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路燈下，穿著藍色冬季校服的兩人走在清冷大街上。

抬頭是混黑暗沉的天幕，七中位於市區邊緣。到了這個時間點行人車流量俱少。兩人可以一直走著，絲毫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實際上除了遠處破防的雁雪然，確實沒人盯著他們。

顧青安一路把戚蘭影送到城東小巷。

走到巷口，黑暗的甬道中一股刺鼻氣息撲面而來。剛還有些睏倦的顧青安瞬間清醒。

這味兒很衝！

就像是陳年老醋和各種洗潔劑、花生油、泔水夾雜在一起的大雜燴。

巷道，月光灑在水窪處，對面坑坑窪窪浮沫者不知名的流體。

想吐

為了不讓戚蘭影難堪，顧青安抑住捂鼻的慾望。只敢稍稍屏住呼吸，少聞一些臭氣。

戚蘭影有些不好意思，拽著他衣角的手緩緩鬆開，“就到這吧，優等生你也早點回去。”

“嗯”顧青安點點頭，“過兩天應該就能開工了，你記得·····”

“嗯，我會把我的兄弟姐妹們叫過去的。你也要記住，不準亂撩她們。不然我親自動手宰了你！”

戚蘭影兇巴巴的瞪他一眼，彷彿在陳述自己的底線。

這妞，控制慾也太強了吧。

顧青安笑笑柔聲安撫；“好啦，快回去吧別讓阿姨等急了。”

戚蘭影兩頰一抹霞紅，把臉埋在紅色圍脖內，點點頭，

“嗯，再見。”

“拜拜。”

兩人就這麼在巷口分別。

回去的路上，顧青安注意到雁雪然和王玫仍然跟在身後。

從農貿市場開始，顧青安就注意到了跟蹤在他和戚蘭影的的兩人。還好一路上沒有越界舉動，不然被她們抓到把柄會很麻煩。

和戚蘭影結伴走路的照片她們肯定是拍到了。

但也沒關係，一起走個路而已，就算報告給老師上去也不會有影響。

顧青安順便找了個人流量多的地方，拿出手機呼叫網約車回家。

半小時後，清瀾小區

一對好閨蜜揹著書包，拖拽著疲憊刷臉進去。

路上，王玫滑動著手機螢幕，一張張翻著拍到的“罪證”，

“雪然你應該早點叫我的，要是我能拍到他們兩個擁抱的照片，事情能好辦很多。咱們也不用費勁心思，搞什麼栽贓嫁禍了。”

雁雪然低頭不語。

戚蘭影和顧青安的事情，讓她覺得相當難受。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硬生生奪走了一樣。

可惡！

戚蘭影顧青安，我絕對會讓你們兩個付出代價。

看她自顧自思考的樣子，王玫也沒有多說什麼。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

“有了！

雪然我知道怎麼對付顧青安了，不，準確的來說是知道怎麼對付戚蘭影了！”

見好閨蜜有辦法，雁雪然扭頭看向她，“什麼辦法？”

王玫嫣然一笑，普通平庸的臉上。此刻泛著港風少女的氣質，她在雁雪然耳畔輕語一陣。

雁雪然點點頭。

這麼做便宜戚蘭影了，但不得不說確實有用。

如果她識相的話，也不用冒著風險嫁禍她。

·······································

第二天一早 顧青安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來到教室。

哪怕這麼早，也有人比他先到。

來的人沒有說話，而是坐在自己位置上吃早餐或者學習。

高三，時間對於大部分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

顧青安來到後排，開始整理給戚蘭影用的試卷和基礎資料。很多知識，如果不嚼碎揉爛，喂不到那傻妞的嘴裡。

顧青安一遍又一遍檢查著上面的重難點，一旦發現有歸納不到位或者難理解的地方。都會用自己的語言，再次簡單概括一遍。

慢慢的

教室裡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平時遲到習慣的戚蘭影，今天也罕見的沒有遲到。

一進門，便把一杯豆漿和一袋吃的放在顧青安桌子上，“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吃早飯了嗎？”

顧青安依舊是溫柔一笑，“吃了。”

然後將視野放在給戚蘭影整理的提綱上。

戚蘭影接過，提綱已經被顧青安細膩的用各色筆畫記過，不同的重點、關鍵詞、知識條理········

不良少女看的眼眶有些溼潤。

這優等生來這麼早，就是為了我這種人······

傻瓜。

為了不辜負優等生的期待，戚蘭影一改往日的渾氣。此刻竟真的專心讀起書來，顧青安看著她，心中懸著的石頭頓時放下不少。

這姑娘只要想做，還是能做到的。

當年專升本那麼難，她不也是讀進去了嗎？

“你笑什麼？”戚蘭影餘光瞟他一眼。

語言雖有寫戾氣，可心中的小鹿卻上躥下跳不得安寧。

瞥見不良少女的臉又紅了幾分，顧青安沒有在言語，只是淡淡轉過頭。遙望窗外被晨霧籠罩的城市。

“沒想到晨曦也能叫人類臉紅呢？”

突聞少年這麼說，戚蘭影發覺不對。摸了摸發熱的臉頰，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生氣啦。”少年回眸看她。

兩人視線對接時，發覺彼此的臉皆是一片燻紅。

冰冷的教室裡，朗朗的讀書聲中，一股莫名的情愫充斥在後排·········

啪

前排面容姣好的少女又掰斷了一支筆。

雁雪然心頭那個恨！

這個班上除了閨蜜王玫沒有那個女生成績比她好。

除此以外，論長相、家庭、受老師喜歡程度都是她雁雪然排第一。

無錯書吧

戚蘭影憑什麼？

憑什麼？

一想到這裡，雁雪然白皙清美的俏臉浮現出一抹慍色。後瞥著顧青安的眸子，又暗傷了幾分。

想起昨天閨蜜和她提的事情，雁雪然心中的怒火稍稍消解。

再忍忍。

雁雪然右望望閨蜜王玫。

王玫在埋頭苦讀。

今天她又是第一個到學校的，來的比顧青安還早。一落座，便深深扎入書海之中。

哪怕昨天陪雁雪然忙到很晚，她今日仍是一副精力用不完的樣子。不愧是班上成績第一的女生。

上次月考的成績排名：

王玫601分第一、顧青安577分第二、李而569分第三、雁雪然551分第五、戚蘭影285分倒數第一。

突然間，王玫注意到好閨蜜的視線。

側目看向靠窗坐著的雁雪然。雁雪然朝後排努努嘴，王玫順著望去，發現顧青安真和戚蘭影認真複習。

只是肩膀貼的很近。

就這？

王玫無語，你丫的也太能吃醋了吧！

王玫給了雁雪然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雁雪然知道她會錯意。連忙白頭，口型誇張

照——片——

昨天拍的顧青安的照片。

快發給我！

王玫蹙眉，光靠嘴型沒有領會到閨蜜的意思。搖搖頭，繼續埋頭讀書。

雁雪然討了個沒趣，更加氣憤！

整整一節早自習，班上前五名就屬雁雪然效果最差。

然而她依舊不在乎，心裡想的全是顧青安和戚蘭影的事情。