行人逐漸消失在宮道的盡頭,起身便跑到房內,與此同時,吩咐小廚房熬些米粥來。
春兒看著躺在床上的憐嬪,心裡心疼極了,憐嬪這般憔悴的模樣,任誰看了心裡都揪心,難以想象昨夜憐嬪遭受怎樣的狀況。
“娘娘,您現在可還好些?奴婢已命小廚房在熬米粥了,待會兒吃些米粥補充一點力氣,您知道您現在這副憔悴的模樣有多讓人心疼嘛,春兒之前一直勸您好好服侍皇上,總以為這件事情是愉悅的事情,沒想到卻讓娘娘成了這副模樣,春兒真是該死啊,娘娘,你以後怎麼打我罵我,春兒都不會有怨言。”
“可奴婢算是看出來了,皇上是對娘娘一往情深了,剛才皇上與娘娘那般親切,讓春兒看了都羞紅了臉,不知娘娘昨夜與皇上交流的怎麼樣?感覺如何呀?”
春兒十分好奇,同時又有些想知道自家娘娘對皇上的看法有沒有改變,畢竟今天皇上的反應不像是有假,她看得出來,皇上對自家娘娘還是特別的,只不過不知道那一夜,是否讓自家娘娘對皇上有好感。
拓跋雙鯉此時都說不出來話,昨夜實在是太瘋狂,導致今天渾身無力,嗓子也發不出來聲音,不過要問她有何感受,她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皇上就是一個粗魯的人。
“我……咳咳……哈……”
拓跋雙鯉努力的張了張嘴,不過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不過也讓春兒注意到自家娘娘的嗓子可能暫時說不出話。
“娘娘,看來昨夜真是激烈呢,娘娘這嗓子都有些嘶啞,我去給娘娘端杯熱茶來,娘娘在這裡等著我。”
春兒發覺自家娘娘的嗓子有些嘶啞,連忙轉身去小廚房準備熱茶,不一會兒,春兒就端著茶進來了。
“娘娘,這茶剛剛能喝。”春兒扶起自家娘娘,將茶遞到娘娘的嘴邊,拓跋雙鯉一把奪過杯子,一飲而盡,嗓子頓時好多了,連忙讓春兒將衣服拿來。
“衣衫?昨天不是有新的嗎?咱們今天不出去的話,直接穿那套不就行了嗎?娘娘這臉色挺慘白的,還是在床上多躺一會兒吧,春兒剛才已經命小廚房準備一些吃食了,等一下出了會喂娘娘的,娘娘現在應該好好休養著。”
無錯書吧拓跋雙鯉從被窩裡拉出那早已被皇上撕碎的衣衫,春兒看見那破爛不成樣子的薄紗,頓時沉默了,轉身便在衣櫥裡找了幾件新的,為自家娘娘穿上。
春兒一邊給自家娘娘穿衣裳,腦子裡卻想象著昨夜皇上對自家娘娘這般粗魯的模樣,忍不住咒罵著,結果不小心說出了口,“這皇上真真是個粗魯的浪徒子啊,竟然這樣對待娘娘,實在是太過分了,真想扒了他的皮。”
在說出這句話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連忙跪地求饒,“娘娘,是春兒的錯,春兒不該背地裡說皇上的壞話,不該這樣隨意說主子們的事情,春兒該打。”
拓跋雙鯉連忙扶起春兒,連聲安慰道,“你這是做什麼,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我就知道我家春兒關心我的,本宮從始至終都覺得皇上是個偽善的人,昨夜皇上不顧本宮的意願強行對本宮做那些事情,著實打破了本宮的最後一絲幻想,我明白你是在為我擔憂,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人,在這上陽宮裡,你不必與我客氣。”
“直到昨晚,我才想明白,你勸我的那些而產生的結果也不過只是身體上的折磨,只要我在心裡沒有放棄我自己,這就足夠了,人不能太自私,畢竟我是漠北的公主,我有我的使命,經歷過一次,下次就會好的,本宮就當被狗啃了一下吧!”
拓跋雙鯉終究是明白自己作為漠北的公主,遇到這種事情是躲不過去的,不如就隨他去吧,太過在意這件事情,反而會讓她的心裡有些許負擔。
“公主不生氣便好,奴婢還以為皇上這謙謙公子,結果竟對公主如此的粗魯,跟那路邊的瘋狗也沒什麼兩樣,只是委屈公主了。”
“奴婢看到皇上那個樣子,雖然覺得他粗魯但是他對公主也挺深情的,希望公主這肚子能夠爭氣,給這大清的皇上添得第一個皇子,有了皇子,公主這地位算是穩了。”
春兒將手輕輕的放在憐嬪的肚子上,她希望自己的公主可以幸運的一舉得男,這樣就不會再忍受皇上了,也算是漠北一個保障。
“唉,但願吧,如果生一個皇子,就能過得自由些,那也只能這樣,只是宮裡可不止我一個,皇上之前給的是日日留宿在成貴妃那裡,也不見得生個一兒半女,你說一個就算了,那他前幾日還留在曹妃那裡呢,這怎麼也不見動靜,你說皇上會不會不行啊?萬一皇上真的不行,本宮上哪裡生個皇子啊!”
拓跋雙鯉突然想到皇上只有一個公主,而且公主出生後好多年了,也沒有見他再有孩子,之前他可是一直都有寵幸著妃嬪呢,可還不是沒有一個有動靜的,她擔心皇上萬一身體不行,恐怕一輩子都要受皇上折磨了,想想都覺得恐怖。
春兒連忙用手堵住自家娘娘的嘴,神色有些驚慌。
“公主,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了,怎麼能說皇上不行呢?畢竟皇上可是有大公主了,可能就是那些妃嬪的不爭氣,可公主你就不一樣了呀,也是我們漠北的福星,可是尋常人都比不上的,皇上有了你,這是他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說不定呀,以後的孩子都是從公主這裡出來的呢,這皇子啊天註定就是從公主這裡出來,其他人來了都不好使,公主就慢慢等待吧!”
“對了,公主還是不要那麼仁善才好,還是要早些提醒曹妃,讓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只有公主所生的孩子,才能讓咱們漠北興盛,那才金貴著呢,皇上對公主這個態度,只怕會引來曹氏的嫉妒,萬一曹氏在我們背後使絆子,到時候再說這件事情恐怕就不管用了,公主,還是要聽奴婢的一句勸呀!”
春兒還是覺得要將那紙條上的內容告知曹氏,因為她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對自家娘娘那麼的深情,她不管世間男子對女子是怎樣的態度,在她看來,皇上對自家娘娘是偏愛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忍得了自家娘娘的誘惑。
“算了,算了,別提這件事情了,本宮現在不想管這些事情,曹姐姐那麼喜歡皇上,本宮可是看在眼裡呢,只是本宮身為公主,有自己的使命,這種事情也沒辦法避免呀,我相信只要我對皇上保持清醒,曹姐姐會理解我的,畢竟瑜姐姐與我也是剛認識,知道本宮要面臨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欣然接受啊,我相信曹姐姐會明白的。”
“在這後宮裡,我與曹姐姐同出漠北,理應好好相處,畢竟眾人拾柴火焰高,人不能太自私,我覺得能雙贏就雙贏吧,畢竟一個人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那是多麼的難得啊,雖然對方是皇上,但是曹姐姐也沒有必要去忌憚別人,你若是說了那事,這不是給她添堵嘛,總之,本宮不想管,你也不許去做。”
拓跋雙鯉還是覺得該使手段的時候使手段,不該是手段的時候就以和為貴,與其對同出出一個部落的姐妹出手,不如兩人聯手走雙贏道路,畢竟兩個都是代表漠北的,即便是自己的身份再怎麼比對方高,跟皇上若是寵愛曹妃,那對漠北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的,她又何必讓兩人反目成仇呢!
“可……萬一那曹氏覺得皇上對公主有些偏愛了,心裡一下想不開,對公主下黑手該怎麼辦?咱們不如先提前說明情況,讓對方知道公主對皇上的態度,雖然可能不會改變皇上對公主的偏愛,可是……咱們也不能忽略女人的嫉妒心呀,畢竟愛情這個東西,可是有邪勁的,春兒也是害怕公主腹背受敵呀,請公主三思!”
“那成嬪是什麼人?她與成貴妃有關係,平日裡也不愛爭搶,她的處境可不像公主這個樣子啊,再說了,成嬪看皇上可沒有曹氏那個樣子呀,後宮的女人最多了,三個女人一臺戲呢,公主,該防還是要防著些,不是奴婢非要多這個嘴,只是公主需要明白一件事情,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公主又怎會知道曹氏不會想歪呢,萬一她想著公主這是在她面前裝作不喜歡皇上的樣子,實際上又與皇上親近,她要是能想通還好,萬一一個不理智,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拓跋雙鯉聽著春兒這樣說,仍然還是覺得要以和為貴,畢竟還沒有到那種地步,也不能把曹姐姐往壞處想呀,這不是把人逼到絕境嘛!
“你別這樣說,本宮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又不是真的喜歡上了皇上,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漠北,曹姐姐與咱們同出漠北,她會明白咱們現在的處境的,沒必要把別人逼上絕路,畢竟她很喜歡皇上,這樣跟她說這件事情,那不就是讓她將皇上拱手讓人嗎?”
“我知道你想的多,可是咱們也不能把人往壞處想,不是嗎?再說了,曹姐姐應該明白本宮並不是喜歡皇上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漠北,我們倆的目標不同,談不上誰會給誰使絆子,倒是你,以後可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拓跋雙鯉拒絕接受春兒的建議,因為她覺得對方可能會與瑜姐姐一樣明白她的苦心。
“可……唉,但願和公主所想一致,否則女人的嫉妒心會帶來一場不小的災難,春兒已經提醒過公主,既然公主不願意將兩人的關係搞得那麼僵硬,那春兒還能說些什麼呢,就隨公主的意吧,反正公主也只是為達目的逢場作戲罷了。”
春兒看著自家公主還是覺得她想法過於稚嫩了,但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瞞著自家公主了,最近幾次跟公主說這件事情,公主還是不願意挑明,那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等有空的時候再敲打敲打對方吧。
“春兒姑娘,現在可以進去嗎?小米粥已經熬好了,趁熱就可以喝了。”
門外響起小李子的聲音,將屋內的氣氛打破。
“哈哈哈……娘娘,粥已經熬好了,先別想其他的事情了,就讓奴婢伺候娘娘好好的吃一頓飯吧!”
說罷,春兒便向門外走去,開啟門,小李子便將粥端到桌子上,其他人則是將配菜又端了進來,春兒看著小米粥加上可口的配菜,心裡歡喜極了,便伸手試了試溫度,發現溫度正正好,邊端著碗走到了床旁邊。
其他人見狀,連忙一人端一個盤配菜,站在春兒的身邊,拓跋雙鯉此時心情大好,春兒用筷子夾了一點配菜,又舀了一勺粥,就這樣送到自家娘娘的嘴邊,拓跋雙鯉一口吃下,感覺渾身都有勁了,又迫不及待的吃了幾口,碗裡的粥就吃完了。
之後春兒又去鍋裡盛了一碗,在回來的時候,拓跋雙鯉直接接過碗將配菜都倒入碗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春兒看見自家娘娘如此狼吞虎嚥的樣子,眼神裡充滿著笑意,就這樣默默的看著自家娘娘。
拓跋雙鯉吃飽喝足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昨日那一夜,真的讓她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