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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那就恨

此時房門被敲響,傳來小童的聲音:“國師大人,該用早膳了”。

小童推開了門,只看見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小童連忙背過身:“對不起!對不起”。

莫橙子連忙起身躲到了床簾後,遊裴香有些怒氣:“出去!”。

小童連忙把餐食放下關上了門。見外面的影子離去,莫橙子才走出:“對一個小朋友這麼兇合適嗎?”。

遊裴香不禁嗤聲笑道:“這麼一鬧,沒興致了……”。

他起身穿上了衣服,打算出門。被莫橙子叫住:“你……上哪去?”。

“今日大皇子設宴,沒法帶你去”。

誰要跟你……遊裴香打量她,冷聲笑到:“怎麼?不想我走?”。

她蹙眉,微微垂眸:萬一他是想害人……不行!

她咳了兩下:“什麼宴席?我也要去!”。

遊裴香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似的,緩緩朝她走來:“宴席上全是男人…………你覺得,我會捨得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你一眼?”。

莫橙子退無可退,被他逼得靠在牆上,連忙推開他:“我是怕你害人,你以為是什麼?”。

他寵溺般笑著:“好好好……既然你想跟,我也沒理由拒絕了……大皇子在珍珠海抓到一條鮫人,打算當眾刨珠慶祝…我受陛下的旨令暗中調查~”。

莫橙子蹙眉,疑惑到:“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遊裴香颳了刮她鼻樑:“有人要死了……”。

遊裴香讓她喬裝打扮一番,帶著她去了東宮。果然來的都是皇族貴親和朝廷中人,二人落座。

遊裴香望著曲爾撻,對莫橙子說:“你今天可不要亂跑……小心喪命”。

莫橙子打扮成觀祈樓的小童:“這不是挺和諧……哪像要死人的場景”。

只見所有坐上賓都來齊,宴會也到了最重要的環節……

只見一座巨大的籠子被拉出,裡面是一條絕美的鮫人。

眾人驚呼,無不驚歎:“太美了”。

鮫人無意抬頭對上莫橙子的目光,似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邪魅一笑。莫橙子只覺得有些心裡發毛:說不上來……他好像可憐,又不像可憐。

曲爾撻指著籠子:“這條鮫人…是在珍珠海抓到的,他極其兇殘……一人之力損毀了兩條漁船…………今日就刨了這鮫人的鮫珠!”。

眾人鼓掌,莫橙子細細觀察到遊裴香的表情:活刨……好慘。

他只是淺淺一笑。莫橙子見角落有個舞女鬼鬼祟祟的:“我…我要上茅房”。

她藉著上茅房的解開跟了上去,一路跟到後臺。望著四周無一人,忽然一把匕首從她身後刺過,她躲了過去。

是那個鬼鬼祟祟的舞女:“敢跟我?”。

看莫橙子的打扮,舞女有幾分底。舞女拿著匕首挾持著莫橙子,逼得她一路退進更衣室:“你……你冷靜點……我不是壞人”。

舞女將她的面具用刀掀開,舞女有些震驚:“是你?”。

此刻大殿傳來掌聲,她在後臺看著那條鮫人:為什麼……我會想到滄淵…………

舞女們紛紛上場,包括那個兇巴巴的舞女也混入其中。隨著音樂響起,舞女們紛紛揮動水紗。

莫橙子穿過人群看向鮫人,那籠中的鮫人也抬頭。

她回到位子,遊裴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知道他是誰嗎?”。

鮫人抬頭,遮擋面容的秀髮拂過,鮫人抬眸與席上的紅衣女孩對視。莫橙子頓時認出了他:滄淵?!

遊裴香看著她震驚的表情,早就預料:“他是珍珠海鮫人王……也是滄淵”。

莫橙子蹙眉。而那條鮫人正邪笑看著她:好有趣的人類。

隨著大殿上音樂漸漸停下,眾人鼓掌。舞女們紛紛退場,曲爾撻一聲令下,幾個屠夫拿著大刀便上了場。

莫橙子不禁皺眉:真的要殺了他嗎?

屠夫們開啟了籠子,鮫人探出頭的瞬間就被鐵鏈栓住。看著一旁無比擔憂的莫橙子,遊裴香不禁打趣道:“你覺得他們是先砍脖子……還是先砍手腳?或者同時……”。

下刀的瞬間,莫橙子轉頭緊閉雙眼。然而只聽見曲爾撻喊了一聲:“住手!”。

正要下刀的那個屠夫停住手,眾人紛紛看向大殿主席上。

莫橙子睜眼,只見曲爾撻驚恐的站著。而他身後一個舞女緩緩起身,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別……別殺我”。

侍衛紛紛舉著刀跑出,在場的眾人恐慌逃走。正當莫橙子懵逼之時,一道刺鞭飛來,遊裴香將她拽過。

主席上的曲爾撻一記肘擊將身後的舞女打退。那個舞女也趁亂逃走了。在場計程車兵竟紛紛朝二人揮刀,而曲月華也從黑暗漫步走出。

曲月華的刺鞭揮向鮫人,一把劍將刺鞭擊飛。鮫人抬眸,左邊是揮動無數道刺鞭飛向自己的曲月華,右邊是揮劍格擋刺鞭的莫橙子。

莫橙子雙手劍指結印,為鮫人開啟護陣。鮫人不可置信看著她,明明是第一次相見:為什麼你要救我?

他與莫橙子認識的滄淵不同,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滄淵。

無數道刺鞭揮向鮫人,護陣被打破。只見這個從不相識的女人竟護在身前,一道刺鞭將她後背打得皮開肉綻。

而鮫人不忍,將她護在懷中,他單手集結法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所有刺鞭震碎,曲月華也遭受反噬吐出一口黑血。

而此刻大殿外,遊裴香正與曲爾撻交鋒。一邊躲著侍衛的攻擊一邊又格擋曲爾撻的法術。

實在不想跟這群侍衛糾纏了,手中的魔氣揮出。追來的侍衛也紛紛原地爆體而亡。

看著奄奄一息的曲爾撻,緩步走向他。而曲爾撻捂著傷口喊到:“慢著!”。

見他還有遺言,他耐心傾聽。曲爾撻施法,而曲月華十分痛苦,她體內的法器被抽離。

曲爾撻手中化出一個方盒子:“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我給你!”。

遊裴香頓時咧嘴一笑:“算你識相”。

莫橙子看著奄奄一息的曲月華,不禁皺眉:剛剛的是……!

而曲月華頓時露出一個邪笑,瞬間化作雲煙帶走鮫人:“不見了!?”。

頓時想起遊裴香。她快速趕往大殿外,正看到那個方盒正飛向遊裴香。

曲爾撻看向正舉著劍跑出的莫橙子,他忽然咧嘴一笑。只見無數道錐刺丟出快速向莫橙子刺去。

她快速反應舉劍躲過,而變幻莫測的錐刺忽然合成為一體,她施法揮劍格擋。還是被打傷,吐出一口黑血:“咳……!”。

而曲爾撻瞬間收回了方盒子,遊裴香化出佩劍刺去。那把魔劍刺穿他的心口將他牢牢定在城牆上。

遊裴香跑向她,檢查她的傷勢。她擺了擺手,擦了擦血跡:“我沒事——”。

無數道刺鞭刺穿他的身體,鮮血頓時淋出。是曲爾撻正操縱盒子,盒子的每一面都有條刺鞭。

就連身為魔尊的他毫無察覺,莫橙子的臉上還掛著笑。喜悅的表情頓時頓住瞪大了眼,隨著刺鞭抽回。

他緩緩倒下。被定在城牆上的人正得意的笑,魔劍消散,曲爾撻拖著受傷的身子施法離開了。

遊裴香咳了幾口血後就倒在莫橙子懷中。掛在她身上的人漸漸下沉:“遊……”。

靠在她肩上的人又吐出一口血,漸漸沒了意識。

莫橙子抱住了他,一手施著法術一手捂著他的傷口:我這是在做什麼……救他嗎?可他殺了那麼多人……殺了滄淵,奪走了神器…………

看著手中的法術:“可…………”。她內心無比猶豫,但身體卻忍不住救他。

他傷口不斷流失著魔氣。莫橙子施法開啟了雙瞳,隨著眉心的仙鈿漸漸顯現:我怎麼會動情……難道我的無情道……!

手掌中的法術施出,無數的絲線湧入懷中人。

仙魔有別,法術無法吸收。莫橙子強行壓制住反噬,將體內所有的法術轉化為療愈。

終於還是承受不住反噬,她的內丹瞬間破碎,吐出一口黑血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二人依靠著彼此,微風拂過她的簪子吊墜。白到發光的髮絲拂過遊裴香的臉龐,他漸漸甦醒。

他皺著眉頭,眼中泛起淚花。一吻落下,輕撫著她的頭將其靠在自己肩上。

魔宮寢殿,莫橙子久久昏迷躺在床上,遊裴香正趴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下屬勸了他好幾次,但他依舊不願離開。

她的夢中,無比黑暗,直至迷霧退散。她再次見到了那個少年,而少年正拿著匕首插入心尖。

她突然睜眼,醒來。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四周,正看見遊裴香趴在床榻上熟睡。

她化出利刃,一手揮出。然而利刃卻停在空中,看著正熟睡的遊裴香她收回了利刃。

床榻上熟睡的人發出夢囈:“別走……別走……”。

他的手忽然抓了莫橙子的手腕。他的手心傳來寒意,果然又毒發了。寒毒壓制著骨毒兩股毒在他體內遊走:“別走……”。

莫橙子皺眉,不忍看著他這副模樣:他為什麼會中兩種毒……

她輕輕擦去男人額上的冷汗。感受到觸碰,遊裴香漸漸醒來。

看到一臉茫然的莫橙子,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瞬間撲住了她:“別走……別走”。

遊裴香的頭埋在她頸窩,感受著她的溫度。耳畔傳來親暱:“我不走……”。

他頓時愣住了,感受到懷中人的溫度。

莫橙子忍不住將手撫在他頭上,他抓過那雙手貼在臉上。看著那雙紅寶石般的眸子。

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愛意:“我愛你……”。遊裴香輕輕吻在她微顫的睫毛。

感受到懷中人的氣息,他才漸漸鬆了開來:不是夢?

而她卻流下了眼淚。遊裴香皺眉抹去她眼角的淚:“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哭……愛上我,就讓你這麼不情願嗎?”。

他一把抱住了莫橙子,忍不住抽噎:“不要哭,不要讓我看見你哭,我的心真的會痛”。

莫橙子自嘲地笑出聲:“哈哈……我怎麼可能…會愛你?”。

他的睫毛微顫,一滴像斷線的眼淚掉落:“那就恨我,至少我在你心裡……也有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