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鄭先羅，眼睛裡的亮光，彷彿在詢問。看見鄭先羅的點頭，他緩緩站起，嘴裡詢問道。

“老大？”

“沒錯，我是你的老大，你叫曹小民。”

虎子看見他被接納，心裡有再多不服氣，也只能壓下去。

“他叫程虎，叫他虎哥。”

“虎哥？”

程虎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手裡的槍。

“我可擔當不起，你還敢掐老大的脖子，我哪敢啊，會用槍嗎？”

曹小民看著程虎胸前的槍，想要觸碰，但卻被程虎躲開了。

“一會兒分你一把，這可是我小妾，不能碰的。”

一說這個，程虎立刻反應過來什麼，撲到了剛才曹小民躺著的地方，立刻檢視起來，水壺沒破，只是有些凹陷，但是水，已經流乾淨了。

“啊！！！我要殺了你！”

程虎立刻開啟保險對著曹小民，可曹小民卻並不知道躲避，氣的他跺腳。

“省著點子彈，距離下一次發彈藥的時間還有一個星期，剛才你可是已經清空了半個彈夾了吧。”

“可是老大，有子彈沒水怎麼辦，我總不能渴死吧，咱們已經三天沒補水了。”

鄭先羅此時正在看地圖，只是地圖上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曹小民走出了洞，正值中午，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地面，曹小民看著周圍，然後還沒有看完，就被程虎拉了回去。

這裡可是黑人家，你什麼防護措施也不做會曬死的。

曹小民看著地圖，鄭先羅看見曹小民感興趣，便給曹小民解釋起來地圖上的標誌，只是解釋完後，曹小民只是沉思了一下，便指著一個位置，然後又指了指不遠的另一個位置。

“我們在這，那裡有水。”

“你能確定？”

曹小民沒有回話，只是拿走了鄭先羅用於壓地圖的水壺，遞給他。

“給我機會，我可以證明。”

鄭先羅看著曹小民的眼睛，接過水壺，喝了兩口，遞給曹小民。

“這是你路上的，注意安全。”

曹小民看著鄭先羅，腦子一疼，又蹲了下來，他似乎想起了，自己，也曾對幾個人說過此話，而也有人對自己，說過此話。

“怎麼了？是想起什麼了嗎？”

“臣，絕對不負王的囑託。”

曹小民咬著牙不自覺的說出，鄭先羅一愣，而緩過神時，曹小民已經出去了。

“這小子。”

鄭先羅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接著看起了地圖。

他們這一次是來保護一隊來自國外的考察隊，似乎是來非區幹什麼採集資訊的工作，好像是為了個遊戲。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經常在槍口上行走人來說，什麼遊戲，什麼安全，都是虛話，也就是錢換來的裝備更實在一些。

“老大，剛才那個小子，拿著我老婆，還有別人的老婆跑了！”

程虎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可被鄭先羅看了一眼，立刻冷靜了下來。

“那個小子是哪個小子？”

“是，哎呀，是曹小民，行了吧老大。”

“他去給咱們接水了。”

程虎一愣，走到鄭先羅旁邊，看著地圖上多出來的標誌，詢問道。

“你不怕他把咱們的水都帶走，然後渴死在這兒？”

“我信他。”

此時的曹小民，茫然的走在荒漠中，看著周圍的風景，陽光並不刺眼，至少對他來說，他是可以直視的。

外面很熱，每踏出一步，地面就就會留下一個溼潤的腳印，可很快就會被灼熱的大地吞噬掉，恢復原狀。

漸漸的，遠方出現了一些人，一些物，似乎想要留下他，但都被他甩開，然後走到一個陰涼處，用手慢慢的挖，慢慢的挖。

所有人撲過去想要阻止他，可都穿了過去，隨後煙消雲散。

直到坑裡的沙土慢慢溼潤，直到溼潤的沙土慢慢溢位水分，直到水分慢慢變多，形成水窪。

雖有髒汙，但亦代表生命。

“千百個孩子，千萬個老人，千億具殘骸，一口清泉，上帝的恩賜，惡魔的饋贈，戰爭的掩埋，勿擾這裡的亡靈，勿擾這裡的土地，土地之下，亦有生命，生命之下，殘骸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