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農想盡快返回臨時駐地,他儘可能的在身體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加快了腳步。過了第四個夜,當天大亮的時候,陳希農終於到達了臨時駐地。此時天空仍未放晴。
看到陳希農回來,大強他們興奮地擁了上去。
“希農哥,你終於回來了,都急死大家了。”大強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哽咽。
“是啊,回來了,就我現在這副模樣,你們還認得我,足見大家都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陳希農開玩笑地道。
“希農哥,趕快進屋喝口水,吃點東西吧!”大強拉著陳希農走進了茅草屋。除了楊皓婉,其他人都跟著擁在了茅草屋裡外。
看到陳希農回來,楊皓婉開心得像個孩子。他雙手合十,正在外面感謝著老天能夠讓陳希農平安歸來。
當他回身想要進入茅草屋時,卻見茅草屋門擠滿了好幾個屁股,他們雖然身子進了茅草屋,奈何把屁股扔在了屋外!
此情此景,楊皓婉再也忍不住了,儘管她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能夠清晰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茅草屋內,陳希農稍稍順了一口氣,正要問大強怎麼只有他們六人的時候,聽見了老楊的聲音。
原來是老楊他們一隊人回來了。屁股露在外面的幾個人還沒來得及抽身,老楊朝他們的屁股挨個都是輕輕地一腳。
“小兔崽子們,瞅什麼了,都這麼遲了,也不知道來替班。”
“我們隊留了兩人還在河谷蹲守,你們卻在這裡看熱鬧,我瞅瞅有什麼好看的……”老楊臉朝著外面一邊罵著一邊走了進去。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了正要起身的陳希農,一臉驚呆,繼而轉為了喜悅。
“希農,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天我總是心神不寧,你回來就好了,我這老頭子算是這些日子沒白熬。”老楊說著便拉起了陳希農的手,隨後放在手心裡拍了拍。
老楊向陳希農介紹了目前這邊的狀況。陳希農心裡很是欣慰,他欣慰的不是大家做得多好,而是欣慰大家安然無恙。此時此刻,見到了大家,他又何嘗不是如釋重負。
“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老楊問陳希農。
“要說怪物後援,沒有發現它們,可是我遇到了更為詫異的事情。我從東邊過去,再從西面回來,東邊和我們之前的預想絲毫不差——動物絕跡,寸草不生。可是在從西邊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了小草,更讓我詫異的是,我遇到了並非如那些怪物般的普通的狼,而且……而且它們居然還會說人話!”
“希農,你是不是太累了,在說胡話。”老楊用憐惜的語氣道。
“村長,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們沒有聽錯,我就是遇到了會說話的狼,而且是它們放了我。”陳希農斬釘截鐵地道。
“這不可能,我活了這把年紀,從未聽說過世上還有會說話的狼。”老楊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
“一百年前,當那些怪物還未侵略我們先祖的時候,我們的先祖也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的怪物。可事實就是它們是真實存在的。一百年後,也就是現在,我們遇到了會說話的狼,後來我細細一想,這也是有可能的事。”
“我們不瞭解它們在這一百年裡發生了什麼。會不會還有會說話的狐狸、會說話的熊、會說話的鼠……或許它們也存在於這北境的某一個地方,只是我們還沒遇見而已。”
隨著陳希農的話說到這裡,茅草屋外也安靜了下來。之後陳希農細細地將自己這趟行程中的所見所聞給大家講了一遍。繼續道:
“狼讓我們好自為之。或許我們可以從會說話的動物身上獲得一些問題的答案。可現在我們就遇到了狼……恐怕再想找到它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楊趁著陳希農語歇的時間,朝著大強道:
“不要把分配的探查任務耽擱了,大強,快安排你們隊行動吧!”
“好的。”大強點頭應允,隨即準備出發了。
“那好,希農,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得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怪物的事有我們了。再說,就目前的情況,你睡他個兩天兩夜沒啥事。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商量事兒。”
陳希農看上去實在太疲倦了,老楊也不忍心讓他繼續熬著。
“嗯嗯,辛苦你們了。”
“你趕緊休息吧。”
老楊右手向前甩動,示意大家離開茅草屋,不要打擾到陳希農。
按理說,剛探查回來,老楊也應該好好休息一番。別人是仗著年老倚老賣老,而他卻仗著自己年老,覺得自己見得多,懂得多。
這不,他一個人坐在犄角旮瘩裡開始思考動物會說話的事了。估計他都忘了自己從回來就沒吃一口,沒喝一口。
如果他能夠想起自己沒吃沒喝,估計又要開始驕傲自己儼然是一個鐵人了。
現在,他陷入了沉思:
“這一百年裡,連動物都進化了,只有我們沒進化,不但沒進化,隨著年齡的增長,還變成了老朽,唉。怎麼才能找到會說話的動物呢?送些吃的?可是隻知道它們在西邊,又不知道它們具體在哪!”老楊搖了搖頭。但他的心裡好奇心反覆地作祟著。
“不行,得找到它們,它們一定知道什麼,一定更接近現在發生的一切的真相。”
就這樣,他冥思苦想,最後卻不小心把自己給睡著了。再睜開眼時,夕陽低垂在西邊的天空,彷彿在告訴他西邊存在著某個真相。
陳希農也醒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到了老楊的身邊,看著他朝西邊的天空發呆。
“希農,你醒啦,你看我,到底是年紀大了,身體稍微有點乏累,瞌睡就趕來了。”
“村長,最近辛苦你了,讓你費心了。”
“這是什麼話,我是村長哎,雖然年紀是有點大了,可只要我在任一天,就絲毫不能懈怠。你小子是不是盼著我老,接替村長位置啊。”
隨後兩人對視著笑了起來。其他人看著眼前的這一老一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見到他倆笑,就是好事,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的談笑之間,在離他們五里的西邊位置,出現了一位神秘客人。它越來越近,它的目的十分清晰明確,就是靠近陳希農一行人。
不時,陳希農示意大家保持安靜,有動靜。
“是我,我們又見面了。”
是白狼!所有人驚訝之餘立刻拔出了長劍,準備對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動手。
“大家少安毋躁。”陳希農讓大家暫時不要行動。
“我們正在討論怎樣才能找到你,沒想到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我自己主動送上門又如何,你們不會選擇殺我。首先,你看我皮包骨頭且已年邁,就算殺了我,你們也無肉可食,你們人類不是尊老愛幼嗎,我想你們不會對我一個老人家下手吧。”
“其次,你們對於我能夠說出你們的語言十分詫異,你們想從我身上得知某些事情的答案,殺了我,反而對你們也就失去了價值。”
陳希農示意大家收劍。
“你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麼?”陳希農繼續追問道。
“那日一別後,我回去想了想,當時你選擇放過我們,我當以報之。所以我現在才會出現在你們的眼前。”
“是你們當時放過了我,其實我未必能勝你們。”
“你一頭狼也知道報恩?”老楊終於憋不住了。
“老人家,你看咱倆都屬於老人家,難道就一定要這麼針鋒相對嗎?”
“……”
“快說,你來幹什麼的!”其他人按捺不住了。
“我已經講了,我是來報恩的,你們人類不是崇尚知恩圖報嗎?怎麼,現在放在我們狼身上就不適用呢?”
大家一時語塞。
“村長,它說它是來報恩的,咱們暫且先看看它如何報恩。”陳希農安慰著老楊。
“也罷,先看看這老狼會耍什麼么蛾子。”
“麻煩這位老人家不要叫我老狼……”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幫老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